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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詹士府主簿

  將手中的題本仔細看了看,朱厚照笑著抬頭對自己的老爹朱佑成說道:“父皇,這份題本有些意思!”說著將題本遞給了朱佑樘。

  朱佑樘接過了朱厚照的題本看了一眼,發現是討論西北邊事的題本,掃了一遍之后就放到了一邊,然后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虛浮!“抬頭看著朱厚照,朱佑樘解釋道:”去了一趟西北,不過是為威寧伯王越治喪罷了,怎么會知道西北的邊事。“

  ”一個新科進士,還在觀政,這是想要幸進,以才邀官,這是想要去兵部。“朱佑樘直接給做出了總結。

  朱厚照咂摸著自己老爹的話,心里面覺得老爹有的地方說的對,比如王守仁想去兵部,這個是一定的。王守仁的才能很多,但是最出名的有兩個,一個是他的陽明心學,一個是他的軍事才能。現在他自然談不上心學大成,但是想去兵部的心應該是真的。

  至于老爹說王守仁想要幸進,這不應該,他就應該想去兵部而已,幸進還談不上。

  虛浮,朱厚照就更覺得談不上了,王守仁的軍事才能如何?相信后世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位是一個能打的主。關鍵是自己弓馬嫻熟,而且箭法精準,別說文官了,一般的武將都不如他。只不過后來心學大成,大家更愿意讓他是一個夫子的形象。

  就像孔子一樣,人家孔子可是身高兩米以上的壯漢,擅長使用寶劍,是一個用劍的高手,不然怎么周游列國。

  在論語·公冶長中曾記載,孔子批評子路的“好勇”超過了自己,這句話,我們其實可以看出,孔子承認自己也是“好勇”的。在列子·說符也曾有過記載:“孔子之勁,能拓(舉起)國門之關”。我們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城門栓,都應該重達百十斤,那么國都的城門栓,只可能會更加的沉重。

  漢代的儒生提劍殺人,這都是從孔老夫子那里繼承來的,只不過到了理學這里越學越歪罷了。

  相比起來王守仁的形象也是如此,被人理想化和固定化了,事實上王守仁這個人身體精壯,擅長弓馬騎射,尤其是射箭尤為精善。

  反正朱厚照是打定了主意將這個人弄到自己的身邊來,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朱厚照笑著說道:“父皇,這個王守仁是王華的兒子。”

  聽了朱厚照的話朱佑樘一愣,隨后有些遲疑的說道:“王華王愛卿的兒子?”

  王華現在的官職是詹事府右春坊右諭德,朱佑樘的日講官,雖然暫時還談不上重臣,但是絕對是近臣,而且朱佑樘對王華的印象非常好。狀元出身,才學精深,為人剛正,乃是非常難得的臣子。朱佑樘沒想到這個王華居然有這樣一個兒子,不禁皺起了眉頭。

  朱厚照在一邊解釋道:“父皇,這個王守仁兒臣可聽說過,說起來兒臣對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聽了朱厚照的話,又看了看手中的題本,朱佑樘頓時就笑了,顯然這是兒子故意的,便將身子向后靠了靠,然后說道:“說來聽聽!“

  “回父皇,這個王守仁從小就愛武事,雖然也每日讀書,但是卻將很多精力放在了武事之上,不但精通兵書戰冊,而且弓馬嫻熟,兒臣以為此事上書西北邊事,一來的確是想一展胸中所學,二來則是像父皇說的,他想去兵部,不過兒臣倒是不想讓他去兵部。”

  朱厚照一臉坦然的說道。

  朱佑樘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知道自己這是自己兒子早就算計好的,頓時覺得忍俊不禁,就像是家長看著小兒子耍心機一樣,雖然看起來很幼稚,但是家長還是愿意陪著樂呵,算是逗孩子玩了。皇家與普通人家不一樣,更是要培養,所以朱佑樘也樂的朱厚照如此。

  “原來如此!”朱佑樘點著頭說道:“如此說來他倒也不是輕浮,也不是幸進,果然王愛卿的兒子還是不錯的。“說完這句話朱佑樘就繼續拿起一份題本去批閱了。

  朱厚照瞪著眼睛看著朱佑樘,心里面無奈的嘆氣,隨后嘟著嘴,瞪著大眼睛,賭氣一般的說道:“父皇!”

  看到兒子的模樣,朱佑樘頓時就笑了而且笑的很暢快,放下手中的題本,朱佑樘說道:“好,好,皇兒繼續說,你不想讓這個王守仁去兵部,那你像把他放到哪里去?”

  朱厚照想都沒想就說道:“放到兒臣的身邊來,比如讓他來做一個侍讀吧?“

  聽了朱厚照的話,朱佑樘沒好氣的說道:“你倒是真敢想!”

  所謂侍讀就是翰林院侍讀學士,為從五品,雖然品級不高,但是卻是了不得的官員,翰林院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干部學院,朝中大員的培養基地。從科舉制中選拔最優秀的人才,絕對的一考定終身。翰林學士(正五品)掌翰林院,另有侍讀學士兩人、侍講學士兩人,并從五品。侍讀、侍講各兩人,并正六品。

  殿試點中狀元者,授修撰(從六品),榜眼、探花,授編修(正七品)。掌制誥、史冊、文翰、講讀經史、修撰國史等事。

  王守仁連入翰林院的資格都沒有,朱厚照給王守仁要的是侍讀學士,那就是從五品,要知道和王守仁一起考的莊園倫文敘不過從六品的編撰,榜眼探花也不過是正七品的編修。

  看了一眼朱厚照賊兮兮的模樣,朱佑樘笑罵道:“以退為進用到你父皇這里來了?還侍讀學士,你倒是真敢開口,翰林院是不可能了,想都不要想,詹士府倒是可以,詹士府的府丞是正六品,左右左右春坊也不合適,在詹士府下面做一個主簿吧!從七品,挺合適。“

  朱厚照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笑著說道:“從七品就從七品,父皇可不準反悔,詹士府主簿哦!“

  聽了朱厚照的話,朱佑樘先是一愣,隨后笑罵道:“小滑頭,學會和你父皇耍心機了,讓你得逞一次。”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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