第208章:真傳難得,歷練又顯,一化老者度飛蓬 “你們聽說了嗎?據說昨晚我們渝州城上方經過了一頭神秘莫測的天龍!”當鋪柜臺前,一名手持算盤的伙計壓低了聲音悄悄說道。
“這渝州城有什么事情是我景天不知道的!我跟你說啊,我不僅知道,我還親自看到了。昨天我讀書到半夜,剛準備熄燈睡覺,
就忽然看到,窗外有一條猙獰而又威武的巨龍飛過,好像是落到了城中古玩巷附近,那家伙,身上的一根爪子,比咱們這永安當都要大得多!”
修有家傳秘術的景天,縱然昨晚一夜未睡,此刻亦是精神奕奕,毫無疲憊之感,甚至在談及昨夜龍騰之象,他神采飛揚,雙手比劃個不停。
“啊?老大,你真的看到了?你怎么不把我也喊醒啊,我長這么大還沒有講過龍呢!”
景天身邊一個長相憨厚的胖子聞言,頓時不禁帶著滿臉的吃驚,張大了嘴巴,帶著幾分好奇與失望的說道。
“茂茂,你睡的那么死,呼嚕震天響,我怎么可能叫得醒你!”
景天先是一拍他的肩膀、埋怨了一句,旋即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道:“再說,當時我忙著許愿,要做大永安當,恢復景家輝煌,哪有時間喊你!”
“切,我不信,你若是看見了龍早就大呼小叫,就在這里騙我們!”此刻,另一名手持算盤的伙計卻是不由撇了撇嘴道。
聽得此言,景天一下子孜不高興了,“何必平,我說的當然都是真的,我景天可從來不說假話!”
“對啊!對啊!老大從來不騙我的!”茂茂跟著表態。
“就你這個傻子,一心向著他!不騙人,你上個月的工錢呢?不是被他騙走了!”
“什么叫騙?兄弟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
“哼,兄弟的東西就是你的東西,但你的東西還是你的東西!”
“這次真的是真的!”
景天無奈的道,他先前所說的話語雖然經過了一定的藝術修飾,但這一次,他是真的親眼目睹了自己頭頂有一頭巨龍飛過!
只不過昨天夜晚他不是溫習功課到夜深,而是因為再一次被噩夢驚醒罷了!
“昨天晚上,我親眼望到那條巨龍,應該是落在古玩巷附近…你們是知道的,老頭子平日里就是在古玩巷里的鶴機書齋里,所以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景天昂揚道,“你們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趟古玩巷問問,保證那里肯定也有人和我一樣看到了那條巨龍!”
永安當內的三個人正于拌嘴之際,門外卻是有兩人相互對視一眼,明顯傷勢有極大好轉、已然恢復健康的景逸忽然問道:
“子復,他們口中的那條龍,是你嗎?”
今天早上景逸還未出門,便聽到了門外的喧嘩之音,此時在結合自家兒子口中之話,他迅速便分析出了巨龍之來源。
“只是一門小法術罷了,等你隨我入山修行,便知道這等小法術在昆侖之中不值一提。”
顧子復微微一笑,昨天在未景逸消病解厄之時,他便已然借助手中拂塵之感應以及自己之神識、探測到了——
那名為景天之少年,實是自家老友之子,而也正是如此,他才會于今日第一時間,與自家老友一同來到此地。
“景兄之子較之于你我,更是天資斐然,若是荒廢于紅塵,實在殊為可惜,不如隨我一同修行,成就與天不老長生家?”
“天兒的修行資質,確實遠在我之上。”
景逸聞言,倒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在昔日傳授他家傳玄法以及后續的修煉之中,他便早早地窺見了自家這麒麟子的修煉資質…
著實非同凡響,遠在自身之上,在太上道愈發輝煌的如今,他早已有過想要讓自家兒子拜入昆侖的想法,只是一直無門而已。
此時聽聞自家好友竟還要再度累天休息,當下自是眼眶微紅的感動道,“子復兄如此苦心度我父子二人,當真是恩大于天,真叫我不知如何…”
“景兄!你我兄弟二人雖無血緣關系,實則更勝于親生兄弟,景兄何出此言?”
顧子復皺眉道,“況且此事于我不過翻掌之間爾,有何恩情可言?景兄且在此靜候,且看我來度化景家麒麟兒。”
言畢,顧子復卻是直接向著永安當大步邁去,而隨著他的邁近,一場幻術籠罩于他之身上,令他迅速蒼老,爛衣裹身。
與此同時,掌中之三千道塵則化作一枚玉如意,被他握于掌心。
而已百病脫去,初窺仙門,五感通靈的景逸,則揉了揉紅潤的眼眶,屏息凝神,默默感應,靜候著永安當之中的變化。
永安當內。
聽著門外逐漸靠近而來的虛弱之腳步聲,景逸再顧不得于身邊幾人發生爭執,當下立刻移步抬頭向著大門外移去。
當下,他一眼便見到來者是一名面容蒼老,年紀極大的老者,老人一身破爛衣裳,周身隱有污穢之氣,似是街畔乞兒。
唯其掌心緊握之物,破爛衣袍的遮蔽下,隱隱有一塊玉如意正流動生光,一看便是非凡之物!
