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蕭元正在陪他姐夫說話,不想一個小奴從外邊跑了進來:“正君,不好了,暖閣里幾位正君打起來了。”
蕭元淡淡的看了那小奴一眼:“打起來便打起來,你與我說有什么用,難道還要我出去勸架不成,不找主子,倒找我這個做月子的人。”
那小奴臉上就有幾分不好看。
蕭元朝外邊喊了一聲:“如意,拉他出去賣了吧。”
那小奴一聽立刻跪下來求饒:“正君恕罪,正君寬恕則個,奴才是內務府派來的,奴才…”
蕭元冷笑一聲:“如意,不用賣了,把他退回內務府,就說這樣的奴才我們五皇女府用不起。”
小奴的臉色正差,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正君,奴才。”
“堵了嘴拉出去。”
蕭元神色立刻凌厲起來,如意趕緊把這個小奴堵了嘴往外拽。
蕭元垂頭間就想原身實在是有些無能了,自己院子里的奴才都調理不好,這都好幾回了,外頭不知道是什么人就往里闖,還沒人攔著,看起來,是該好好整頓一下這皇女府了。
安寧正在前院招呼客人,青玉跑過去在安寧耳邊低語幾句。
安寧笑著跟前院的客人說了幾句話,就帶著青玉去了暖閣那邊。
一邊走,安寧一邊問青玉:“怎么回事?怎么打起來的?”
青玉低聲道:“是七皇女在外頭養了外室叫石正君知道了,一時沒忍住就打了起來,馮正君和十皇女也打了起來。”
安寧點頭。
她到了暖閣里,就見一片的杯盤狼籍,馮氏也不知道從哪弄了個雞毛撣子,正照著十皇女屁股上抽呢,一邊抽一邊喊:“厲害了是吧,能耐了是吧,跑到外頭吹牛了,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
而石氏正一邊哭一邊揪著七皇女的耳朵:“妻主瞧不上我了就趕緊把我休了,或者索性一根繩子把我勒死得了,做什么這么搓磨人,你要是看上了誰就大大方方的接進府里來,和我還能殺了他不成,你養在外頭,誰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你叫我怎么自處?外頭怎么說我,我知道妻主嫌棄我,倒不如索性讓我給新人騰地方,我也自在,也不用我這張老臉礙妻主的眼了。”
孫氏那里和十一皇女也鬧騰呢:“你們都知道七姐養外室的事,還在這里喝酒慶賀,是不是也有那個心思了?咱們府里你側君君侍都有,我說什么了,便是男寵都有一堆,我也沒有和哪個怎么著啊,你這還想養外室,是不是想讓我丟盡了臉面啊,你倒是說話啊。”
他一邊哭一邊推,一個不小心,就把十一皇女推到了外邊的雪地上。
另外那幾位正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傷心事,一個個哭哭啼啼的,反正鬧的這叫一個歡快。
安寧過來,狠狠的咳了一聲:“幾位,有什么咱以后再說,我先叫人進來把這里收拾好了,咱們該吃吃,該喝喝行嗎?”
她一邊說,一邊讓帶來的那幾個奴才過去勸和,順便給幾位皇女擋上一擋,要不然,這皇女們被打的臉上帶了彩,也不是光榮的事情。
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一群人勸開了。
安寧就對著石氏抱了抱拳:“七妹夫,你也別說什么誰都知道七妹養外室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想來,這事也只有十妹十一妹和十二妹知道,旁的人,我看也是才聽說的,不過她這事確實辦的不對,七妹夫生氣也是應該的,照我說,既然知道了,就大大方方的把人接回去,你說是不是。”
石氏狠狠的瞪了七皇女一眼,回頭對安寧一笑:“五姐說的是,是該接回去。”
七皇女一驚,想要說什么,可想到剛才那鬧騰勁,千言萬語都說不出口了。
安寧輕笑一聲:“即這么著,咱們就該好好的,這些杯盤都撤了吧,我讓人再上席面。”
她忙了一通,叫人把這邊摔壞的東西都撤了出去,重新擺了席面。
另一間屋子里,桌子上的飯菜也都涼了,安寧又叫人也重新擺了。
等安頓好了,安寧出來的時候臉色就變了。
她冷笑一聲,轉身去了蕭元屋中。
“沒驚到你吧?”
