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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銀子你收下。我雖不富裕,可這點,出的起。”

  聲音如同他高挺身軀一般硬朗,一語落下,利落而上拽起韁繩。

  啪——,響亮的一聲,車軸咕嚕轉起。這一回,蕭瑾言沒有給秦云舒回話的機會。

  透著車簾空隙望著堅挺熟悉的后背,秦云舒視線一轉落于放在掌心中的銀兩上,眉眼略略挑起,不多時放入荷包。

  馬車行駛大道,一路朝著城門口去。出了京城后,秦云舒揚手撩起車窗簾子,一眼掠去,視野開闊,滿目青翠生機盎然。

  不多時,秦云舒起身,小心翼翼的彎腰往前簾去。

  “前面路口,右拐。”

  清脆的女子聲募的從背后傳來,蕭瑾言的心跟著一跳,右手不禁拉緊韁繩,馬車速度立時減緩。

  “云舒姑娘,快放下簾子坐穩了。”

  京郊道路不比城中,萬一出了岔子,就是他的罪過。

  “你沒去過那,我給你指路,右拐后左拐,再一路直走,到了一條小道,轉進去就是。”

  秦云舒輕盈的說著,蕭瑾言聽的仔細,全記在心里,不多時又趕她進車,不要坐在簾口。

  “瞧你緊張的,行,我進去。”

  最終,拗不過他,拽住前簾的手一松,待她坐穩,速度才再次快起來。

  位于京郊處的小茶樓,沒有任何招牌,一對老夫妻經營,膝下無子,但兩人日子過的依舊蜜里調油。

  吁的一聲后,馬車穩穩停下,不多時秦云舒掀起簾子,本想拽住馬車橫欄徑自跳下,卻偏眼瞧到蕭瑾言筆挺的站在一旁。

  唇角略略勾起,眸里波光流轉,溢出唇的聲音帶著輕笑,“怎不來扶?”

  輕巧的四個字,又被一雙水靈的眸望著,蕭瑾言的心有些咯噔,可仍站在原地。

  京城說書茶樓上,他明明看到她利索跳下,動作輕盈宛若春日的燕子。

  這會卻…

  “蕭校尉?”

  云舒姑娘一聲聲喚,蕭瑾言只好收了心緒,有禮的上前,揚手的那刻特意拍拍衣袖。

  以奴仆對待主子的禮儀,只需云舒姑娘手放在他的臂膀上,與此同時,他的頭也跟著低下。

  禮態可謂恭敬有禮,然而…

  寬闊大掌募的一熱,細軟的小手突然靠了過來,隨即一個用力一把拉住他的手。

  縱然蕭瑾言克制再好,眉眼仍禁不住一跳,等那只小手離開,秦云舒雙腳穩穩落在地上,笑盈盈的瞧著他,他才緩過心神。

  “你是一品校尉,不是奴仆。那些奴才的虛禮,用不著。”

  說著,秦云舒發現他眸色閃過一絲不自然,再仔細一看,耳根子紅了?

  募的,她眼里笑意更重,卻不道破,不然,他會很尷尬。

  “走吧,這家店的菜肴,你肯定喜歡。”秦云舒一邊說一邊抬腳往里走,眉目間盡是欣喜。

  蕭瑾言的耳根還在發熱,心里還在慶幸,云舒姑娘沒有發現。

  “大伯,在嗎?”

  輕輕的一聲后,秦云舒便看到老伯從屋子后院走來,一瞧到她,立即熱絡起來。

  “原是云舒姑娘,你好久沒來了。”

  “就是好長時間沒來了,饞了,大娘呢?”

  蕭瑾言看著秦云舒笑容滿滿,和農家人說話,言態親切自然。那雙眼睛,仿似藏了星光,璀璨不已。

  “這段時日店關門,她下地去了,趕著日子準備插秧呢!但姑娘許久沒來了,我去叫她,別忙活了。”

  大伯一邊說一邊放下籮筐就要往田地奔,秦云舒見他那雙鞋子,農田干活便是這種裝束。

  大齊每年只收一次稻,也只有這個時節插秧,對農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大伯,你去忙吧,地窖有菜,我們自己燒。”說罷,她倏的轉身看向蕭瑾言,“對不?”

  俏生生的笑臉突然轉了過來,又是一聲問話,蕭瑾言忙點頭道,“對。”

  老大伯見這位年輕男子,膀子有力,身量很高,一看就是能干活的。劈柴做粗活肯定不在話下,可做飯…

  “云舒姑娘,這護衛入的了灶房?”

  不等秦云舒回話,蕭瑾言徑自上前,“生于村里,什么都會。大伯,你去忙吧!”

  這點,秦云舒再明白不過,前世,他為她做了不少美味佳肴。原本,她不喜歡農家菜,總覺的不精致。在他一日日的調養下,她特別愛吃。

  本想著帶他來品,卻陰差陽錯,叫他做飯了。

  “菜都在地窖,雞鴨昨日就宰好了,你們隨意,我去地里干活了。不然,依照你大娘的性子,準逮著我罵。”

  大伯樂呵呵的說著,隨即背上籮筐快步出了柵欄。

  等大伯身影完全消失后,秦云舒秀眉微挑,唇角跟著揚起,就這么瞧著蕭瑾言。

  這般一來,他又不自在了,不禁移轉視線,“我去灶屋看看。”

  說著,人往右邊走去,走了沒幾步,身后傳來清亮的一聲。

  “走錯了,左邊。”

  蕭瑾言步子尷尬的停住,隨即往左去,不多時,吱嘎——,推開屋門。

  秦云舒進去的時候,蕭瑾言已經擼起袖子端出道道食材。

  “我來洗。”說著,她的手伸了出去。

  “云舒姑娘,你在旁邊瞧著。”蕭瑾言忙側身,不讓她接近,這雙纖纖細手,怎能干粗活呢?

  “怎么好意思光吃不做,在蕭校尉眼里,我是懶人么?”

  語調上揚,眸里透著倔強,腳步微轉,奪了他手里的菜,瞬間擼起袖子,蔥白玉手猛的闖入蕭瑾言的視線。

  顧不得其他,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扭頭,非禮勿視,不能看姑娘家的手臂。

  聽軍營的兵士說,如果看了未出閣姑娘的手臂,是要負責,要娶人家的。

  “還沒問蕭校尉…!”說話間,秦云舒已經洗了一遍菜,不禁意的扭頭,卻發現此刻的蕭瑾言,仿似天人交戰一般。

  “咦,你怎么了?”

  停下手里的動作,好奇的看去,人也跟著走去,擼起的袖子還未拉回。

  蕭瑾言哪敢看,忙再次轉身,偏巧秦云舒也跟著轉,甚至去拉他。

  “云舒姑娘,你出灶屋吧,這里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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