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父余母又回憶了一遍那個夢,他們最后決定還是先不管安寧,讓她多吃點苦頭。
安寧這一晚上睡的頗沉。
她早上起來的很早,起床之后先去外邊的小公園跑了一圈,回來做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吃,吃完飯把碗洗了,才想要上學,手機便響了。
安寧一看,竟然是張阿姨打來的。
她趕緊接聽:“張阿姨。”
張阿姨的聲音聽起來蠻急的:“寧寧,你現在在哪兒啊?你…他們真把你趕出去了?”
安寧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嗯,我現在租了房子,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我怎么能不擔心呢。”
張阿姨聽起來都快哭了:“你才多大啊,他們怎么那么狠心,這造的什么孽啊。”
張阿姨又問了一遍安寧的住址:“你現在在家等著我啊,我立刻就過去。”
安寧掛了電話之后沒十分鐘張阿姨就來了。
安寧開門讓她進來,張阿姨先在屋子里轉了一遍,看房子收拾的挺干凈,又打開冰箱看到里邊的食材挺豐富的,就知道安寧過的還行,也跟著放了心。
“我今天請了假,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在學校附近。”
張阿姨解釋了一句,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這里有點錢,錢不多,你先拿著應付,改天我再想想辦法。”
安寧哪里能要張阿姨的錢呢,張阿姨的丈夫已經去世,她還有一個兒子正在讀大學,她要給兒子攢學費,還要攢錢等著她兒子找著工作之后買房,日子其實過的也挺緊的。
“我不能要。”
安寧推了推那張銀行卡:“我自己參賺錢的。”
張阿姨可不聽安寧這些話,她把卡放到安寧手上:“你拿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郁澤哥如今可能耐了,他自己能賺到學費,而且他也和我說了,讓我攢的錢自己花,以后買房啥的也不用管他,他都已經成人了,娶媳婦買房的錢要自己賺。”
說起自己的兒子來,張阿姨顯的很開心。
安寧聽了也替張阿姨開心。
張阿姨那幾年養活郁澤也不容易,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那我更不能要了。”
安寧還在推辭:“這是您養老的錢,我…”
“行了,別跟我客氣了,你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遭了難,我可不能看著不管,你要真覺得不落忍,以后有了出息就給我買點好東西還回來。”
張阿姨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安寧不收都不行。
她把銀行卡收了起來,張阿姨和她說了密碼,看看時間安寧該上學了,也沒多留,和安寧一起下去之后就打車走了。
安寧看著張阿姨的背影站了良久。
張阿姨還有白老師的好意她記在心間,以后她會千百倍的報還的。
她又想到原身的記憶中也曾有這么一些事情,原身也曾被打的跑出去,是白老師收留了她幾天,原身在家里沒有吃的,被刻意餓著,是張阿姨偷偷的拿吃的給她。
后來,余父余母刻意不給原身學費,原身偷偷哭的時候,張阿姨悄悄的給了她一張銀行卡,讓她去交學費。
原身是很感激張阿姨和白老師的,也曾想過將來要是掙到錢一定要報恩,可惜,原身沒有等到有出息那一天就被余安靜給害死了。
安寧挺替原身可惜的,同時,也感覺到心里暖暖的。
世界上的人或者事從來都是如此,有好的,也有壞的,有的人心思歹毒,對至親之人都能下得去手,可卻還有那么多的人心地善良,看到別人有難都會伸手幫上一把,便是陌生人,他們也不會吝嗇那一絲善意。
也正是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對落難的陌生人伸出授手,這個世界才會變的更加美好。
安寧笑了笑,笑容溫柔甜美。
她背著書包轉身往學校走去。
她卻沒有發現,站在小區拐角處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站在那里良久,一直等看不到安寧的身影時才離開。
安寧進了校門,又碰到了葛一鳴。
葛一鳴攔住了安寧的去路。
“你昨天是不是欺負安靜了?”
安寧看也沒看葛一鳴一眼,繞過他想往前走。
葛一鳴伸手就去拽安寧的頭發。
安寧眼中閃過一道厲光,原來想躲,可想到什么,她就沒有躲開。
頭發被拽住,頭皮疼的發麻。
安寧眼中立刻濕潤起來。
她回頭瞪向葛一鳴,葛一鳴愣住了。
清晨,還帶些金紅色的朝陽灑下一道道光線,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少女身形苗條,一張臉白嫩又光潔,巴掌大的臉蛋上一雙眼睛燦然生輝,平時,她看人的時候,那雙眼睛里仿佛藏著一個世界,能將人的魂都吸進去。
可今天,少女的眼睛紅紅的,眼中汪著兩汪淚水,她長長的睫毛上也挑著幾滴淚珠,晶瑩的淚珠被陽光鍍成金色,在眼睫上滾動幾下,再緩緩的掉落下去。
而少女眼中的淚意更濃,淚水的濕潤下,一雙眼睛更加漂亮。
那一雙眼睛似是裝了一片大海。
葛一鳴被這么一雙眼睛吸引了,手漸漸松開。
他在驚覺自己松手之后,又是一陣惱怒。
而安寧趁著這個時候已經背著書包跑遠了。
葛一鳴低頭看看自己的右手,就是這只手剛才抓著安寧的發辮,手心里還殘留著安寧頭發順滑的感覺,他似乎還能聞到安寧發間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味道。
想到那么一個乖巧安靜的姑娘被自己欺負哭了,葛一鳴心情更加的煩燥。
他心口疼的很,心臟似是被重擊了,一陣陣的緊縮,疼的他想要彎腰。
可想到那個做了好長時間的夢,葛一鳴又狠命的咬牙:“靠,老子竟然會同情她,老子腦子進水了吧。”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他的心間還是會隱隱傳來痛意。
“寧寧。”
安心特別生氣的叫著安寧:“剛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會被人欺負?”
安心醒來就看到那么一幕,氣的她覺得整個統生都不好了。
她那么喜歡的宿主竟然會被人欺負,安心都想狠狠的咬死那個欺負安寧的人。
安寧笑著安撫安心:“我沒事,我是故意的,若不然,這世上可沒有人能夠抓得住我的。”
“可為什么啊?”
安心不太理解:“好好的,你為什么要叫他欺負你啊?”
安寧輕笑:“我不過就是疼了那么一下下,而他的余生恐怕都要活在疼痛中了。”
安心不太明白。
安寧也沒有給安心詳細的解釋,安心只是一個系統,她對于人的感情了解的不是那么透徹,就是再解釋,安心也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