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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5章 鏡像世界(32)

  程暮第二天到得很早,穿得中規中矩,既能展現自己的優勢,又不會太突兀。

  郁母是很滿意,郁父卻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

  郁母用腳踹一下郁父。

  郁父這才收了臉色,擠出一個難看的笑。

  程暮:“…”

  程暮小心的碰了碰初箏:“你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

  “他就那樣。”

  大部分的母親偏愛兒子,父親偏愛女兒,郁父只是一時間接受不了,自己養這么多年的女兒,突然就有了男朋友。

  郁母問了幾個程暮幾個問題,對于家境他們倒是不怎么看重,主要是人品。

  程暮的回答,顯然更加討郁母喜歡。

  吃晚飯,郁父別扭的起身,讓程暮跟他去院子里坐坐。

  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郁父再次進門,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初箏去院子里找程暮:“你看什么?”

  程暮正仰頭看著院子里那棵樹,現在不是花期,只有郁郁蔥蔥的葉子。

  “這棵樹…”

  “怎么了?”樹怎么了?沒見過樹嗎?

  “我家院子里也有一棵。”這是他在他家以外看見的第一棵與他家那棵一樣的樹。

  初箏挑眉,往樹上看去,這棵樹說實話初箏沒看懂是棵什么樹。

  它開的花很小,白白的,一朵一朵的藏在葉子間,格外的好看。

  初箏和程暮坐在樹下,查了下這棵樹。

  然后搜出來的沒有一種能和這樹符合的品種。

  初箏將程暮送走之后,去書房問郁父下面那棵樹的事。

  “那個啊。以前你媽去寺里帶回來的,當時你生了病,怎么也不見好。說是能護佑你,還能給你帶來好運。”郁父說到這個還有些不滿:“那都什么年代,你媽還信那些,結果還不是我把你送到大醫院去,轉天你就活蹦亂跳了。”

  初箏:“…”

  初箏把郁父說的發給程暮。

  程暮也從他父親嘴里知道了那棵樹的來歷,同樣是從寺里求來的。

  初箏又去問郁母是哪個寺廟。

  最后兩人確定,這棵樹出自同一個寺廟。

  本身他們之前的聯系就無法解釋,總得有個原因吧?

  如果真的是這棵樹的原因,那么也能解釋,為什么俞詩當初只能在那里才能使用。

  因為那棵樹就靠著墻,外面就是俞詩家。

  而她的窗戶,離開這棵樹也不遠。

  程暮發了初箏一張圖片,上面是程暮查出來的那座寺廟。

  寺廟位于郊區,還是個網紅寺,據說在這里求姻緣特別靈。

  寺廟在山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借助,都只能爬上去。

  今天工作日,來的人不多,初箏和程暮肩并肩往上走,不時有人回頭看他們,還有人瞧瞧拿手機拍照。

  程暮遞給初箏一瓶水:“累嗎?”

  “不累。”

  其實你可以累的。

  “你累了?”初箏喝了兩口水,就這么遞給他:“我背你?”

  程暮手一抖,水差點沒拿穩。

  程暮深呼吸口氣:“寶寶,你是個女孩子。”需要的是你說累,我來背你,不是你來說這種話!

  “嗯,怎么了?”看不起女孩子怎么的?背你輕輕松松!!不信來試!

  “沒。”程暮示意繼續往上走:“走吧。”

  臺階走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寺廟外那棵掛滿紅綢的樹。

  古木參天,枝繁葉茂,郁郁蔥蔥的葉子和紅綢間,開著細白的小花。

  初箏和程暮對視一眼,緩步走到樹下。

  垂落的紅綢上都掛著牌子,隱約可以看見上面的誓言,或是求取姻緣的愿望。

  “兩位施主,可是要許愿?”小和尚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初箏問:“這棵樹是什么樹?”

  小和尚一板一眼的回答:“結緣。”

  這棵樹就叫結緣,來這里的人,都是為了一個緣字。

  就在此時,另一個小和尚匆匆跑過來,阿彌陀佛一聲,道:“兩位施主,我們主持有請。”

  廂房里檀香裊繞,遠處誦經聲隱約飄來,窗外是一處池塘,荷葉浮于水面,魚兒嬉戲蓮葉間。

  初箏和程暮跪坐在蒲團上,上方是寺廟的主持。

  主持表情慈祥,語氣溫和:“兩位施主可有什么問題要問?”

  初箏按住程暮:“您知道我們想問什么。”

  這主持有點本事,知道他們來了,難道不知道他們想什么?

  主持頷首:“施主如何理解緣字?”

  初箏語出驚人:“三分靠天,七分靠自己。”

  主持噎了下:“人與人的每一次交匯,都是一種緣。”

  以自己為中心,每一條線,連接到的每個人,那就是一種緣分。

  主持:“你們注定不會相遇,但是你們命中有一份羈絆。”

  主持說是那份羈絆使他們相遇。

  而那份緣分,早已經埋下,就等著生根發芽。

  讓有緣的人相遇,對他們來說是有功德的。

  主持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不打算再談了。

  初箏知道這些人的尿性,拉著想問問題的程暮離開。

  站在走廊里,依然可以看見那顆參天大樹。

  程暮握住初箏的手:“我很慶幸,能站在你身邊。”

  “…”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自己!

  你這個弱雞懂個錘子!

  程暮要寫誓言,初箏只好由著他。

  “你寫?”

  “不。”

  “寫嘛。”程暮大庭廣眾犯規撒嬌。

  “…”佛門重地,我忍你!

  ——緣從我起,命從你止。

  程暮看著那句話,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在下面寫上自己的名字。

  “我拋了?”

  “嗯。”

  程暮拿過去拋,結果拋半天都沒拋上去。

  程暮對上初箏的視線,心底微微尷尬:“這次我一定可以!”不能在寶寶面前丟臉。

  初箏看不下去,過去從他手里接過:“想拋到哪兒?”

  “我…”

  “拋哪兒?”初箏兇巴巴的,不太耐煩。

  程暮沉默下,指了指稍微高一點的地方:“那里。”

  初箏后退幾步,抬手一扔,有些重量的牌子拋上半空,接著下落,帶著紅綢,準確的落在程暮指的地方。

  風拂過,所有的牌子碰撞,發出清越的聲音,宛若一曲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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