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圍觀的人聽了葉子皓的話,剛才不少人也看到了這一幕,紛紛點頭附和,便去說那女子的不是。
就算不是故意的,總是差點傷到人家小孩子,而且造成了這樣的混亂,道歉賠禮,才是最應該做的吧。
竟然還毫無歉意地指責葉大人?
“大人,這繡球比孩子們玩耍的要重,里邊還不知道藏了什么。”護衛找回那只繡球,仔細檢查過外表沒有異常,在手中掂了掂,立刻說道。
“拿去給附近的人都看一看、掂一掂,讓大家來說這個繡球有沒有異常,不要給附近攤主,以免被人以后報復。”
葉子皓并未伸手,也不叫武明揚放那女子起來,只是說道。
護衛領命,立刻就隨手找來一個正站在脂粉攤前剛才正準備買脂粉的年輕婦人,那婦人剛才都有目睹,立刻就照做了。
“這里邊晃著有點兒響,不知是灌了沙還是什么。”那婦人不但仔細看了做工,掂了掂還拿在耳邊晃了晃,如實說道。
“多謝。”護衛道了謝,接過繡球卻并未給脂粉攤主看,也不給附近攤主,又去四周接連找了幾個不同年紀身份的婦人,還有男子。
有單行的男子,也有陪伴家人的男子,還有一個小廝,幾個丫環。
轉眼就被不同行人都掂量重量,猜測了里邊裝的是什么,有猜沙子、有猜小石頭、有猜米粒、有猜豆子…
但不管猜什么,思路都是受第一位年輕婦人的話影響的,相信里邊裝了可造成沙沙細響聲音的東西。
最后,一刻鐘后,護衛回到馬車前。
葉子皓這時候已將小吉祥抱回到馬車上,送到葉青凰身邊,那只風箏也被撿了回來。
他站在馬車前也不接繡球,只是看了武明揚一眼。
“既然已有人證相信這繡球,不是普通小孩子玩的也不是閨閣尋常玩藝兒,那這女子的行為就不一定是無辜、意外。”
“剛才繡球扔來的方向,可是我家兒子,用這種看似無害的繡球砸向我三歲兒子,這想法,不管是蓄意的,還是臨時的決定,都可以送順天府了。”
“什么!”那女子大吃一驚。
她剛才一直在找機會想要起身,但不管她挪到哪兒,劍尖就指向哪兒,一時氣怒羞窘,漲紅了臉怒視著武明揚。
她以為解釋清楚就沒事兒了,最多吵一架,街頭吵架又不是什么奇事兒,每天街頭都有人吵架,便是衙門捕快來了,最多喝斥幾句,把人趕走。
卻沒想到這葉御史還真是閑得慌,動不動就上順天府。
“不愧是官威大的葉大人,帶著這么多人在街上走,不閑堵著別人的路,被人繡球不小心砸了,還要上衙門去為難順天府。”
這時,又一個小姐模樣的少女領著兩個丫環和兩個婆子推開人群走進來,一臉嘲弄地看著馬車前的男子。
“大家都聽到啦,知道本大人是誰,還不知見個禮,做錯了事從未聽見她們道歉的話,卻一直在指責、扣帽子。”
葉子皓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瞥了那少女一眼,呵呵一笑,目光卻是朝四周看了一眼,高聲理論。
“剛才本大人還想著,怕是失手砸的,但從該女子的態度不禁又想,怕是本大人平日做人太耿直得罪了人,被人故意滋事。”
“如今再看這同伙所言,怕剛才之事便是蓄意而為了,不然怎會再三指向本大人帶的護衛多?”
說到這里,葉子皓突然神色一斂,冷冷再看向那兩名女子,聲音驀然帶著騰騰怒意。
“你們應該慶幸,那繡球砸向的是本官的大兒,而非馬車!”
“馬車里有本官半歲小兒,否則,就不是報順天府這么簡單的,本官一定會送你進刑部大牢,明天就上朝去問問,你們是朝上哪位大人家的!”
此言一出,四周猛地一靜。
突然又人聲鼎沸起來。
“葉大人,把她們都送刑部去!這一看就是有人報復你!”
“一個姑娘家心思咋那么狠呢,不管是大兒還是小兒,都還是這么小的孩子啊…”
“官家小姐,平時就囂張跋扈慣了吧,只為自己出氣,哪里會想那么多?”
“是呀,說不定在家就是經常打罵下人的惡毒主子,以為在外面也能像在家一樣呢。”
“呵呵,今兒可是踢到鐵板了吧,葉大人是個正直為民的好官,可不怕這些京城里的權貴門第。”
“…”大家議論紛紛,都是替葉御史不平的。
最最主要的是,若只是攻擊葉御史本人,大家也不會有這般激烈氣憤的反應,對方攻擊的是這么小的孩子,又乖又可愛的葉小公子,那就不能忍了。
當初葉子皓最先帶去順天府衙的就是二寶,后來又帶了小吉祥。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都聽說了發生的事情,皆是罵那兩名女子的,絲毫不因對方是女子而口下留情。
也有認識那兩名女子的,便悄悄說了身份。
原來扔出繡球的是吏部侍郎陸大誠的嫡女陸璇,陸夫人的老來女,年方十六,已說親,等明年春闈過后就要嫁人的。
而后來出來的一位,則是吏部尚書柯仁鈺的女兒柯雨杏,繼室魏氏所生。
聽說此女出生時正是春雨澆打院中杏果時,便得了這名兒,柯仁鈺的解釋是,水生木,希望此女將來繁榮富貴。
因有這樣的解釋,話便傳了出來,傳著傳著,就聽說此女有福,旺父、旺夫。
再看柯仁鈺也確實是得了此女后官運亨通,幾年后就升任尚書,一直很順利,因而此女在府中也是被當作魏氏的眼珠子在疼的,寵愛勝過親兄。ωωω.999xs.co\m\
柯雨杏如今也十四歲多了,明年及笄,說親還沒確定,也不知是誰家有幸。
但葉子皓聽到人群里傳出兩女的名字時,心里便有些恍然。
陸璇自然是有出手動機了,而那柯雨杏近來與陸璇走得很近,柯家怕是惦著定王府的某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