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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上刑

  “你何時送人去王家了?!”

  李珂大罵道:“我等只令你收尸抬車上,何時讓你送去王家了?!”

  眾人嘩然!紛紛驚叫,“這么說,魏四說的都是真的?!真是你調戲父親小妾,然后你父親為護你,所以將小妾打死?!”

  “我,我沒有!”

  李珂的臉頓時白了,“她是偷竊,所以我們才上了家規,人,人死了自然要送回去!”

  “偷你家多少銀子?”

  左弗忽然問道:“亦或是偷了什么寶貝?”

  “她偷了我娘三百兩銀子!”

  “在哪里偷的?”

  “我娘屋里!”

  “你娘屋里無下人輪值嗎?”

  “自然是有的,只是她狡詐,取得我娘的信任,所以趁我娘不注意就偷了!”

  “那她偷了后又藏哪了?”

  “藏床底下!”

  “她怎么從你娘屋里將三百兩銀子偷出去的!”

  “就是這么偷出去的。”

  “怎么偷的?三百兩銀子可不輕,難道其他人眼都瞎了,都未起疑過嗎?”

  “就是被發現了,所以才要懲罰她!”

  左弗點點頭,“這么說,你是咬死了王家三娘偷竊了?”

  “是!”

  “本官問你,王家三娘到底偷了什么?”

  “銀子!”

  “多少兩?”

  “三百兩!”

  “從哪偷的?”

  “我娘屋里!”

  “你娘將銀子放哪里?!”

  “床底下!”

  “屋里沒人輪值嗎?”

  “那女子狡猾,騙得我娘信任,趁我娘不注意偷了!”

  “你娘將銀子藏哪里?”

  “床底下。”

  “床底下?怎么藏的?”

  “挖了個洞藏的。”

  “也就是說將銀子拿出來還要再挖開藏銀子的洞?”

  “是!”

  “屋里無人輪值嗎?”

  “縣太爺,你到底什么意思?!要我說幾遍?!我娘將銀子床底下,王氏趁著我娘不注意就將銀子偷了!”

  “你娘莫不是個豬玀?”

  左弗冷笑,“三百兩銀子放床底下的洞里也能被人不知不覺偷走?!本官再問你一遍,人命關天,你可要想清楚了!到底放哪里了?!”

  “就,就是床底下…年歲久遠,我記不清了。”

  “床底下哪里?本官之前讓人查看了,你娘床底下沒洞!”

  “那,那就是柜子里!”

  “到底哪里?!”

  “我,我就是不記得了!總之就是從我娘房里偷走的!”

  “你娘當真是豬不成?!”

  群眾們也看不下去了!

  這擺明了就是胡扯嘛!

  大富大貴之家的當家主母屋里無人輪值?除非這主母故意陷害小妾,讓所有人都退走了,故意讓小妾去偷的!

  “三百兩銀子幾十斤重,一個弱女子要挖洞取出來,抱著這么顯眼的東西從主母屋里走出,這不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嘛!”

  “就是,就是!哪有這么蠢的人?!”

  “這分明就是冤枉人!”

  “肅靜!”

  左弗拍了拍驚堂木,繼續問道:“李珂,你確定王氏當真是從你母親屋里將銀子取走的?!”

  “我兒年那時年歲還小,他記錯了!那王氏是從妾身妝奩里將銀子取走的!”

  李家夫人急了,“若不是偷竊數額巨大,我等又怎會上家法?!”

  “哦?夫人的妝奩是有多大?竟能裝下三百兩銀子?”

  左弗笑了,“可否取來給本官一觀?”

  “我,我記錯了!是柜子里。”

  “荒唐!”

  左弗猛地一拍驚堂木,“本官母親亦是為商之人,家中也算小有資產,可所有銀錢存放莫不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哪里會記錯?三百兩,足夠一個小戶之家用上許多年了,常州一套兩進的院子也不過五十兩,三百兩的銀子你告訴本官你不清楚放哪里了?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小婦人從來不在意錢財之事,所以也不會記得很清楚。也只有那些商賈之流才會算計得這么清楚。”

  “是嗎?”

  左弗笑了,“陛下可是連一片金葉子放哪都知道,你這個舉人夫人當真是活得人煙縹緲,不同凡俗啊!”

  說話間又是一拍驚堂木,道:“將李珂提上來!”

  “狗賊!你要做什么!”

  “不上大刑,看來是不會招了!”

  左弗拿起一支簽字,道:“諸多證人證詞在此竟還想狡賴,來人,給本官上夾刑!”

  “是,大人!”

  “狗賊,你敢!”

  李諗目眥欲裂,“有本事沖我來!人是我下令打死的,你沖我來!”

  “這么說,李先生是認了?”

  李諗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左弗。

  左弗冷笑,仗著自己舉人的身份真當自己不敢打他么?大明都要亡了,還有什么是她左弗不敢的?!

  直接將李珂拉出來,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對付禽獸就要用誅心之法!

  用來夾手指以及雙腳的刑具被拿了出來,李家夫人看得眼珠子都要爆了,連連驚叫,“莫打,莫打,有話好商量,有話好商量!”

  “狗賊,爾敢!我有秀才功名,你不可對我用刑!”

  “教諭何在?!”

  “回大人,下官在。”

  “此等人,可革功名否?”

  “回大人,李珂若真是犯下此等有違人倫之事,按律可革除功名。”

  左弗忘了教諭一眼,心里冷笑:真夠世故,回答得夠圓滑的。

  “那便革了他功名吧。”

  “狗賊,我尚未定罪,你如何革我功名?!我不服,我不服!”

  “那就不用革了。”

  左弗將簽子扔到地上,“左右,上夾棍!”

  教諭面色平靜地望著李珂,心里也是冷笑,“當年開后門考上秀才,今日終也有報應了!還敢瞪老夫?老夫未落井下石已算夠君子了!”

  這個縣主年歲不大,可對人心的揣摩卻是厲害。她哪里是要打李珂?她是要李珂的娘以及祖母心痛,從而讓他們露出破綻。

  年代久遠的事,許多證據已被消滅在時光里,若是人犯不招,除了用刑還能怎樣?這個時候,便是將王氏的尸骨挖出來,也不能再看出什么了…

  所以也只能另辟蹊徑,讓犯人們不打自招了…

  “啊啊啊!”

  就在教諭思緒彌漫的時候,李珂的慘叫響起,震著人的耳膜,許多人不由側過頭,不忍相看。

  十指連心痛,更別提,縣太爺給他上的還是雙夾之刑。雙指,腳踝處都上了夾棍,這要是再用力一點,人都能給夾殘廢吶!

  “母親救我,母親救我!”

  李珂慘叫,“父親,父親,祖母,啊啊,救我,救我啊!”

  “大郎,大郎!縣太爺,你莫不是要屈打成招?!我們認了,我們認了,人是妾身讓人下令殺的,您要殺要刮便沖妾身來好了!”

  “你這逆子!”

  李諗閉上眼,淚水從眼角溢出,“這點苦楚都受不得,你還如何做大事?!”

  “左大人好大官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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