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桑,中野桑,請測試一下麥克風,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可以開始了。”
“好的。”
兩人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領夾式麥克風,別在衣服領子上。
“喂喂,村上君在嗎?今天我想吃炒飯!”
“遵命。”
測試結束,沒有問題。
村上悠率先走進廚房,等工作人員比了“OK”的手勢,開始十月第一個下午的第一份工作。
“歡迎來到村上食堂!我是店長村上悠!”
“今天依舊在經營我的小店。高興的是,因為大家的支持和宣傳,本店的生意越來越好,甚至有人預定了座位!”
“所以,我也要鼓足趕緊——準備兩道開胃小菜!蜂蜜拌魷魚須,以及,花生醬拌魷魚須!”
“村上桑今天的情緒很好啊。”
“有嗎?”中野愛衣問說話的女工作人員。
“嗯。當然,村上桑工作一直盡心盡力,節目效果也很好。也許是我個人的感覺,只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問他本人樂意不樂意做這件事,恐怕會得到否定的回答。今天就不一樣了。村上桑有發生什么高興的事嗎?”
中野愛衣看著把給魷魚須淋上蜂蜜和花生醬,饒有興致把它們攪拌成糟糕形狀的村上悠,嘴角笑了起來。
“副業上取得一點小小的成功~”
“村上桑真是了不起。”女工作人員眼神癡迷:“明明聲優的工作已經很辛苦了,還要去打其他工。”
“小菜已經準備好,客人會什么時候登門呢?”
“不好意思,在營業嗎?”中野愛衣像一只小鹿一樣,蹦進鏡頭里。
她今天的情緒也很好。
“當然,請進。”
中野愛衣哐當哐當直接走進廚房,湊到村上悠跟前。
“村上君,你看,我帶什么來了?”
“這是?”
“大·米·果·酒!”中野愛衣把瓶子對準攝像頭。
“”村上悠說,“白天還是晚上倒無所謂,但中野桑,現在是工作時間。”
“有什么關系嘛。反正喝不醉吧,我們兩個。”
中野愛衣的酒量,只要不是喝到凌晨一兩點的酒席,通常來說是不會醉的。
“《毛衣品酒》嗎?”
中野愛衣失笑道:“村上君!沒有經過允許,不要提其他節目的名字啊!”
“沒辦法,中野桑你站在我面前,而且還有酒的情況下,《毛衣品酒》四個字很自然的就會從嘴里蹦出來。”
“這樣啊,那你把酒放冰箱里吧,今天就不喝酒了。待會我給你沖泡一杯咖啡”
村上悠看著她的眼睛。
“嗯?”中野愛衣偏過頭,也望著他。
“沒什么。”開始后悔的村上悠把酒放進冰箱,回頭看她還站在廚房里。
“中野桑,不用一直站著這里,坐在客廳就好。”
“我幫你打下手啊,和平時一樣,一個人坐在那里好沒意思的。”
不等村上悠解釋說明之前的嘉賓都是坐客廳,中野愛衣已經打開水龍頭,在嘩嘩的水聲中洗起手。
“村上君,我中午飯特地沒吃呢,你可要好好發揮,多做一點。”
“你不說要吃炒飯嗎?”
“那是測試麥克風啊!真是的!”
“得,得。”
“哈哈哈。”中野愛衣低頭笑起來,她的臉上非常適合笑容。
等她抬起頭時,用眼睛閃了村上悠一下,“得保證我滿意哦,要不然我會在其他客人那里打差評,讓你的飯店經營不下去。”
“真是一位挑剔的客人。”
在做飯之前,兩人要一起品嘗開胃小菜。
“嗯”中野愛衣吃了一根花生醬魷魚須,半晌后,{這不行}地搖搖頭,“村上君,你感覺,怎么樣呢?”
她的嘴還在咀嚼,制作組采購的魷魚須,韌性依然出乎意料的好。
“難吃。”
“好直白!”
