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拿開雙手,笑彎了月牙眼。
兩個小酒窩笑得比蜜糖還甜,甜兮兮的嬌俏模樣,奶萌奶萌。
她歡喜地抱緊竹籃,這才有心思去看榜上其他人名。
府里那位蕭廷德二公子,只得了第十一名。
舍長司獨數則考了第十五名,也算很不錯了。
阿瞞和周奉先也赫然在列,雖是末尾,卻好歹得了舉人身份。
不過花柔柔和謝容景就比較慘了,兩人雙雙落榜,只能三年后再考。
正唏噓時,花柔柔不知何時過來的,捏著蘭花指歡喜道:“小酒,懷瑾哥哥可是榜首呢!人家就知道,咱們懷瑾就算重新考,也還是能得第一!”
他看起來開心極了,絲毫沒有名落孫山的悲傷。
蘇酒想想這人志不在讀書,倒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花柔柔又拉起她的手,嬌聲道:“考上舉人乃是大喜事,我尋思著過兩天在我店里弄些好菜,咱們一道慶祝慶祝,把舍長他們都叫上,小酒意下如何?”
“好!”蘇酒脆聲答應了,望了眼榜單,又有些擔憂,“謝二公子這次落榜,想來會很難過…”
她擔憂的人,此時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檐下。
四周伺候的小廝們一字排開,奉茶的奉茶,執扇的執扇,熱鬧極了。
而寬敞闊氣的庭院里,牙婆領著上百名小童,排列有序地等待他的挑選。
這些小童皆是歲模樣,身著統一的短褐,個個兒靦腆羞澀。
牙婆甩著帕子笑道:“二爺,咱們金陵城里才學性情最出類拔萃的書童,都在這兒了!您瞧瞧,可有看中的?”
謝容景坐姿懶散,“一個個輪流過來,給爺仔細瞧瞧。”
他天生一副色若春曉的容貌,睥睨之間自有股高人一等的貴氣,叫那些個小書童戰戰兢兢,唯恐得罪了他。
于是舉止之間,便很是露怯畏縮,惹得謝容景頗為嫌棄。
“太黑了!”
“太高了!”
“太丑了!”
“眼睛不夠圓!”
“嘴巴不夠紅!”
“名字里沒有‘酒’字!”
接二連三的詬病從他嘴里吐出,惹得牙婆頗為郁悶。
不是說挑書童嘛,怎的也不考驗這些孩子的學識,光在那兒挑剔他們的容貌?
更何況,名字里沒有“酒”字不是很正常嘛?!
她正不解,游廊盡頭,身著品藍長衫的男子快步而來。
“容景!”
他眉頭緊蹙。
謝容景一看是自己兄長,忙起身,“大哥,你不是在商鋪嗎?今兒怎的回來了?”
“今兒是放榜的日子,我自然要回來!鄉試落榜,你可知道?”
謝容景暗道自己交了白卷,能考過才是見鬼。
謝榮致恨鐵不成鋼地坐了,“這次策論的題目是‘如保赤子,心誠求之’,告訴為兄,你是如何答卷的?”
謝容景訕訕,“忘了。”
謝榮致瞪他一眼,“那你告訴為兄,這句話出自何處?”
“不知…”
“它出自《大學》,你們夫子上課時應當講過的!”謝榮致慍怒,見自個兒弟弟神情恍惚,不禁皺眉,“難道你連《大學》是什么都不知道?!”
“略有點兒印象…”
謝榮致越發怒了,“為兄送你去書院,乃是指望你能踏進仕途,將來好入官場!你這般不爭氣,叫為兄如何是好?!四書五經是極有道理的東西,乃是圣人留給后代的寶物,你便是每日里只背幾頁,每日里只學幾個道理,‘茍日新,日.日新,日又新’,也定能做個肚子里有墨水的大儒!”
謝容景來勁兒了,好奇問道:
“狗.日心?是哪條狗,又是怎么個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