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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一試品行,二試才能,飛蓬終入昆侖

  永安當。

  茂茂與何必平二人,此刻正在前臺一邊老老實實地打掃永安當,靜候來客;一邊卻是時不時的輕輕抬頭,眺望后方,同時以目光交流。

  二人所望之方向,正是永安當中,他們平日里所住的大通鋪。

  此時此刻,在景天離去之后,景逸與顧子復二人卻是成功在永安當后的大通鋪之中,再度匯首。

  平坦的大通鋪床塌之上,一方小木桌擺于正中。

  桌上有兩杯花茶,茶水碧綠如玉,就中卻有一朵鮮紅的花朵,仿佛絢麗的火花一般燃燒、綻放在茶水中,此時其中一杯被人執起。

  品了一杯彼岸花茶,再看著二人前方一面水鏡中,景天那昂揚而又不乏謹慎地、向著隍縣附近百姓詢問之身影…

  景逸于飄然欲仙之余,不禁略帶得意的開口道,“子復兄,我兒如何?”

  一杯清茶入腹,景逸只覺自己周身一片清涼,心靈、神魂清爽不以,昔日困鎖內心、無計可施的諸般疑惑,此時宛若水到渠成一般,一一解開。

  “飄然欲仙”,這四個字用于此處絕無半分夸大,此時此刻的景逸確有此感!

  不只是昔日對于學問上的些許疑惑,此時縱是那天地間的玄妙,在腹中花茶尚未消解、靈魂飄然欲仙之余,于他而言,

  此刻也失去了一部分神秘的面紗,任他窺視!

  若是他是修行多年的苦修之士,心志堅定,此刻自然能分清虛實,在窺探天地玄妙的同時,還能守住本心。

  但他雖也修有一點內功,終究未入仙門,不過是一個凡人而已,此刻的那種感覺,遠比男女之間的事情,更刺激千百倍…

  這對他而言,既是一種好處,更是一種負擔!

  簡而言之,就是他的福薄,還受不起這等仙緣。

  當然在這等危機之過程中,他的神魂亦得到了這幽冥珍寶的淬煉,將來縱是壽終正寢,也依舊能夠保持住自己的神魂不離散。

  不過,有著顧子復在,他的未來勢必會踏上仙途,這對于他未來的修行,同樣也大有好處!

  要知道,‘只修命不修性,此時修行第一病’。可是神魂之性,豈是想修就修的?

  命功修為尚且有跡可循,出了差錯也能彌補,如果性之修行上出了差池,小則將會影響一生,大則縱是來世,亦是難逃。

  所以佛道兩家的高人都有過將肉身視為臭皮囊或過河之舟的說法,但卻沒聽說哪個高僧可以把元神、靈識以等閑視之的。

  “品行尚可,才能尚須試練…”

  清冷而幽然的話語,瞬間將景逸從那飄飄欲仙之境地中喚醒,顧子復直視著水境之中的景天,繼續道,“景兄放心,

  以景天侄兒之天賦,無論如何我都會將之收入門下,只是若是他能成功破開我為他設下的歷練,我亦不介意將他引薦給師尊。”

  “景天這臭小子,能入你之門下已是他得天之幸,就看他這五毒俱全的樣子,哪有資格拜入玄都真人這等真仙門下…”

  景逸雖是面上笑開了花,但嘴中卻是依舊毫不留情。

  他可不知道,若不是他剛剛恰逢其候被顧子復喚醒,等他醒的再遲一點,他的心神就會與天地同化,再也不能收回。

  因為無知,所以無懼。

  景逸咂咂嘴,望著被他一飲而盡,杯中竟是毫無濕漬的清茶,他的心中雖是渴望,但也知曉此茶定然非凡。

  因而他只是想了想,便放下茶盞,轉而望向水鏡。

  渝州城,刺史府內。

  昨夜被渝州知州急召而來的渝州鎮魔分司鎮魔使,此時忽然露出駭然之神情,隨即卻又是一嘆道“太上道玄都真人門下,當真是非同凡響。

  只是這等奪天地造化的手段,用在一個普通人身上,未免也太浪費了,根本沒什么效果…”

  那因昨夜之事直視仍舊惶恐不安的渝州知州,此時不解其意、一臉茫然的問道“周大人?周大人!此言何意?大人在驚嘆什么?”

  “林大人不是在詢問我昨夜那刀龍入城之事么?此時我在感嘆的亦是那人,這位出自于昆侖門下的高人,手筆之大,實在令人心驚!”

  周姓鎮魔使深吸了一口氣,不禁苦笑道“他剛才施展太上道之法術,引動周天星力,此刻又輔以幽冥奇珍,替那個景逸洗滌神魂…

  只可惜那景逸雖然修有高明養生功,但終究只是凡人啊…若我當年能有這份待遇,此刻縱是長生,也未必無望!”

  林知州奇道“昆侖門下?是太上道的人?那人當真這么厲害?能讓人長生有望。”

  “何止于此,昨夜化身刀龍入境、震動八方的也是他。”

  周姓鎮魔使意味深長地對林知州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他應該就是先前傳訊中,那位剛下昆侖的玄都真人之弟子,也就是…

  十余年前,渝州,顧家,顧子復!”

  顧子復?