總之,難吃到連吃了好幾次的村上悠都依然不想吃的魷魚須放一邊,兩人開始烹飪今天的料理。
中野愛衣削著土豆,問道:“村上君,關于你這家店,我也是有所耳聞哦。”
“哦?”村上悠在池子里殺魚。
工作人員連續兩次,被村上悠做的料理饞得鏡頭里全是“咕嚕咕嚕”吞咽口水的聲音,被觀眾一致好評,說{只能看不能吃,工作人員真可憐,我們好歹還能一邊吃飯一邊看}后,他們索性不買處理好的食材了。
對村上悠,他們隨便找了個理由,說{處理過的新鮮程度,肯定比不上沒處理的,而且處理食材也是料理的一步啊。村上桑,麻煩你了。}
“從種醬、未奈美醬她們那里,聽了很多傳聞哦。”
“說了什么?”
“未奈美醬說,吃了你的料理感覺到了天國。”
“食材是制作組準備的,死了可別找我啊。”
“村上君!去天國的方式錯啦!”中野愛衣停下削土頭,笑的極其開心地看著他。
“種醬呢?她又說了什么?”
“她說,想住進櫻花莊呢。”中野愛衣笑著說:“可惜沒有多余的房間了,要不然種醬一起住進來,感覺會更熱鬧!”
“有道理。”
村上悠用清水沖洗處理干凈的魚,撇了眼中野愛衣美不勝收的腰部曲線,很奇怪她的態度。
這不像是說出“男孩子猶猶豫豫可不好”的她。
“她們兩個都給你的料理水平很好的贊揚呢。對了村上君,你的料理水平這么高,為什么不考慮這方面的打工呢?時薪會很高吧?”
“雖然想買房子,但怎么說好呢,我對于努力獲取財富,過上所謂的好日子,并沒有太多的追求。”村上悠回答。
“為什么呢?”
“為什么…”村上悠把魚放上烤架,火苗一瓢,吱吱作響,“一時間想不起合適的語言…就借用一句歌詞回答你吧。”
“要唱歌嗎?好期待!”
中野愛衣放下土頭和刀,輕輕鼓起掌,其他工作人員也跟著鼓掌。
原本只是打算把臺詞念一遍的村上悠不過也無所謂。
花花世界,鴛鴦蝴蝶在人間已是顛何苦要上青天不如溫柔同眠 因為原曲是中文歌,被村上悠用島語的順序和語句唱出來,有些奇怪。
還好他唱歌水平還過得去,不至于難聽和別扭。
而聽者,卻仿佛看到六歌仙縱歌歡舞的一生——晴是一天,雨也是一天。
“好瀟灑啊!”中野愛衣敬佩地說。
村上悠唱得和原版不一樣。
原唱像追逐富貴名聲不得,看透后的驀然回首。而他卻像是身穿補丁,也要調戲路邊小娘子的灑脫不羈。
“算不了什么。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觀點。那些有追求、想站在高處的人,會罵我這樣的人不上進、沒出息;我這樣的人,會感覺這些人很可悲。就這樣。”
中野愛衣很有共鳴,打算說兩句的時候,卻被導演阻止了。
“人生道理你們晚上喝酒的時候再說,拜托了!”
錄音棚里笑成一片。
兩人也一起笑起來,然后削土豆的削土豆,烤魚的烤魚。
隨著村上悠把調料撒上去,烤魚的香味蕩漾。
攝影師吞咽著口水把鏡頭聚焦過來。
微黃的魚皮泛起好看的褶皺,調味料均勻的鋪灑在上面,紅的褐的。
油脂時不時滴落在烤架里,這時火苗一旺,滋滋聲就更響了。
中野愛衣把土豆泡在水里,湊過頭來看。
“想吃?”村上悠問。
“現在可以嗎?”
