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夫還請見諒,實在是這個賈姨娘不懂規矩,半個賤婢的玩意兒,不知仗著誰的勢,竟然敢指著本小姐的鼻子,還口口聲聲你啊我啊的,所以掌了幾下嘴巴,大表姐夫如果不放心,可以請大夫來看看。”花清荷說道。
花清荷說得如此坦然,柳曼輝一時之間還真說不出責怪的話,賈如梅的性子,這段日子柳曼輝也有些知道,只是賈如梅本就是官家小姐出生,現在卻當了自己的妾侍,多少還是委屈了她,所以平日里對賈如梅,柳曼輝稍微順著些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現在賈如梅肚子爭氣,進門才多久就有了身子,這讓春闈落榜的柳曼輝看到了一絲希望,覺得三年后的春闈自己定然能中,然后就更縱容了些。
柳曼輝會這般的還有一個原因是吳顏曉是個溫和的,自己當初要納良妾,也是經過她同意的,而且自從賈如梅進府后,他瞧著吳顏曉和賈如梅妻妾相處的也不錯,像今日這般沖突還是頭一回見。
柳曼輝想著低頭看向賈如梅,只見她梨花帶雨,神情委屈,眼含柔情,一手捂著臉,一手捂著肚子,直直望著自己,柳曼輝有些心軟。
“表妹,賈姨娘年紀小,還有了身子,還請表妹大人不記小人過,雖然已經過了冬日,可地上還是涼的很,坐久了也不好。”柳曼輝語重心長道。
聽了柳曼輝的話語,花清荷對這個大表姐夫的印象是大打折扣,難怪舅母和自家娘親上火了,自己也上火,還是跟自己不相關的事,花清荷這般想著就看向了一旁的吳顏曉,只見她緊咬著唇瓣,臉上神情哀傷,眼底帶著悲痛,而音姐兒此時抱著親娘的大腿,朝著柳曼輝張望,那孺慕之情看得花清荷眼底刺痛。
“當歸,把賈姨娘扶起來。”花清荷說道,當歸立馬上前要去扶,不過賈如梅有些歇斯底里,“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是不是又要害我的孩子,爺救我,救我。”
看著賈如梅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花清荷突然想到了榮沁檸,發現跟賈如梅比起來,榮沁檸都要稱得上可愛了,這賈如梅簡直是既綠茶又白蓮,惡心至極。
“大表姐夫,你瞧,我也是不懂賈姨娘怎么會這樣。”花清荷無奈攤手道,“之前也是這樣,開口閉口我要讓人害了她肚里的孩子,現在當著大表姐夫的面兒,她還是這樣,大表姐夫,你這妾侍可不信任你啊,覺得在大表姐夫的眼皮子底下,護不住她肚里的孩子。”
花清荷的話讓癱坐在地上的賈如梅愣住了,這有些不按套路出牌啊,而且她說得話可是有些誅心了,她什么時候不信任爺了。
賈如梅既委屈又氣憤的指著花清荷說道,“你胡說,我哪里不信任爺了,你…”
“大表姐夫,你這妾侍的教養真的很有問題。”賈如梅的話還沒說完,花清荷直接打斷道,“雖然我只是區區英國公府五小姐,可好歹現在我也是跟皇家定了親的,所謂不看僧面看佛面,賈姨娘這般指著我的鼻子罵,可不僅僅是打我英國公府的臉。”
花清荷的話讓柳曼輝有些心驚,他一直埋頭讀書,對于京城各家小姐的婚嫁真不知曉。
“大姐夫,表妹可是跟睿王爺定了親的,都下過聘了。”吳顏穎解惑道,“睿王爺對清荷都是捧著的,今日來了柳府,到了二房的院子,竟然讓這么個不長眼的東西沖撞了,扇了幾巴掌教教她規矩,好了,委屈了,竟然誣陷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清荷怎么也是英國公府出生,從小得教養嬤嬤親自教導,進宮就連太后娘娘都是連聲稱贊,說她心善、性子好,她是個能害人的?”吳顏穎義憤填膺道,“她平時對自己手底下的丫鬟都和顏悅色呢。”
“大姐夫,你說賈姨娘是不是在敗壞清荷的名聲,這要是讓宮里的人知道,別說現在只是她肚子里的一塊肉了,就是把她給打殺了,又有誰能說個一二出來。”
賈如梅在聽到花清荷跟皇家定親的時候已經有些傻眼了,現在一頂頂的“高帽”又往她頭上戴,有些嚇壞了,“我沒有,我不是,我…”
“聽聽。”吳顏穎嗤鼻道,“一個妾,在主子面前開口閉口的我,這是什么規矩,好心教她規矩還反被咬一口,哎。”
柳曼輝還有些沒回過神來,怎么突然事情變得這么嚴重了,跟皇家都搭邊了,雖然柳曼輝沒有入仕,可自小在府里得教導,該知道的禮教都懂,當下看向賈如梅的眼神就變了,“來人,還不把掌賈姨娘的嘴。”
花清荷看向柳曼輝的神情帶了絲不屑,他如果還護著,為賈如梅說好話,她還高看柳曼輝一眼,現在…“算了,大表姐夫,賈姨娘再怎么說也是雙身子的人,已經教訓過就好,就是接下來府里得給賈姨娘請個人教教規矩了,不然以后得罪其她人就不好了。”
“表妹說的在理。”柳曼輝附和道,然后給下人使眼色,下人麻溜的把賈姨娘扶起,帶去了屋子里。
有花清荷和吳顏穎在,柳曼輝不好再呆在曉輝居,笑著跟兩人好言好語了幾句,然后就去前院了。
吳顏曉讓奶娘把音姐兒抱下去睡覺,遣了屋里的下人出去。
關了屋門后,吳顏穎的臉上一下子就沉了,然后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吳顏曉,“大姐,你怎么這么軟綿,讓誰都敢壓你一頭,那個賈如梅這般明晃晃的打你的臉,你倒是能忍住不吭聲,你說讓我說你什么好。”
花清荷看著足足比吳顏曉小了七歲的吳顏穎,一副長輩的口吻說著這樣的話,有些好笑,可也理解,因為她也同樣想問問吳顏曉到底怎么想的。
柳府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抬舉一個妾侍,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吳顏曉自己,太好欺負了,或者是她自己無形之中默許了,不然看著吳府的面,柳府也不敢沒有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