  “原來是當年的鶴機先生啊!可惜,當年沒能與他多加聯系…甚至昔日他出渝州之時,本官與一眾好友還嘲諷他腦子進了水,不曾想數月之后…”

  林知州眸中恍惚之色一閃而過,很快便化作了然,“他竟一舉拜在了那位名鎮九州的玄都真人門下,而今更可隨手予人長生機緣…”

  “這就是修行者所強調的機緣之重要啊,人家出身于可以蜀山兩分天下的仙道名門,十余年之修行便可抵得上本使百載苦修。”

  周姓鎮魔使回憶著司內、那幾位如今早已是大名鼎鼎的太上道之高人,此時亦不禁苦笑連連。

  “如此囂張之入城,還有剛剛的大手筆,他這是在警告,還是在示威?”

  林知州很快便回過神來,曾與顧子復打過交道的他,此時目中不禁掠過一抹暗芒,同時在心中亦是暗暗揣測。

  “顧家…看來以后不但不能招惹,還得多多補償了。”

  殿內二人相互對視一眼,言下未盡之意,此時盡在不言之中。

  “還有永安當、景家。

  看這情況,這顧子復估計是要將景家渡入昆侖修行,未來說不得能修成正果,介時不入鬼界幽冥,還可混個自由自在的長生。”

  隆縣。

  隆縣是渝州之下的一處小型縣城,當地知縣姓羅,相傳其背后靠山關系極硬,很在渝州吃得開,上有靠山,下又和隆縣諸世家…

  這羅知縣在這隆縣之中,幾乎可稱得上是一手遮天,再加上十幾年未曾挪窩的緣故,他的和膽子早已膨脹地遮蔽了心靈。

  在隆縣之中,百姓暗地里曾給他送了個雅號,喚做,羅扒皮!

  就此三字,此人之惡,便可從中略窺一二。

  景天從周遭百姓口中詢問得此語后,心中自是憤怒難言,不過有勞景逸的多年教導,他的憤怒卻并未掩蓋他的理智。

  好言安慰了一下他先前所詢問的幾位百姓之后,景天快步踏入隆縣縣城,一邊在城中收集有關羅知曉的情報,一邊等候天黑。

  隨著情報的收集,景天心中的怒火愈發澎湃,這羅知縣簡直將“破家的縣令”這五個字詮釋得無微不至,早上那位長者,在這隆縣之中,不是個例,而是之一!

  所謂的十惡不赦,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當、當、當…

  待得初更鳴響,四周寂靜無聲,景天胸中的怒火已然難以掩蓋,此時悄然從先前所住的土地廟而出,向城中無聲無息的潛去。

  景家所修行的內功來自于葉凝,乃是道門上乘的養生之法,即便單論輕功及戰力,亦是遠在一般江湖武功之上。

  此時的景天宛若壁虎一般,游墻爬壁,無聲無息地穿過數條街道,很快便來到了那羅知縣今日所宿的府邸之中。

  這羅知縣顯然也很清楚自己在隆縣內的名聲,為了自身之安全,那府邸外的青磚高墻不但砌得光滑無比,甚至高余丈許!

  丈許高墻,還難不住景天。

  無聲無息的來到墻外的景天深吸了一口氣,當下他運轉內功,身體輕飄飄的,

  仿佛一片枯黃的樹葉般隨著體內真氣一轉,頓時縱身而起,整個人一下子以比院墻還要高上數尺的高度,飄然落入了院子里面。

  此刻。

  四顧皎然,唯月分明。

  幾點蒙蒙白霧自他大袖之中揮出,隨風飄入狗窩之中,令那幾條黃毛大狗瞬間昏倒。

  景天借此良機,悄然溜入了這座府邸的后院之中。

  稍作搜尋,景天的目光漸漸落在了一處,那里有燈火如豆,不時地還有些竊竊私語傳出,同時夾雜著幾許猥瑣的笑聲。

  靠近一聽,屋內之人正是那隆縣知縣羅文鎮,而其中靡靡之語更是不堪入目。

  景無胸中怒氣勃發,眉間一絲厲色閃過,將當下隨身攜帶的一柄長劍用力一劈,那房間的大門之門栓瞬間一分為二。

  就像豆腐做的一樣,落下的切口,也整整齊齊。

  此刻,房內的那位羅文鎮羅知縣正在與一名粉衣女子,此時見得景天手握長劍,有如神兵天降一般,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頓時大吃一驚,直嚇得五肢疲軟,那白花花的肥肉,更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顫抖不休,“你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你可知我是誰?我乃朝廷命官…”

  這位羅知縣早年也讀了些書,平日里手段更是很辣無比,但此刻他的膽子卻不大,甚至還嚇得兩腳發軟,不聽使喚。

  景天懶得與他言語,在那粉衣女子瞪大了眼睛,似要開口尖叫之時,他飄然上前,一記手刀,將之打昏。

  同時,在點了這羅知縣的啞穴后,景天只將自己所通曉的刑偵之術稍一施出,那羅知縣登時便脹紅了臉,匍匐在地上好似蟲子般,不斷做勢求饒。

  然而景天卻是故意懲戒,此時就仿佛未曾看見般不管不顧,任那羅知縣汗如雨下至幾乎就要兩眼發白之時,方才停手。

  待得解開啞穴后,羅知縣緩和了良久,仍是周身顫抖不已,但此時的他卻是乖若貓兒一般,也不沒似呼救,只癱倒在地上,好似蠕蟲一般。

  景天問什么,他便顫顫巍巍、斷斷續續的一一說出。

  縱然事關某些機密要物,但累天往往只是做勢欲要繼續上刑,那羅知縣便再也不敢有分毫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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