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這件事,其實是一個過程,尤其是對于剛認識的人來說。
一開始是試探,試探什么呢?這人能不能處,也直接決定了這頓酒和的時間長短以及喝多喝少的問題,所以這個時候,其實大家喝的都不多,更多的時候是在說。
其實吧,喝酒這件事,重點不在于喝,而在于說,無論是酒逢知己千杯少,還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重點都在這個說上頭,酒只是助興的東西,在酒的效果下,都不用多說,幾句話下來,就能看出這一桌子的人到底是能夠繼續喝下去,還是很快的不歡而散。
等到這個試探的過程過了,大家能處,沒有不歡而散,那就進入下一個環節了,那就是加深感情,到了這一步,喝酒就沒有一開始的謹慎和顧慮了,大家放開了聊,也放開了喝,氣氛逐漸熱烈,話與酒相輔相成,逐漸把這個酒局推向高潮。
到了最后,感情到了,感覺也到了,也才到了真正酒到杯干,不用再說什么,一切都在酒里的時候了。
當然,這也看人,如果換成酒量不好的,可能還沒到這一步呢,人已經趴下了。
這也是張步凡比較常碰上的酒局,而今天,他算是漲見識了。
沒有什么試探的階段,一上來就直奔高潮,至于什么聊天識人的過程那就更省了,且不說幾個人之前做飯的時候已經聊了不少,就張步凡能進入馬場坐在這里,本身就已經代表了人家對他的一種認可,要知道,于騫這馬場從來都不是容易進的,頗有一種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感覺,尤其是近些年他的名氣越來越大,想要跟他搭上關系的人越來越多,他這馬場的大門反而越來越不好進了。
所以,對他們來說,還聊什么聊,不用整那些虛的,喝酒,一切都在酒里了!
連著三杯酒下肚,從嗓子眼兒到胃整個都熱乎起來,張步凡就已經明白了,今天啊,他不用想回去的事兒了。
果然,當他再次有了意識的時候,就發現原本已經掛在頭頂上的太陽,已經移到了東邊。
嗯,當然不是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的,而是他啊,已經睡了將近一天了。
意識當然還停留在昨天,只記得發現事情不太對的時候,就第一時間給佟麗亞發了消息,告訴她自己今天回不去了,讓佟爸佟媽今天不要回去陪著她。
再然后就是和吳晶于騫他們聊,當然不可能真的只喝酒啥也不說,那不成了傻子了,一開始主要聊于騫的馬場,聽于騫說為啥建馬場,馬場建造的過程,還有吹牛逼他的馬多么多么牛逼之類的。
到后頭話頭就止不住了,啥都開始聊,當然,都是和他們有關的,相聲、電影,等等等等。
當然,說了那么多,張步凡那被酒精影響的腦子并沒有記住太多,就記住了,他好像給于騫說,要請他來演電影,于騫答應了,然后于騫邀請他合作講相聲,他也同意了。
到最后,吳晶嚷嚷著,你們別老想自己啊,這還一個人呢,然后于騫問他,怎么著,你也想講相聲?張步凡問他,怎么著,你也想演我的電影?
吳晶接著嚷嚷,別介啊,我這也有電影啊,要不你們都來演我的電影啊!
于騫當時說了啥,答沒答應張步凡沒記住,他甚至連自己答沒答應都沒記住,不過有一點他記住了,他給吳晶說了一句,別說演了,就算是要錢也沒問題!你要多少,我給你出多少!
這樣說算不算答應出演不知道,但投資這件事是定了,就算人吳晶不好意思把這種酒后之言當真,但張步凡不能不認啊,那多丟人。
關鍵是,又不會虧!
張步凡仔細想了想,發現這件事似乎是自己賺了,于是心情好了起來,就連宿醉…嗯,算不上宿醉,畢竟半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喝翻了,就連醉酒導致的頭疼都減輕了很多。
從床上爬起來,房子很暖和,也不用穿衣服,到隔壁把差點炸了的膀胱解放出來,又用涼水洗了把臉順帶清了清腦子,這才慢悠悠的開始穿衣服。
他自己的羽絨服和薄毛衫都沒見著,椅子上多了件特厚實的軍大衣,想了想明白了,估計是昨天喝的實在太多,沒忍住吐了,人家給拿去洗了。
也不介意,穿好其他衣服,裹著軍大衣就出去了。
這馬場確實大,他住的屋和昨天吃飯喝酒的屋還不在一塊兒,張步凡從二樓來到一樓,剛準備出門,就聽邊上有人叫他,“叔兒,您醒了?”
張步凡一扭頭,算是個熟人,正是他昨天給簽名的孟鶴糖,笑道:“必須得醒了,不然我怕你們打120啊。”
孟鶴糖也樂,“放心吧,叔兒,在干爹這里,這是常態。”
一句話,張步凡也不知道該說啥了,敢情于騫他們一幫子人平時就這么喝酒啊?這喝起來都不要命的啊!
他又看向孟鶴糖,“對了,你怎么在這?不會是專門在等我吧?”
“還真是。”孟鶴糖恭敬答道:“我干爹他們先醒了一會兒,就讓我過來這邊候著,等叔兒您醒了就帶您過去,這馬場忒大,容易迷路。”
張步凡點點頭,該說不說,在懂事這件事情上,德霧社出來的這群人,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出了住的樓,才發現今天的天有點陰,剛才透過房間窗戶看到的太陽現在已經被烏云完全遮蓋了,溫度比起昨天又低了點,再配上那小風一刮,他穿著軍大衣都覺得有點點冷意。
不過也挺好,原本還有點殘留的酒意,被這帶著寒意的小風一吹,算是徹底消了。
跟著孟鶴糖一路過去,轉了兩個彎,走了小五分鐘,這才看到了昨天做飯吃飯的那棟小樓,孟鶴糖把張步凡領進去,又和已經等在里頭的于騫和吳晶恭敬的問聲好,這才離開。
那兩位果然是酒中豪杰,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現在看著臉色正常,和個沒事兒人一樣。
吳晶笑道:“你這起來的太是時候了,飯菜馬上就上來了。”
張步凡拿出手機看看時間,好奇問道:“這個點兒吃飯,算是早餐啊還是午餐啊?”
于騫一擺手說道:“嗨,管那個干嘛,餓了就吃。”
“也是。”張步凡摸摸肚子,確實餓了,將近24個小時沒吃飯就算了,關鍵昨天中午吃的飯最后也都吐光了。
他這里剛落座,外頭就有服務員端著飯菜進來了,除了一般的飯菜,沒人還一大碗湯。
“酸辣湯,解酒的,我專門讓他們多放了些胡椒面兒。”于騫介紹說道。
“就用這個解酒?這可不對了啊。”張步凡眼珠子一轉,又開始使壞,想要報昨日被灌醉的仇,“解酒的話,不得來點回魂酒么?”
沒成想邊上于騫老臉微微一變,苦笑著連連擺手說道:“不行不行,今兒是真的不能喝了。”
張步凡反而被他搞愣了,一個玩笑,咋就當真了?而且貌似很嚴重的樣子。
“他啊,今天晚上有相聲演出。”吳晶在邊上笑的一個幸災樂禍,不過還是幫著解釋,“他之前有過一次,因為喝酒誤了演出,從那之后,但凡是當天有演出的,他就堅決不喝酒了。”
張步凡恍然大悟,看向于騫,“醉酒版汾河灣對不對?那可是經典啊,不瞞你說,我都聽了好幾回了,要不,咱今天再創造個經典?”
“不行不行不行。”于騫窘迫的連連擺手。
張步凡和吳晶對視一眼,忍不住同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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