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元帝一聽就炸了。
“什么叫不是他兒子?小齊齊是他的血脈,怎能不是他的兒子?!別的事情好說,皇室血脈絕不能流落在外,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凌一白氣悶地扭過頭,懶得看他了。
他壓低了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小齊齊不是他的血脈!”
圣元帝一聽這話,馬上就變了臉色,小齊齊那雙眼睛就是他們鳳家子孫,不是鳳千榮的血脈能是誰的血脈?
他怒瞪著凌一白,“閉嘴!你個當外祖的人,怎能說這種話?”
凌一白梗著脖子,一副想要吼回去的樣子。
他張了張嘴,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吼出去。
過了幾秒,突然泄了氣。
他頹然道:“他們至今仍未圓房,哪來的孩子?”
說完這一句,凌一白整個人都蔫了,既是心疼他家閨女,更是心疼小齊齊。其實他心里有幾分懷疑圣元帝,能在宮中暢行無阻,又有太后主動兜著,換成別人可能嗎?
可是為了保住小齊齊,他必須跟圣元帝說。
太子是未來皇帝,前朝余孽之事,圣元帝肯定不會瞞著他。若不當著他的面揭穿小齊齊的身份,再把小齊齊劃拉到他們凌家,難保太子不會視他為眼中釘,畢竟鳳千榮是個前朝血脈。
所以,凌一白也沒有回避太子的意思。
只是他心里仍有幾分怨恨,他一心為表哥,表哥身為長輩卻不知廉恥地對他家閨女下手,就連孩子都有了,還在裝傻充愣,要把小齊齊綁死在鳳千榮那條船上。
圣元帝馬上就愣住了!
至今仍未圓房,孩子是哪來的?
再看凌一白那躲閃的眼神,圣元帝一巴掌糊在他臉上。
他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眼神望著凌一白,這糟心的玩意兒,居然懷疑他對兒媳婦心懷不軌。
圣元帝氣得胸口一起一伏的,顫抖著手指著他道:“你…你居然懷疑朕?!”
凌一白扭過頭不看他,紅著眼睛道:“孩子是在宮中懷上的!”
圣元帝真想兩巴掌拍死這沒良心的東西,真是太氣人了!
他怒吼道:“在宮中懷上的,就是朕的?關朕屁事!”
圣元帝被氣得連形象都不顧了,一腳就踹了過去。
太子呆了片刻。
他也沒想到凌一白會知道這件事,還要把孩子劃拉到他們凌家。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要是再不站出來,他的兒子真的就成了凌家的孩子,跟他再無瓜葛了!
太子上前幾步,他掀起衣袍,雙膝一屈就跪倒在地。
“父皇…小齊齊是兒臣的孩子!”
話音未落,圣元帝與凌一白都轉過頭來,用一種震驚地眼神看著他。
圣元帝沒有懷疑過凌一白,如果凌一白知道小齊齊的身世,根本就不會懷疑到他頭上,結果是他兒子干的好事,讓他這個當老子的背黑鍋了,圣元帝心里那個氣啊!
他大步走來,一腳就把太子給掀翻了。
“鳳長錦!你個小畜生,怎能做出這種事?!”
凌一白憤怒極了,
他一直懷疑表哥,沒想到竟是太子!
太子被踹倒在地,他低沉著語氣,小聲道:“父皇可記得四年前,有一次在宮宴上有人計算兒臣,想給兒臣冠上個淫.亂.后.宮的罪名,那天榮王妃也著了道…要不是皇祖母強勢出手,只那一天里,兒臣與榮王妃的名聲就全毀了,這輩子都無法翻身了!”
圣元帝當然記得。
當年有人計算太子和一個低位份的貴人。
如果事成,太子有了污點就與皇位無緣了,這件事太子從未隱瞞過他,結果卻查不出幕后之人,有個老太監自盡,線索也就斷了,至今都不知是誰在背后操縱的。
可以肯定的是,計算他倆的人不是同一撥。
圣元帝慢慢的冷靜下來,也是那一次算計,讓太子對女子避如蛇蝎,年過二十還未成婚,偌大的東宮連個女主人都沒有,膝下更是空虛,他和皇后為了這事都不知道急過多少次。
小齊齊是太子的血脈,肯定不能流落在外。
圣元帝的目光落到凌一白身上,輕聲喚了句:“表弟…”
凌一白趕緊搖頭,語氣堅定的說:“不好!我家閨女被算計至此,我只想她此生平安到老,太子妃之位還是算了吧。有我護著她,不說榮華富貴,至少也是一生無憂!”
圣元帝看看太子,再看看凌一白。
看到表弟那戒備的眼神,他退了一步,“朕允許她休夫!”
凌一白還是搖頭,就算允許閨女休夫,太子妃的位置也別想,前朝余孽本來就盯得緊,太子更是他們首當其沖的目標,要是他家閨女坐上太子妃之位,就更別想撇清了!
“表哥,太子還年輕,太子妃之位多的是人肖想!我閨女沒有母儀天下的野心,她只想帶著小齊齊平安到老,表哥就別難為我了。就算允她休夫,她也不可能答應的!”
圣元帝顯然是為了小齊齊。
太子膝下空虛,終于有兒子,他能不為太子著想嗎?
都是當爹的,圣元帝要為太子著想,他也要為自家閨女著想。太子對女子避如蛇蝎,嫁給太子就要獨守一輩子空房,凌一白死也不會答應,他寧可招個上門女婿來,反正他養得起!
圣元帝心中不甘,終究沒有再說什么。
凌一白有多寶貝他那個閨女,圣元帝是知道的,一提到他家閨女整個人都神采飛揚,就連圣元帝都有些吃味。這沒良心的,他對他那么好,真是白疼他了!
圣元帝道:“先緩緩吧,也許你家閨女愿意呢!”
凌一白呵呵道:“我家閨女是要招上門女婿的!”
圣元帝一時頭痛,“你能不能講講道理?你又不是她,你怎知她不愿意?等朕下旨給小齊齊改了玉牒,他就是太子唯一的繼承人,到時候他又是什么身份?就算為了小齊齊,她也該考慮一下!”
明明是太子的兒子,他這個親爹反倒是被撇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