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悠君:
最近還好嗎?
圣誕樹和禮物都有好好收到。
說句鄉下人的話,我長這么大只在電視里看到過圣誕樹,所以你知道我收到禮物的時候,是有多么多么開心嗎?
簡直和小孩子一樣。
那天下著大雪,家里的三輪貨車完不能用,我就向粗點心屋借了繩子,把樹背著,然后手里拿著游戲機,一路踩著雪,跑回家里。
回到家,竟然一點都不累。
我還記得上次我背土豆回來,一樣的重,一樣的距離,走走停停,花了好長時間。
人類的情緒真是十分神奇,你不覺得嗎?
或者可以寫一部關于人類情緒的或者畫一部漫畫,劇情我都想好了。
21世紀,科學家們研究出情緒影響人體機能的藥,cbt組織早就暗中派人潛入研究所,在藥研發成功的當天,悄悄盜走資料和成品,并把主要的研究人員長野博士殺害。
故事的主角就是長野博士的兒子,為了找出殺人兇手,奪回父親的研究資料,在父親的助手(女!一定要是女的!)幫助下,開始使用藥劑作戰。
最后,其實博士是假死,他才是幕后黑手,因為政府不允許人體試驗,所以他才故意這樣做,讓自己的兒子和手下通過實戰來告訴世人:我的藥是沒問題的,是劃時代的!
怎么樣?很不錯吧?
游戲機也很喜歡,只是弟弟妹妹因為玩游戲不做作業,導致母親的情緒最近常常失控。
最后,是幾張小樽冬天的照片。
要是想來玩雪,什么時候都可以,我在家也閑的無聊。
祝圣誕快樂,新年快樂,正月快樂。
佐藤良馬筆”
“佐藤良馬君:
寒暄省略 恕我直言,21世紀恐怕還很難研究出那種藥,我看還是改成22世紀好一點。
寄來的照片我看了,那么厚的雪,說一句半是鄉下人半是城里人的話,我還從未親眼見過。
特別是三輪車被五十公分厚的雪壓住的那張,我挺擔憂車會不會壞的問題。
至于去北海道玩雪,我倒是挺想的,只是實際上恐怕不能成行,工作占用的時間太多了。
東京至今沒有下雪,我看了下一月的天氣預報,除了1號和2號提示有雨夾雪,其他都沒有雪這個字。
但1號2號也沒有下雪,也許下了,只是可能在從云層到地面的過程中,沒有堅持住自己。
東京想看雪,估計就要等2月和3月了。
祝新年快樂 村上悠筆”
寫好信,貼好郵票,村上悠穿上粉絲送的大衣,拿著《修羅場》和《春物》的臺本出了門。
先去把信投進郵筒里,然后在便利店吃了早飯,乘上去事務所的電車。
電車里人很多,卻莫名給人一種身在水族館的涼意。
在他旁邊的是放冬假在家的女學生,十來歲的樣子,她們正討論著去大阪進行修學旅行時,經過的一家柴犬咖啡屋。
村上悠靜靜的聆聽著,想知道盈利用柴犬到底是多么的可愛,和他在路上遇見的東京普通柴犬又有什么區別。
但沒聽幾句,女學生們就不說話了。
她們開始假裝玩手機,實際偷看他,臉上帶著紅暈。
電車里,水族館的涼意便一下子沒了,就像東京忽然下起讓人驚喜的大雪。
村上悠心里倒是頗為遺憾,他還沒弄清楚,盈利柴犬到底是多么的可愛。只知道那家咖啡屋的柴犬,都會圍上各種顏色的圍巾。
下了電車,和前臺小姐打完招呼,找到石田彰。
“村上君,這是你一月的活動安排。”
村上悠拿過計劃表,看了下,在滿是什么什么活動,什么什么廣播中間,零零散散的寫著配音兩個字。
把計劃表隨手夾在《修羅場》的臺本里。
“真是忙啊。”
“忙點好,正月越忙,說明這一年過的越是紅紅火火。”
“有這種說法?”村上悠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知道,感覺這樣說比較喜慶。”
“得。我先走了。”村上悠揚揚手里的臺本。
“好。對了,”石田彰剛轉過身準備工作,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又轉過來:“《刀劍神域》游戲的錄音也快開始了,但具體時間還沒定,我就沒寫在計劃表上。”
“你通知我就好。”
“好,辛苦了。”
“一切都是為了藤田安康社長。”
“哈哈哈。”
石田彰笑的像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可能對于事業心比較重的人來說,越忙心里越舒坦吧。
他也不想立馬工作了,又和村上悠聊起天。
“村上,我說,你最近開朗了很多啊。”
“有嗎?”
