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曾執掌一國生殺大權,多少人的性命就在她一句話之間。
可那個時候,她也并不感覺快樂。
反倒不如如今。
她窩在一個小縣城里,作為一個很普通的小姑娘日子過的高興。
那一世,國庫里金山銀山任她取用,她卻提不起絲毫興致。
如今,手里攥著那幾萬塊錢,竟然讓她覺得激動起來。
她曾經是挺不屑那種斤斤計較,對錢財太過愛重的。
如今,她拿著這幾萬塊錢,卻想著這錢得怎么花,才能讓每一分都花在刀刃上。
難得的,蕭雅去跟蕭衛請教。
論起買賣精和賺錢來,蕭雅是真不如蕭衛。
蕭衛是誰,曾是一國最大的豪商,后來投資弄出一位千古一帝,這點小錢在他手里,那肯定是能發揮最大用處的。
蕭衛也沒藏著掖著,好好的教了蕭雅一番如何理財。
蕭雅學的還挺認真的,不但聽著,還做了筆記。
回頭,小姑娘真的認真的管起家里的錢來。
安寧把幾個孩子忽悠了一遍,又把錢交給蕭雅,她的日子就特別輕松起來。
為了裝病裝的像,安寧還申請了病休,反正也不怎么去上班了,就在家里窩著。
蕭原也不跑長途了,在單位那邊也申請了停薪留職,以后就每天在家陪著安寧。
兩口子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結伴出去玩。
像他們這么大年紀的,再也找不到比他們兩個日子過的更滋潤的了。
弄的周圍的人都在背地里嘀咕這兩口子不地道,年紀輕輕的就啥活都不干了,也不看看家里還有幾個孩子呢,當爹媽的不掙錢了,讓孩子咋辦?難道以后喝西北風去?
然后,這些話就傳到了蕭柱子和金三娘耳朵里,阮平和董喚娣那邊也知道了。
四個人就著急了,跑到縣城問是咋回事。
安寧當然不會說實話啊。
兩邊的老人一來,安寧就哭。
她哭的可難受了。
拉著董喚娣和金三娘的手說:“娘啊,我是真沒辦法,誰的孩子誰疼,我生的我能不心疼嗎?我和蕭原也想多干幾年,起碼得供孩子們上大學吧,可我這身體真不允許啊,其實早好幾年我就受不了了,可孩子小,我就得撐著,到現在是真撐不下去了,再撐著,你們怕是白發人要送黑發人。”
她哭的好不難受,哭的董喚娣和金三娘都是兩眼的淚。
董喚娣摟著安寧也哭:“寶兒啊,娘苦命的寶兒…”
金三娘也抹眼淚:“這是咋說的啊,那年掉到河里還真傷了根本啊。”
蕭原在一旁點頭補充:“寒冬臘月的在水里泡了那么長時間,誰受得住啊,后頭寧寧又生了五個孩子…”
這話四位老人都信。
因為當年真的太兇險了,蕭原和安寧被人送回去是真的差點就沒氣了。
阮平低頭嘆息。
蕭柱子就說:“今年我和你娘好好種地,咱不能缺了吃的喝的。”
蕭雅端了茶水過來,一聽這話就趕緊說:“爺爺,不用了,我們家還有錢,我爸媽攢了不少呢,足夠我們花用好多年的,等再過幾年,我們都考上了大學,這日子就好過了,再說,這兩年我姐也掙錢了…”
“你姐掙的是她的,沒有讓你姐養一大家子的道理。”
蕭柱子來了一句:“我和你奶現在還干得動,總得干一點吧。”
金三娘就是心疼自己孩子,她倒是不愁花用的。
她悄悄拉了拉蕭柱子的衣袖。
蕭柱子看她使眼色,就突然間想起金三娘可還藏著好東西呢。
一瞬間,他心里也輕松了不少。
等著四位老人回去,兩邊村子里的人就都知道安寧和蕭原病了,病的沒辦法,只好提前辦了離職,一家子現在是沒個來項。
之后,好幾天安寧這邊都熱鬧的不行。
大妮和二妮帶著孩子過來看她。
還有阮安慶和阮安居兩家也都拿了東西過來,就連部隊上的阮安家也知道了這事,大老遠的給安寧寄了一大袋子東西,除了東西,還給安寧寄了點錢。
這叫安寧怎么說呢?
