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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二八章 奪嫡10

  除夕宴的時候,蕭元一坐下來,就輕聲跟安寧說了皇八子的事情。

  安寧一愣,轉過頭就去看許賢君。

  許賢君臉上涂了厚厚的脂粉,胭脂用的也很重,應該是遮掩臉色所用。

  他還是和平常一樣帶著溫和的笑,顯的十分的安靜平和。

  安寧握了一下蕭元的手:“這事我知道了,放心。”

  等到鳳景帝來了之后,眾人起身行禮,鳳景帝臉上帶著笑,坐下之后喊了一句平身。

  眾人起身入席,鳳景帝端起酒杯敬天地。

  每年的宮宴都是一樣的,程序大致相同,安寧和蕭元一點都不稀奇,等到鳳景帝說了一番話之后,宮宴正式開始,安寧低聲跟蕭元說:“外邊下雪了。”

  蕭元嗯了一聲,看看面前案上擺著的已經涼了的菜,有些上邊都有白乎乎的油脂,他根本吃不下去。

  “父君給了一些肉干,你要吃嗎?”

  蕭元問安寧,安寧搖了搖頭:“你吃吧。”

  她看蕭元有一縷頭發松散下來,就抬手給他順到耳后。

  坐在安寧正對面的六皇女看到這一幕,對著安寧笑了笑,安寧也回以一笑。

  一直等到宮宴結束,外邊的雪已經下了很厚一層,從天元殿出來,安寧一直扶著蕭元:“路滑,小心些。”

  六皇女的正君平氏看到走在前邊的安寧和蕭元,就使勁咳了一聲,還跟六皇女使眼色。

  六皇女全當沒看到,平氏氣哼哼道:“你別有求我的時候。”

  后頭七皇女和石正君跟了過來,石正君有些羨慕的看著蕭元的背影:“五姐對五姐夫可真好。”

  七皇女掩住眼中的一絲冷意,嘴角上勾,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也扶著你些。”

  平正君見此,使勁的踩了六皇女一腳。

  六皇女抱著腳痛呼,平正君冷笑一聲:“這是怎么了?走路也不小心些,碰到哪兒了?你說你還不如我呢,一個大女人連路都走不好,讓人見了豈不得說你爺們家家的。”

  六皇女都快氣死了,使勁瞪著平正君。

  平正君冷哼一聲,抬頭挺胸的往前走。

  六皇女咬牙道:“你怎么不摔死。”

  安寧扶著蕭元上了馬車,往后看了一眼,皇女正君們也都上了各家的馬車。

  安寧鉆進馬車,手里就被塞了一個手爐,蕭元披著大氅,手里抱著一個小手爐坐在車里,膝上還蓋了一個厚厚的毯子。

  安寧把毯子拿起來,和蕭元并排坐在一起,把毯子搭在兩個人的腿上。

  就這么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很快就回了家。

  進屋之后,蕭元就忙著讓人煮了兩大碗牛肉面端過來。

  白白的面條拉的細細的,上面澆了一大勺燉牛肉丁,還澆了辣子,光看著就覺得香的很。

  倆人一人一大碗牛肉面吃的起勁。

  吃完面,守夜守天半夜,聽著外邊有放鞭炮的聲音,這才睡下。

  睡了沒幾個小時天就亮了,還得趕緊起身穿上大朝服進宮祭天。

  正月初一就這么過去了,到初二的時候,便是走親訪友的時間了,一直到正月十五,一般都是在訪親串友中度過。

  正月初二,安寧和蕭元去了大皇女府里做客。

  到了初三,原是該去三皇女府的,可安寧卻進宮了。

  她去了鳳極殿,進去之后便給鳳景帝嗑頭:“母皇,兒臣聽說八弟病重,肯請母皇召八弟進京治病。”

  鳳景帝過年也消停不了,這會兒正翻了一本書看,猛的聽安寧這么一說,倒是愣了一下。

  “你可知道召阿朔回來會如何?這一路上派使臣去狄族會遇到什么事情?狄族那邊會怎么想我大齊朝?會怎么想朕?自大齊朝建立以來,多少皇家公子去往邊塞和親,多少死在異地,至死不能回京,不是只有阿朔一個,咱們大齊朝因為和親死去的公子數不勝數。”

  安寧抬頭看向鳳景帝:“母皇,兒臣愿為使,親自去狄族去接八弟,請父皇恩準。”

  鳳景帝的臉色黑沉下來:“無須再說,你退下吧。”

  “母皇。”

  安寧還想說什么,鳳景帝便叫侍衛進來:“把五皇女拉出去。”

  安寧被兩個侍衛帶了出去,她咬了咬牙,直接跪在院中的雪地上:“母皇,兒臣愿意為使接八弟回來。”

  鳳景帝坐在殿中,聽著安寧高聲呼喊,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深吸一口氣,拿了書使去看,根本不理會安寧如何。

  過了一個多時辰,鳳景帝就對裕伶道:“去看看五皇女如何了?”

  裕伶出去一遭進來的時候滿臉的焦急:“陛下,五皇女還在外邊跪著呢,雪下的又大了,五皇女快成雪人了。”

  鳳景帝拿書的手顫了一下:“隨她。”

鸞和宮  許賢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莫慶趕緊扶住他:“主子,要不要去勸勸五皇女?”

  許賢君擺手:“不能去,不能去啊,我只能裝作不知道這事。”

  他擺手讓莫慶出去。

  等屋里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許賢君眼里的淚水不住的往外掉。

  八皇子和親走的時候,他背地里狠哭了一場,送別八皇子的時候,他卻不敢哭,臉上只能帶著笑。

  如今八皇子生死未卜,而五皇女跪在雪地里求陛下接八皇子回京,只怕是不能如愿。

  他倒不怕別的,怕只怕五皇女被凍壞了,或是跪壞了膝蓋。

  這么冷的天,地下鋪的都是青石板,跪上一會兒,寒氣就順著腿凍住全身,跪了一個多時辰,只怕五皇女已經快凍成冰塊了。

  外頭的雪越下越大,許賢君坐在床上抹著淚,他告訴自己,趕緊把淚流完吧,流干了就再流不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只能躲著,他根本不能去鳳極殿,不能勸五皇女,更不能幫五皇女求情。

  若是他出面,只會弄的更糟,只會惹陛下更生氣。

  很快,安寧懇求鳳景帝接八皇子還京的事情就傳到了宮外。

  那些臣子府中接到了消息,皇女們府中接到消息更早。

  十一皇女正在和七皇女、十皇女幾個聚在一起聽曲。

  戲臺上,一出出花好月圓的戲在上演,十一皇女喝了一口酒,七皇女的隨從過來說了這件事情。

  七皇女一杯酒下肚:“十一妹,你不去宮中瞧瞧。”

  十一皇女笑了一聲:“瞧什么瞧,有五姐在就好了嘛,她不是逞能么,那就讓她跪著,我看看她能跪到幾時,哼,只怕不但接不回八姐,還得招的母皇不待見她。”

  十二皇女倒了一杯酒和十一皇女碰杯:“怎么說都是你的親姐姐,你也不擔心。”

  “她什么時候擔心我了?”

  十一皇女冷笑連連:“我是她親妹妹,她見了我,還不如見了十二妹你臉色好呢,成天拉著一張臉,好像我欠她多少錢不還似的,我看著她就膩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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