“反正都是我們兩個吃,什么時候不可以?”村上悠用筷子夾了一條魚給她。
中野愛衣看著熱氣騰騰的魚,按照慣例給鏡頭前的觀眾“嘗一遍”,然后用嘴唇輕輕把金黃微焦、有些褶皺的魚皮,整張吃進嘴里。
“嗯——”她一臉滿足,“村上君,你也吃一條吧,真好吃!”
“好。”
“這多的一條,就給別人吧。”中野愛衣這話一說完,所有工作人員都看著她。
三期節目,加上這期四期,每一次他們都一邊拍一邊流口水,想吃又吃不到——連剩下的都沒有。
“請嘗嘗吧。”中野愛衣把多余的那條烤魚,給了剛才說話的女工作人員。
女工作人員小聲謝過后,先是各個角度拍照,然后在別人{我不好意思開口,但請你給留我一點}的眼神中,一個人全吃了。
吃完后,她把筷子含到沒了味道,才依依不舍地拿出來。
這樣的料理,也只有經常吃到的人,才會舍得分享給別人吧。
中野愛衣原本就喜歡吃烤物,現在吃了烤魚后,癮一下子上來。
“村上君,干脆我們這次吃燒烤吧?”
“燒烤?”
“對啊,你看,這里有茄子、土豆、五花肉還有和牛,”她每說一樣食材,都會用手指指著,真的和小孩一樣,“我們把這些烤了,然后再炒一碗飯,最夠搭上我的咖啡,怎么樣?”
光是說,中野愛衣自己已經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
如此可愛活潑的中野愛衣十分少見。
導演沒有出聲阻止,于是村上悠說:“怎么都行。”
“那就開始吧~!我先幫你處理需要處理的食材,然后你燒烤和炒飯,我來沖泡咖啡!”
接下來,村上悠一會兒在菜板上切東西,一會兒在烤架前撒調料和翻滾食材。
活像打擊樂的演奏者,且每一個動作都敏捷而準確的同時,又顯得游刃有余。
導演及其他工作人員,都出神地看著這生活和藝術感并兼的一幕。
“該洗的都洗好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村上君~”中野愛衣彈了彈做了美甲的手指,撒去上面的水珠。
“好。”村上悠應道。
中野愛衣開始準備沖泡咖啡,用制作組提前準備的工具。
她一邊磨咖啡豆用,一邊問道:“村上君,你料理做得這么好,有什么訣竅嗎?或者說,料理的制作,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食材、刀功等基礎的就不說了,最主要的還是喜歡吧。”村上悠說。
“原來村上君你喜歡料理啊?”
“不喜歡。”
“誒…”中野愛衣磨咖啡豆的動作都停止了,“那你之前說的,[最主要的還是喜歡],是什么意思?”
“有沒有天分另當別論。”
“恩…那你感覺我在咖啡上有天分嗎?”
“有的。”村上悠手里的五花肉“pia”的一聲,油爆開來,火光把土豆、茄子映照得非常好看。
中野愛衣繼續磨咖啡豆,姿勢更加隨意自然,看起來很有一手的樣子:“那拋開天賦,要想學好料理,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村上悠想了想,刷選著詞匯。
“對做菜無比的熱愛,對客人感同身受,抱著客人很有可能是坐了很久的車,專門來吃你做的菜的心態,如果能做到這些,就算一開始不行,將來也不會差。”
“總之就是要對對客人懷有愛意吧?”中野愛衣總結道。
“話是這樣說沒錯…”
“嗯嗯,我理解了,這話題就到此為為止吧,我們來說說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機會難得,讀一讀觀眾來信吧?怎么樣呢?”
“都可以。”
中野愛衣便先拿了一封信,在桌上攤開,然后一面讀,一面磨咖啡豆。
“感謝風來的貓助桑來信,哦~,村上君,這位觀眾好熟悉啊。”
“恩,從我們出道開始,就一直支持我們,我在各個廣播里,讀過她很多來信。”
“我和鈴音主持廣播的時候,她也會給我們寄信呢。看看這次她寫得什么吧。
悠悠、中野桑,你們好。
你好!