“當然,和你剛進社的時候,說是兩個人夸張了,但改變了很多還是可以的。”
說著,石田彰似乎想到當初村上悠剛進事務所時的性格,有些不忍直視地搖搖頭。
村上悠隨意地猜了一個理由:“可能是銀行存款逐漸多起來的原因,當時我身上一共只有5萬日元,連下個月的房租都交不起。”
“不是不是。”石田彰很堅定地否定了:“我看是《游戲人生》廣播的功勞,也就是中野愛衣桑的功勞。”
“嗯?”村上悠有些好奇了:“和她有什么關系?”
“最近業界都在傳你們倆在談戀愛,甚至網上有人說,看到你們兩個一起去了迪士尼。”
“石田桑。”
“嗯?”
“你說我真是一名聲優嗎?”
石田彰不知道他在什么,疑惑地看著他。
“當然,你手里的臺本,我們現在所在辦公地址,都是最直接的證據。實在不行,你可以登錄y務所的官網,上面有你的照片,還有幾段樣本錄音。”
“那我為什么從來沒有聽到任何業界的消息?”
“你在說這個啊?哈哈哈哈”石田彰手下意識拍了拍桌:“傳聞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背著本人說的,要不然怎么叫傳聞呢。不過你要是多關注一下外界,也應該能知道的。”
到這,石田彰的表情突然變為四五十歲的大媽,滿臉的耐人尋味和看笑話,說道:
“關于村上君你的傳聞,業界一直都有呢。”
“哦?”村上悠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把臺本放桌上:“能不能和我仔細說說。”
“你不去配音室嗎?”
“沒關系,時間還早,去了也是沒事干。”
主要是《修羅場》的配音室沒有空調,去的早了,除了看女聲優們互相貼暖寶寶,也沒什么有趣的。
當然,女聲優們把厚重的外套脫掉,露出穿著線衫的婀娜上身,也算是一道風景。
可惜的是,她們貼完暖寶寶,就會問“村上君,你要不要,我這里還有。”他說“不需要,謝謝。”,然后她們就開始說他身體好,問他怎么健身和保養皮膚之類的。
這還不算完,她們有時候甚至會說,冬天來月事和夏天來月事的區別。
誰想知道這些?
實在是一群讀不懂空氣的女人。
“那好,我和你仔細說說,不過村上君居然會對這些感興趣?我很有點驚訝啊。”
“沒什么,只是現在剛好沒事,最近也沒有好的書來打發時間。”
“關于你配音、一直拿主役等等我就不說了,我說點我自己感興趣的。”
“這是當然。”
聊天嘛,自然要說雙方都感興趣的。
像每個季節來月事的不同感受,你愿意說,也得有人愿意聽啊。
“首先呢,就是你和小澤事務所的中野愛衣的傳聞。最近這個話題挺火的。”
“說說看。”
“大概就是你們兩個因戲生情,已經在暗中交往了。”
“因戲生情?”村上悠反問了一句。
“哦,抱歉,是因廣播生情。”
石田彰明顯沒有搞明白,村上悠反問的重點在生情兩個字上,而不是因戲。
不過他也懶得解釋。
“這些人可真是無聊。”村上悠笑著道。
石田彰有些驚訝:“你不生氣嗎?”
“還好,還好,只要不給我添麻煩,能讓人開心一下也不錯,算是給社會做出貢獻了。”
“你果然變了。”石田彰打量著村上悠,認真的說了一句,隨后身體湊近了點,很猥瑣地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是否真的和中野愛衣在交往。”
“沒有的事。”
“真的?不需要騙我的,我會替你保密。”
“在我看來,這不是一件值得撒謊的事。”
“我信你。”
石田彰一副村上君肯定不會說謊,所以你說什么我都信的表情。
然后他又說道:“如果不是的話,這件事就有些麻煩了。”
“怎么?”
“小澤事務所那邊,恐怖不希望看到自己熱捧的女聲優出緋聞。”
“那他們為什么不解釋清楚?”
“可能還沒從中野愛衣哪里了解到具體情況,在等吧。”
“有什么好等的?”
“不知道,我和小澤事務所也不熟,但無非就哪幾種選擇。澄清、假戀情營業等等。”
村上悠搖搖頭:“聲優界也這么臟嗎?”
“一直很臟。”石田彰像是在引用圣人之言,表情很嚴肅:“只是村上君你的實力有點超乎想象,臟東西們對你來說,就像陰影躲避著太陽。”
“哪有那么夸張。”
“業界有傳聞可以作證。”
“哦?”
“說村上君你的聲音,有不可思議的魔力。所以監督、制片人都喜歡用你,你配音的番劇,哪怕本身不熱門,也會有很多人專門去看,只是為了聽你的聲音。”
村上悠拿起臺本,敷衍的鼓了兩下掌:“有趣有趣。”
他準備走了,這些傳聞一點意思都沒有,現在去配音室,時間應該也剛剛好。
“還有一件事,請你務必告訴我真相。”石田彰就像粉絲看見傳奇偶像,一次性要把發生在偶像身上的事,部問個清楚。
“什么?”
“你和佐倉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又和她扯上關系了?”
