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一個時辰之前。想免費看完整版請百度搜 張公子被謝二胖子設局抓捕,帶到了御史臺,直接上堂。
張公子被帶上來,一看謝直,這還有啥不明白!?我這剛說去西市田記搶人,你就把我抓了!?你這不是公報私仇嗎!?
不過憤怒之余,他心中也有點迷糊,現在謝三郎在洛陽城里面的勢力都這么大了嗎?我這剛要去,就給我抓了,前后一刻鐘都沒有!這貨不會天天安排人盯著我吧?
張公子一想到這里,頓時就有點含糊了,別看他當著陳公子的面說什么“不怕謝三郎”,可是他能真的不怕嗎,現在人家謝直是什么聲名地位?在金鑾殿上都能連放三炮的主兒,比他這種依仗著父輩胡吃海塞的二代,都強到哪去了!?真要是被這么一位天天盯著,想想都瘆人…
“謝三郎,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訴你,你我之家有什么仇怨,你也不能公器私用啊!你可是監察御史…”
謝直聽了差點氣笑了,還我是監察御史,你這意思是我沒有職業道德是嗎?行,給你來個有職業道德的!
謝御史把臉一板,一拍桌子。
“你給我老實點,把你帶到這里你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嗎?
給你提醒一句,侯七!
想明白了嗎!?”
張公子懵了。
“侯七!?
侯七怎么了!?
自從我和他一起被你從河南縣大牢放出來之后,我就直接回家了,我就一直沒見過他…
我聽說他不是被你們帶到通濟渠挖淤泥去了嗎?
他怎么了?”
謝直冷冷一笑。
“沒說你們出獄之前的事情,就說你們進入河南縣大牢之前的事,自己想!”
張公子還迷糊著呢,不過他進河南縣大牢之前的事情都記得清楚著呢,為啥?因為這一輩子就這么一回,能記得不清楚嗎?
不過一想到河南縣的大牢,人家張公子就有點不高興了,我這么進去的,你謝三郎還能不知道是嗎?
“進去之前,也沒啥事兒啊…”
謝直冷哼了一聲。
“我看你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我再給你提個醒,瘦金體的字帖,可愿柳下走!”
張公子一聽,頓時氣得滿臉通紅,還說不是公器私用!?那副瘦金體的字帖,不就是我要送給瑾姑娘,然后讓你給攔住了嗎,不但如此,還親自出刀砍了我家一個奴仆!然后我帶隊去田記搶人,那什么張氏兄弟挨了我一棍子,竟然把胳膊給弄斷了,要不是這樣,我怎么會被你帶到河南縣的大牢里面去!?
行,你們都是狠人!
你謝三郎敢親自出刀砍人,他們張氏兄弟敢當街砍殺御史!
行,你們都狠,我怕了好吧?我進了大牢老老實實的,我出了大牢也老老實實的,我見著你謝三郎繞著走不就成了?
你還沒完沒了啊!?
干嘛?寒磣人沒夠是嗎!?
謝直坐在高堂之上,看著張公子臉色不斷變換,就知道這貨肯定是在心里給自己加戲了,由不得在心中冷笑,真不知道這貨怎么還會抱著一種“情敵”的對立心態,他也不想想自己是個啥身份!
謝直也懶得計較他的心里戲,再次開口提醒。
“沒問你別的,就是問你,那副瘦金體字帖是怎么來的?”
張公子聽了,頓時恍然,噢,誤會了…
“是侯七給我找來的…”
謝直狠狠一拍桌子。
“我不信!
侯七就是洛陽城中的一個混子,他知道個屁!
說句不好聽的,把謝某的瘦金體和顏真卿的多寶塔給他擺到一起,他分得清楚什么是什么嗎!?
你要是說他送你金送你銀,甚至說他送你女人,我都信,但是你說他送了你一副瘦金體的字帖,還是他自己想出來的招數,你說我信嗎!?”