安寧一進屋就問。
蕭元的臉色冷淡的很:“怎么沒驚到,偏有那不長眼色的鬧到我跟前了。”
安寧的臉色更加黑沉:“這府里該好好整頓了。”
蕭元點頭:“可不就是么,這府里整的跟個篩子似的,誰的釘子都有。”
安寧一屁股坐下,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今兒他們跑到咱家來鬧騰,真當我是吃素的,哼,擾了你的清靜,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她這是連皇女帶那些正君都惱上了。
蕭元一向知道安寧不是那么大氣的主,凡是惹到她的,必然叫你里子面子全丟個干凈,她想整誰,她必然整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你悔天恨地的,而且她還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她自己向來是干干凈凈的,名聲體統什么都不丟,臟的全是別人的手。
反正就是好人她做,壞名聲你背的那種人。
蕭元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心中替那幾位皇女默哀。
安寧撐著,等到洗三宴結束,她就帶著大姑娘去了溫泉莊子上。
安寧走后,蕭元開始整頓五皇女府。
他先弄了規章制度,又讓皇女府里的奴才各司其位,再將釘子一個個的拔除。
他和安寧都想要那個位置,那就得先把家里給安頓好,不然,這五皇女府誰都想插一腳,家里都不夠亂的,哪有心思放在朝庭上。
蕭元手段頻出,不用多長時間就將皇女府整的井然有序,幾乎是潑水不進。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南城北的好些民房都被雪壓塌了,京城凍死餓死了不少人。
城外也有很多地方遭了雪災。
鳳景帝為著賑災的事情發了好幾次火。
因著朝中原相和沈相黨爭,各種扯皮不斷,下頭的官員也都開始站隊,弄的耽誤了好多正事,讓鳳景帝心里窩著火。
偏在這個時候,大皇女辦差出了差子,他手底下的人因為貪污賑災物資被告發了。
鳳景帝一時氣急,在朝中大罵大皇女,又命人徹查這事。
不查還好,這一查,牽扯出了很多的事情,把原相都給牽扯出來了。
原相早些年插手江南鹽政,在外頭私開鹽場,販賣私鹽,她的相公替人牽線做斬白鵝的事情,全都叫人告發了出來。
鳳景帝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命人抄了不少官員的家,讓大皇女閉門思過,原相也官職一擼到底,人也給關到了牢中。
雖然沒有查抄原相府,但是,宣宣赫赫十幾年的原相就這么倒了。
原相倒了,好些官員見風使舵,想要投入沈相營中。
另外一些官員讓七皇女給拉攏了去。
鳳景帝冷眼瞧著,暗中出手,讓沈相吃了個大虧,七皇女那里也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原來原相和沈相兩方扯皮,朝庭局勢是平衡的,可倒了一頭,鳳景帝就必然要再扶持新勢力。
她原來想著扶持安寧上位的,想要將蕭家扶起來和沈相打擂臺,但是安寧躲在溫泉莊子上不出來,蕭家那邊也讓蕭元給約束住了。
鳳景帝就轉而開始扶持七皇女一派。
七皇女吃了大虧,可也拉攏了不少人,只是她年幼,拉攏的人也不是很多,自然比不了在朝中立足多年的沈相一派,再加上沈相后頭還站著一位太女呢。
鳳景帝左思右想,還是把大皇女放了出來,同時扶持了劉貴君家中的人來和沈相對抗。
安寧雖然住在莊子上,可請安折子從來沒有斷過。
她時不時的寫折子送到宮中,同時,還把她在溫泉莊子上種的一些青菜也叫人送到宮里給鳳景帝。
她在折子上寫著大姑娘身體日漸康健,而她也很相信鳳景帝,不知道母皇身體可安好,還說讓鳳景帝保重身體,她在莊子上也是日日吃齋念佛,保佑鳳景帝身體康泰,同時也在溫泉邊上種了一些青菜,讓鳳景帝嘗嘗味道可還行。
反正是朝庭之中的事情一字不提,絮絮叨叨的全是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
偏是這樣的請安折子,偏讓鳳景帝看的心情舒暢,看看滿朝那么些糟心的閨女,想想安寧的安份守已,就越發覺得難能可貴了。
就在安寧刷夠了鳳景帝的好感之時,石氏將七皇女養在外頭的美人接回府中。
他才接回府里沒幾天,那美人就病亡了。
誰都知道,這一定是石氏下的手,石氏向來善妒,容不下七皇女有別的男人,七皇女養外室,又是打了她的臉,她怎么忍得了,能夠到現在才下手,已經是她脾氣好了。
原來,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個美人,死也就死了。
就是七皇女也沒怎么著。
畢竟石氏是她明媒正娶的正君,那個美人就是一個玩意,高興了逗上一逗就是了,還能和正君經比么,再說,這個美人去了,以后有的是美人,她堂堂皇女,看上了哪個不是一句話的事。
都以為這事風平浪靜的時候,偏偏就鬧了出來。
竟然有人敲聞登鼓把七皇女和石氏給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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