聽到中野桑是這次《村上食堂》的嘉賓,我立馬寫了這封郵件,希望能夠被采納。
謝謝,已經在讀啰~
悠悠做的料理一看就非常好吃,現在我每天吃飯的時候,都會打開視頻,一邊看一邊吃!太羨慕中野桑每天都能吃到悠悠親手做得料理了 哈哈哈,的確很好吃哦~
兩位和其他聲優在九月底出席的活動,我也去看了,兩位唱歌好厲害!配音也好厲害!期待兩位的下一部作品!
謝謝。村上君你感覺呢?”
“我感覺?”村上悠一愣,“什么感覺?”
中野愛衣忍不住無奈地笑起來,嬌嗔道:“人家一直支持我們,你說一聲謝謝啊!”
“這個感覺啊。”村上悠還琢磨著,對方沒有提問題,自己能有什么感覺,“多謝支持。”
“貓助桑,真是抱歉。”中野愛衣對著鏡頭雙手合十,“村上君平時在生活中也是這么遲鈍的一個人,但一直記得你哦,請繼續支持我們!”
在村上悠一直保持下來的華羅庚燒水定律行為模式下,燒烤和炒飯同時做好了。
另外一邊,中野愛衣在讀了三封信后,也把咖啡沖泡好。
兩人把東西都挪到桌上。
“我開動了。”
都沒吃中飯的兩人,同時拿起勺子,在各自炒飯里同一角度挖了一勺,然后不分先后的放進嘴里,最后同步放下勺子。
錄音棚里其他人突然鼓起掌。
中野愛衣不明所以、摸不著頭腦地對他們笑了笑,然后轉頭對村上悠說:
“村上君,接下來是定價環節吧?前幾位嘉賓給你做的料理定價多少?說出來讓我參考一下。”
“種醬是一萬日元。”
“恩。”中野愛衣贊同地點點頭。
“高橋桑是愿意拿出身上所有的錢。”
“那她當天身上帶了多少錢?”
“三千日元。”
“哈哈哈~,未奈美醬真可愛!”
“內天真理桑,出價一萬五千日元。”
“好高啊。恩…我應該定價多少好呢。”想著想著,中野愛衣又把一塊五花肉放在金黃的炒飯上,然后一起放進嘴里:“恩——好好吃!”
她微微鼓著腮幫子,暢快的咀嚼著。
村上悠更喜歡吃素的,所以盯著烤出黃色硬殼的土豆吃。
不管哪樣,和炒飯搭配起來都非常美味。
“我決定了!”中野愛衣又吃了兩勺炒飯,一塊和牛肉后,“六千日元!”
說完,她轉頭看向村上悠,解釋道:“考慮到成本,所以我才定這個價。而且客人都是經常合作的聲優們啊,不能太貴。”
“六千日元的話,你和佐倉、東山,至今為止欠我多少錢了?”
“要給錢嗎?!”
“當然。”
“恩…那村上君你感覺我的咖啡值多少錢?”
“想用這個抵債?”
“沒錯哦!”中野愛衣嫣然一笑,“說不定你還欠我錢呢!”
“大概三千日元吧。”村上悠為了不讓這話顯得假,連喝了兩口最多200日元的咖啡。
“我只是你的一半啊。以后得繼續努力才行,說不定會和玉子醬一樣厲害!到時候就可以償還債務了。”
村上悠點點頭:“加油。”
“對了,村上君,我們兩個一起做的,如果推出套餐的話,定價多少呢?”
“一萬?”
“為什么?套餐不是應該便宜一些嗎?算了,這些問題就留著等我們一起開店再說吧。”中野愛衣對著鏡頭揮手,“今天就到這里了,多謝款待~”
村上悠對著鏡頭點點頭。
兩三秒后。
“村上君!”
村上悠也只好傻兮兮地揮手:“多謝款待。”
“哈哈哈~,抱歉,大家。”中野愛衣笑著對鏡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