張公子一聽,無語了,沒轍啊,人家謝三郎說得有道理啊,別說侯七了,就是他也看不出瘦金體到底哪好…還有那個什么多寶塔,聽這意思,應該是一座佛塔啊,怎么還和書法扯上關系了,那個姓顏的是干啥的,難道他在多寶塔里面修行嗎?
“那個…其實是我想討好瑾姑娘,就準備送她一樣像樣的東西…”
真要是說起來,這事兒還真不能怪人家張公子,細數當時洛陽城中比較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只有瘦金體的字帖和蝴蝶金簪。
蝴蝶金簪當然不能送啊,那是人家自己家的東西,總不能到田記定了蝴蝶金簪,然后轉手就重新給人家送過去吧…
這么一算,整個洛陽城中,能送的,合適送的,只有謝三郎的瘦金體字帖了。
可是,當時,以及現在,瘦金體的字帖一紙難求,再說人家張公子雖然也算是官宦世家出身,但是本身對書法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更不認識啥書法大家,他也沒有途徑來找到瘦金體字帖啊…
所以,正途走不通,他就想了歪招兒。
“所以,我就找到了侯七,你說他是個混子,不過他也是漕幫中人…當時漕幫在洛陽城里面的呃勢力不小啊,我就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他說沒問題,正好聽說了你們謝府門口發生的事情,別的人他不知道,但是有一位王公子,他手里就有一副瘦金體的字帖,他來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拿到。
我就說好啊,你想辦法,我花錢!
結果他就把瘦金體的字體拿來了,我還給他拿了五十貫呢…
怎么了,我花錢買東西還不行了是嗎?”
謝直一聽,嘿,你到是把這事推得干凈。
“張公子,你這么說可就沒意思了…
實話告訴你吧,侯七已然招供了,他去謀奪王公子的瘦金體字帖,乃是你的指使。
另外,再通告你一個消息。
侯七為了給你謀奪王公子的字帖,不對,他受了你的指使去謀奪王公子的字帖,人家不賣,他就把人殺了…
現在侯七招供,這幅瘦金體的字帖,不但是你指使他去謀奪的,而且殺人也是你指使的,因為你在安排他謀奪字帖的時候,曾經說過,無論如何,都要把字帖拿到手,無論他怎么做,都有你!”
張公子一聽都傻了,死人了!?還是侯七弄死的!?侯七殺人就殺人了吧,怎么還說是我指使的!?
“謝三郎,你可不能冤枉好人!
我是想王公子手上的那副瘦金體字帖,但是我可沒有指使侯七去殺人啊!”
謝直一拍桌子。
“你沒指使!?
我不信!
人命關天的大事,沒人指使的話,侯七瘋了,他主動去殺害王公子!?”
張公子怎么會承認?在大堂上一直極力否認。
謝直還是不信。
“張公子,你也不用不認!
我明話告訴你,人命關天!不是你說不認就不認的!
我再提醒你一句,大唐律疏之中有規定,謀殺一案,造意為首!明白什么意思嗎?兩人商量著殺人,誰出主意誰是首惡!
你別看是他侯七親手殺人,但是只要是你出的主意,你的罪行只有比他重,沒有比他輕的道理!
你現在不承認?
我看你就是要逃脫罪責而已!
這就沒辦法了,左右來人,給我打!”
張公子一聽這個,更不敢承認了,承認了指使侯七殺人,得一起跟著侯七上斷頭臺,這腦袋要是掉了,吃飯可就不香了啊…
“冤枉,冤枉…”
謝直沒著急攔著,就等著牛佐、謝勇等人上前,把張公子死死地摁住,仔細打量他的表情,見他臉上滿是不解和驚恐,且不似作偽,這才揮了揮手,攔住了聽命上前行刑的御史臺白直,也沒有讓牛佐、謝勇放開張公子,就這么摁著他。
謝直坐在高堂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公子,開口問道:
“張公子,你說你有冤屈?
好,我就再問幾個問題,也省得你說我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聽好了,你也想好了,仔細作答!
你說你指使侯七謀奪王公子的字帖,沒有指使他殺人…
好,不管是殺人也好,奪貼也好,你為什么會指使侯七去做?