她能說啥?
東西得收,錢也不能退回去啊,那就也只能收著了。
就么著折騰了半年多,蕭雅是完全把家給管好了。
之前一副咸魚態度的蕭亙學習上也刻苦了很多,回了家寫完作業就幫著干活。
最小的蕭銘也比之前活泛了,也不老是看書,家里有了活也搭把手,有的時候,還會追在安寧身后看著她,時不時的和她說說話。
反正甭管怎么著,孩子們的轉變都是好的。
安寧看這個法子管用,就和蕭原輪換著生病。
隔一段時間,不是安寧就是蕭原就病重一回,等到蕭茵博士畢業的時候,縣城的人都知道安寧和蕭原兩口子就是藥罐子,病秧子,兩口子身體都不好,啥活都得家里的孩子干。
而這個時候,蕭衛和蕭雅都考上大學了,蕭亙和蕭銘也讀高中。
蕭茵畢業之后留在京城工作,她原先想把安寧和蕭原接過去住,照她的說法,京城這邊醫療條件好,安寧和蕭原過去找個好大夫仔細查一查,再開點補藥啥的把身體補起來。
但是安寧和蕭原都不愿意去。
主要還是家里有倆小的呢。
他們走了是真不放心。
就算沒小的,那還有四位老人呢,總不能扔下老人不管吧。
蕭茵回來勸了一回,勸不動安寧和蕭原,就只好先等等了。
安寧和蕭原就算是經常生病,縣城里還有老家那邊的人也沒有看不起他們兩個人來。
主要還是人家的孩子爭氣啊。
蕭茵一個女孩子沒花幾年功夫就讀到博士,畢業之后留在大衙門工作,那可不是尋常人能進的地方,沒點出息能耐根本進不去。
蕭衛和蕭雅考的大學也是全國頂尖的大學,出來就又是干部。
剩下那倆小的每回考試都是第一,眼瞅著也是大學生的苗子,人家五個孩子以后哪個也差不了,誰敢看不起人家兩口子啊。
不但沒瞧不起的,蕭原和安寧出門,見到他們兩個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這也讓蕭亙更加下定了決心要爭氣,要讓自己爸媽以后在人前顯貴。
一晃眼,又是兩年時間過去。
蕭衛和蕭雅大學都要畢業了。
蕭亙和蕭銘也該高考了。
開春,安寧和蕭原就開始抓緊倆人的功課。
蕭銘不用操心,這孩子智商忒高了,根本就不用人教,他自己看書就能學會。
蕭亙就差點事,安寧得好好的看著他點。
反正蕭亙每天回來除了正常的作業,還得做安寧出的試題。
除了給蕭亙輔導功課,還得把后勤保障工作做好。
每天的飯菜得弄好的,倆孩子的衣食住行各個方面都得照顧到。
安寧和蕭原已經好幾年沒有工作了,倆人在家也沒啥事,就管孩子了。
這天早起,安寧就給倆孩子弄好了飯,讓他們吃了飯打發去上學。
這邊孩子才走,還沒來得及刷鍋刷碗呢,就有人找來了。
來的是滿倉的媳婦。
滿倉是七幾年的時候結的婚。
他那個時候就是廠里一工人,娶的媳婦是二妮給看好的,媳婦叫韋春花,就在供銷社工作,那個時候可是個忒好的工作。
二妮看中了韋春花的工作,再加上韋春花長的粗壯,看著就好生養,最主要的是韋春花是個正經過日子的,又能干又儉省,這媳婦吃苦耐勞,除了長的不是多好,別的方面都拿得出手。
反正就是二妮給瞧上了,就托人給滿倉去說。
滿倉呢,這孩子孝順。
當年二妮和鄭拴子離婚的時候滿倉也大了,他記得這些事情,也知道他娘早先過的有多不容易,也知道他娘嫁給老楊是為了他們兄弟三個不餓著肚子。
他體諒二妮,又想著怎么著都得娶媳婦,反正沒喜歡的人,娶誰不是娶,再加上看著韋春花也不錯,就把人給娶進門了。
誰知道,這媳婦娶進門沒多久,滿倉就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