“有人看到你們在咖啡廳一起喝咖啡了。”
村上悠這次不得不把臺本放回桌上,然后稍微認真地鼓起掌:
“有趣有趣,非常有趣。”
“你別一直說有趣,到底是什么情況。現在可是有人在說,你和兩個人交往,同時玩弄y小澤的超人氣新人。”
“錯了。”
“嗯?”
“其實還有in事務所的東山柰柰。”
“啊?”
“還有axlone事務所的水籟祈。”
“唔。”
“走了。”
村上悠拿起臺本,走出辦公區,只留下滿臉不可思議、像是第一次認識到聲優界真亂的石田彰先生。
最后這番談話還算有趣,村上悠的心情不錯。
“汪汪汪!”
獸語lv1:56/100
剛出事務所,一只非常小的狗站在他腳邊,仰頭望著它。
村上悠不知道它的品種,只是一身打扮花里胡哨,頭發上的毛發居然還扎成雙馬尾。
他的審美偏向樸素,所以他不是很喜歡這種狗。
轉身準備走人。
“汪汪汪!”
獸語lv1:57/100
小狗攔住了他。
村上悠現在心情不錯,于是矮下身,使勁捏了捏小狗的下巴。
于是那小狗便歡快的躺倒在地,露出自己的肚皮,用渴望一起玩耍的眼神看著他。
可惜你太花里胡哨了。
村上悠準備站起來走人,遠處傳來聲音。
“杏杏!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一位長相接近四十歲,實際也是四十多歲的婦人走過來。
“抱歉,這孩子一直很乖的,剛才突然跑起來導致我拉住狗繩。我家孩子給你添麻煩了。”婦人微微行禮,道歉道。
“它叫杏杏?”
“是的,很奇怪吧。”
“不太像狗的名字,但還好,我有一個朋友也給狗取了這個名字,她自己本人喜歡的不得了。”
“是嘛?”婦人很高興,笑著道:“我還以為只有我們家會這樣。”
村上悠朝她點點頭,“再見。”
“再見。”
身后傳來狗“汪汪汪”的叫聲,獸語隨之來到58點。
但村上悠現在卻不關心自己極力控制的獸語技能了,而是“不要給別人添麻煩”這句話。
婦人朝著狗的訓話,同時也給他提了一個醒。
他自己不在乎傳聞,甚至抱著讓大家開心也挺好地想法,這是因為他感覺這不算麻煩。
但這是對他來說,對于傳聞的另外一方呢?女孩子應該更在乎這些吧。
不可否認,和他傳出緋聞的確算不上丟臉的事,他實際上也并沒有玩弄任何人的感情,也不打算這樣做,但終究是給別人添麻煩了。
他不喜歡別人給他添麻煩,自然也極力避免給別人添麻煩。
于是,他趕到《修羅場》片場后,和中野愛衣聊起今天的事。
“我今天遇見一只叫杏杏的狗。”
“真的?我還以為只有我家才會給狗取這樣的名字。”
“這不算什么,我今天得知有的狗叫{竹輪}{芝麻}甚至{望臺}的。”
“你從哪聽來的?”中野愛衣看著村上悠的眼睛。
她在配音室里沒有外套,黑色的線衫把她曼妙的曲線勾勒的清清楚楚。
村上悠便把自己在電車上,偷聽女子高中生聊天的事,和她說了。
“好看嗎?”
“什么?”
“女高中生啊。”
“年輕的女孩子沒有丑的。”
“這樣啊。”
“挺想看看你穿校服的樣子。”
中野愛衣笑了:“水手服還是西式校服?”
“都可以,怎么,你要穿給我看嗎?”
中野愛衣低頭笑了下,然后抬頭看著他,眉目間還殘留著笑意:“不。”
“哦。”
村上悠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
{我們兩人是否應該保持距離呢?}
但兩人是朋友關系,何至于因為一點傳聞,就要故意做到這種程度呢?
{對不起,我給你造成麻煩了。}
這不是他的錯,他沒有認錯的必要。
該怎么辦呢。
“村上君,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中野愛衣看著他。
村上悠張張嘴,還沒說什么,旁邊一直在偷聽的赤崎千夏促狹地說道:
“是不是想夸我們家愛衣公主很可愛啊?沒關系,請盡情地夸贊吧!”
“千夏!”
兩人打鬧在一起。
村上悠想了想,干脆發一條{今天遇見一只叫杏杏的狗,很驚訝,因為朋友中野愛衣家也有一只叫杏杏的狗。}的推特算了。
點出朋友兩個字,即澄清誤會,又不會拉開距離。
他拿出手機,登錄推特。
他雖然有賬號,但自己卻沒用過,一直都是事務所在管理。
他熟悉了一下操作,隨意地翻了翻,然后就看到了晚!晚啊!晚上好!的推文。
村上悠把手機收了起來,望著還在打鬧的中野愛衣和赤崎千夏。
心里想著,佐倉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地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