我就不明白了,他不過是洛陽城中的一個混子,而你乃是堂堂吏部本司員外郎家的公子,你這種人,在紈绔之余還是有一些清高的,也不能說是清高,反正就是瞧不起人,別說侯七這種洛陽城底層的混子了,就算是巨富商賈,也不會放在你的眼里,按道理說,你跟侯七沒有交集才對!
但是,實際情況是,你不單認識他,還能指使他做事…
我就想問問了,你是怎么認識他的?”
張公子聽了,不想說話,卻又不得不說,別看他從心底里害怕謝直,但是剛剛來到御史臺的時候,他還努力維持著員外郎家里公子的架子,起碼能夠在御史臺大堂上站著跟謝直說話,現在可好,直接被摁倒在地,要不是謝直攔著,恐怕現在大棍子已經打到屁股上了!
他堂堂張公子,什么時候受過這個啊?
從小錦衣玉食長起來的,又是張家的獨子,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上怕歪了,挨揍?他爹張員外郎都舍不得打他!
今天,謝直就要揍他!而且還是揍得理直氣壯的那種!就算是真挨了揍,也沒地方說理去!
張公子被牛佐、謝勇死死摁在地上,再想到謝直要揍他的威脅,那真是瑟瑟發動啊…
如今謝三郎問他什么,他就只能說什么,只要不挨揍就好…
“我跟侯七認識,也挺意外的…”
原來,在張員外郎還是河南縣張縣令的時候,漕幫何大龍有一次上門致謝,就帶著侯七,一起到了張府。
正所謂官匪兩殊途,漕幫何大龍在張縣令面前都沒啥地位,更不用說侯七了。
事實上,要不是正是因為侯七的事情去道謝,恐怕何大龍去張府,就根本不會帶著他,也正是因為如此,侯七進門之后,只是到張府偏廳之中,給張縣令磕了幾個響頭之后,就被何大龍轟了出去。
侯七還不能走,只能在偏廳之外站著,等著何大龍向張縣令道謝。
那天也不知道為什么,何大龍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的言語要跟張縣令說,還待起來沒完了,侯七站在偏廳門外,走也不能走,留下來也不知道干啥,正無聊呢,張公子出現了。
如果說張公子在外面是靜街虎,那么在自己家,就是一個霸王龍,溜溜達達走到偏廳門口,一看,咦,生面孔?上來就是一句,你是誰啊?
人家侯七在謝三郎眼里是個洛陽城里面的混子,其實是漕幫的頭目,在洛陽城里面也是耳目聰明之輩,他早就知道河南縣張縣令這個當時父母官家里面的情況,一看張公子錦衣華袍的,說話又這么沖,哪里還能不知道這位就是張縣令家里的獨子?
既然知道了張公子是何許人也,侯七還不上趕著巴結?
正好何大龍也不出來,恰恰給了侯七拍馬屁、抱大腿的時間。
在這里必須要說明一下,你看什么混子之類的人物,在哪個時代都人嫌投不待見的,但是這種人都擁有常人難及的高情商,見識廣、會說話、辦事講究,只要他有心交接,無論你是什么身份地位,除非你一開始就不想搭理他,或者本是就帶著一種戒備的心理跟他接觸,要不然的話,和這類人聊天說話,覺得能讓你如沐春風。
張公子哪里接觸過侯七這樣的人物啊?平日里張家眾人雖然也都捧著他說話,但是那都是張府的奴仆、小廝、他們能懂個屁!?哪里比得上侯七這樣的“見識廣博”?
當天,張公子和侯七第一次見面,在侯七刻意奉承的情況下,張公子仿佛被侯七推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突然之間發現,原來洛陽城里面還有這么多好玩的東西!?
賓主盡歡!
后來何大龍出門,要帶侯七離開的時候,張公子還挺不樂意的,要不是他爹罕見地起身將何大龍親自送到了偏廳門口,估計張公子真敢把侯七留下繼續聊天。
即便是這樣,第二天一早,等他爹去河南縣坐衙了,馬上出門找侯七。
奮斗在開元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