得見此物,景天頓時目中大亮,當下連腳步都迅速了許多,幾乎是三兩步便迎到了老者身前,“這位長者,您來我們永安當是要典當什么東西?”
“我要當…你是這里的掌柜的嗎?能做得了主嗎?”
被亂發遮蔽面龐、微低著頭的老人此時微微抬首,略帶沙啞與虛弱的問道。
“如假包換,在下景逸,永安當掌柜之子,家父近些年來已很少理事,因此自數月前開始,永安當的事都由我處理,自是做得了主。”
景天從懷中取出一個銅牌,一邊帶著絲絲好奇地盯著萬一老人懷中的那一枚玉如意,一邊昂首挺胸,笑得甚至得意。
“才當上掌柜幾天,嘚瑟什么!”何必平在后面小聲嘟囔著。
“你在嘀咕什么!”景天在他腦袋上啪的拍了一巴掌,轉身又是充做一幅威嚴的樣子,道:“不知長者是來典當什么東西?”
“你幫我看看,這個值多少錢?”
老人先是以目光在那銅牌和景天的身上打亮了數圈,嘴唇蠕動間微微嘟囔了幾句,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自懷中將玉如意遞出。
離了破衣遮蔽,在這晨曦之光中,玉如意之上流動著三色光澤,瑩潤無瑕,如意之上的龍紋在光澤流動間,更是騰躍欲飛,觀之便非凡物!
景天瞪大了眼睛,同樣小心翼翼地接過這枚玉如意以后,一邊放在眼珠前細細打量,一邊用指腹劃過如意周身…
這一刻,他的整個眼珠都仿佛在發光、發熱,但很快便被他抑制了下來,甚至他還故意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
“長者這枚玉如意,當真品相非凡,不論是玉上雕刻工筆,還是這保養都屬上乘,只是這枚如意雕琢成型之年歲,應當不久…”
說到這里,景天故意放慢了語速,仔細的打量著一身破爛葛衣的老人,見其神色未變后,方才皺著眉頭再度道,
“除此之外,這枚如意的材料品質出處也有點問題,它雖然看起來極好,但這玉內卻有著些許瑕疵,長者且隨我看玉如意此處…”
老者一怔,似是心悅誠服一般說道,“小掌柜說的極是,我家昔日也是一地豪商,家中有塊寶玉傳家久矣,到我手上方才請人將之雕琢為一枚玉如意…”
說到這里,老者的聲音漸漸變得憤怒、哽咽與悲痛。
“豈料此寶出世之后,那為我家雕琢寶玉之人竟違背承諾將消息傳出,以至于我家數百年之家業毀于一旦,甚至連我也被逼上絕路…”
景天聽聞此言后倒是神色不變,這種事情他聽得見的多了,若此寶之來歷真是如此,倒是能為他心中稍解一惑。
再度打量著身前的老者,有他口中之話語為佐證,景天迅速判斷出——此人如今雖然狼狽不堪,但觀其氣度、舉止,確非常人…
至于此人背后覬覦寶玉如意之人,自幼修煉家傳玄法頗有所成的他,卻是毫無畏懼!
當下心中注意一定,景天卻是沉聲道,“你能來我們永安當,想來也是知道永安當的實力,不過,按你所說,覬覦此玉者,
能害的你家破人亡,定然也有三分手段…這樣我給你百兩黃金,同時讓你庇脫于我永安當門下,以我家老頭子呢,想來今后無人敢動你,如何?”
“我不要錢,我家雖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但若想再次起家的話,卻也并不是毫無積蓄。”
那老者虎目含淚,卻是顯出了三分非凡氣度,竟對那百兩黃金不置可否,“此玉相傳出自于仙人手下,可養壽延年,多運多福。
我想以此玉為代價,請景先生出手,為我家一十二口無辜之人,像那隆縣知縣討個公道!”
“討還公道?這…”
景天眉頭一皺,永安當之所以在渝州地位非凡,便是因為景逸與他皆有一身高深武功,不在唐門門主、長老之下。
不過不同于在江湖中行走的唐門,永安當所秉持的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出手,從不吃虧的理念,但不論是景逸還是景天,實際上都很少理道上之事,更別提和一地官府作對了…
望著可憐巴巴,雙眼通紅幾乎就要哭出來,身軀微顫、好似要像他跪下的老者,再看其身上之破爛衣裳,景天心中憐憫之心漸起。
“幫你…倒也不是不可以。”
景天想了想,終究還是胸中的那腔正義與憐憫戰勝了一切,“不過在幫你之前,你得先配合我將事情調查清楚…”
“我家之事雖不敢說滿縣皆知,但也十有知道一二,老朽是何人,我家昔日之門風,還有此事之前因后果,景先生一查便知,老朽都聽先生的!”
那老者聽得此言,自然是大喜過望,當下直接平鋪胸臆,將自己所知乃至于取證、調查之事,毫不猶豫的一一道出。
“很好。”
如景天這般少年郎,身上有又有著一腔高明武力,做粗暴安良之大俠的想法,在他心中也不止出現過一次兩次。
此時見著那老者的狼狽模樣,再聽其話語中的無辜與凄慘,似乎毫無隱瞞,心中立時相信了分,“何必平、茂茂…
你們在家看家,順便照顧一下這位長者,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