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處理完獨角獸之后,巨龍再次幻化成了人形來到了島上,走到了守靈人身邊。
他看著躺在地上悠然望天的守靈人,嘴角扯了一下,“你不是要走嗎?咋不動彈?”
“等你裝完蛋,我再和兒子告別。”
“…”
巨龍:“你知道嗎,要是我有以前的脾氣,你現在嘴里可能連一顆牙都剩不下。”
守靈人擺擺手,“你現在也可以啊。”
巨龍瞥了瞥嘴,看向天空。
“我先讓那小子停下來,到現在他還在鞭尸,獨角獸的角都被他掰下來了。”
巨龍說罷,用手向著天空一指,一道奇怪的紋路在天空中浮現,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陣法,陣法內有許多不規則的圖案和齒輪,齒輪開始轉動,圖案也發出了陣陣亮光。
戰場上,鎧正用拳頭招呼地上沒了生機的獨角獸,后者此刻已經是皮開肉綻,就連臉上的角也被從中折斷。
而讓人奇怪的是,那斷角處,竟有一根鋼槍刺了進去,使得獨角獸看起來凄慘又有些滑稽。
當鎧再次舉起拳頭的時候,身上的火焰卻突兀的消失,眼睛也恢復了清明,意識恢復之后,一股疲憊的感覺涌上身體。
過度的體力消耗,綻開見骨的血口,疼痛混著疲倦讓他頭痛欲裂,幾欲昏厥,鎧想用意念支撐,卻無濟于事。
最終,眼皮還是合在了一處,當眼睛閉上之后,意識開始模糊。
他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人綁住了石頭,在海底被拖著往下沉。
我是…要死了嗎?
也好,至少,我殺了他們,不算虧了。
腦海里的記憶少的可憐,連走馬燈都不夠走上一圈,真不知道該回憶什么。
只是可惜,我現在仍舊回憶不起來自己是誰,做過什么。
這些天,好像和錘子的相處時間更久一些,畢竟每天都在不停的鍛鐵。
難不成,要回憶個錘子!
不過還好,最后結識了一些朋友。
也不知道花將軍怎么樣了,剛才有沒有被那個光球波及…
唉…要是能早點認識她就好了,如果能繼續活著,是不是和她能有什么未來呢…
靈海,小島邊上。
變身為黑袍人的巨龍看著雙眼緊閉,嘴角含笑的鎧,一臉的好奇。
“笑的這么蠢,一看就是你兒子。”黑袍人用手摩挲下巴轉頭看了眼中年人,一臉篤定的道。
“我能說臟話嗎?”
“不能。”
“滾犢子!”
“…”黑袍人聳了聳肩。
沉默了一會之后,黑袍人看著長的相像的兩人,幽幽的道:“之后,我就不送你了,到了那邊,替我和那家伙問聲好吧。”
守靈人點了點頭,看著地上暈厥的鎧,面露決然,“如果,你需要他的力量,就盡情的拿去,我不會怪你。”
黑袍人怔了一下,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放心吧,如果需要,即使你怪我也會拿走的。”
“保重。”
“再見。”
干涸的海底再次被黑色的火焰填滿,變成了漆黑的海洋。
小島再次回復了沉靜。
守靈人看著地上躺在的鎧,有些心疼,心中滿是自責。
“這幾年,真的是苦了你了。”
地上的青年,身體滿是淤痕灼傷,臉也被火焰燒的漆黑,衣服早已破敗不堪,露出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原來的顏色,看上去比剛從沙漠出來的時候還要凄慘。
中年人伸出了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鎧凌亂如草的頭發,眼神里透著慈愛。
“時間過的真快啊,昨天還尿床的孩子,今天就能獨當一面了。”
“要是沒有那些意外,或許,我現在當爺爺了也說不定…”
鎧感覺有人在撫摸他的頭發,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熟悉,印象里,好像總有個一臉賤兮兮的人,喜歡胡亂揉捏他的頭發和臉。
鎧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和夢里的漂亮姑娘不同,身前是一個魁梧的中年男人,那沒有刮干凈的胡子和如皺紋一樣的眼袋,透著一股中年人才有的滄桑感。
此刻,正一臉好奇的打量自己。
“你醒啦?”
“又是這個噩夢…”鎧呢喃了句,剛想閉上眼睛,卻突然將眼睛瞪的老大。
眼前的這張臉太過熟悉,他在自己的無數次噩夢里面徘徊,無數次用劍指向自己的心口,每一次自己都是差了一步。
“你…你是誰?”
中年人找了一塊石頭坐下,“我是你的父親。”
“父親?”鎧疑惑的打量了下坐在石頭上的中年人。
看上去對方比自己大二十歲左右,一頭銀發,黑色的胡須,眼睛睿智且堅毅,鼻梁如山峰般高挺。
如果去掉胡子和細紋,和自己的確有幾分相像。
鎧又打量了下周圍。
遠處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海洋,只是那海水是黑色的,本應有著波紋的海面卻燃著奇怪的火焰。
腳下則是被海洋包圍的小島,島上有許多植被,綠色的樹草,島嶼中心還有一個巨大的山峰。
“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你的靈海。”
“靈海?”
中年人點了點頭,“是我們魔族存放力量的地方。”
鎧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我們魔族?”
“哦,你可能忘記了,其實,我們是魔族,不過,咱們的特征和其他的魔族不太明顯。”中年頓了一下,“我們更像人類!”
“你在說什么?什么人族魔族?”鎧猛地站起了身體,開始查看四周。
他總覺得自己中了幻術。
不過,這么真實的幻境,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猶豫了一會后,他突然一個健步沖到了中年人的面前,砂鍋大的拳頭照著對方腦袋飛去。
中年人來不及躲避,直接倒飛了出去,只不過鎧不明白為什么,對方會在自己沖上去的時候,還伸開雙臂,還一臉期待的樣子。
這家伙,難不成是個自虐狂?
鎧揉了揉自己的拳頭,確實有點疼,難道這里是真實的?
中年人倒飛出去之后,漆黑的海浪瘋狂翻涌,看起來異常的歡快。
“臭小子,你干什么?打你老子作甚?”中年站直起身,揉了揉腫的老高的臉。
剛才見到這小子撲來,還興高采烈的張開雙臂,等著這小子給自己一個擁抱,結果居然等到了一個拳頭。
“我看看這里是不是真的?”鎧看了看自己拳頭,微點了下頭,“現在看起來,這里應該是真的。”
“嗯?!看是不是真的,那你打自己啊,打我干什么?”
“我怕疼。”
中年人:“…”
“你…真的是我父親?”鎧看著中年人面露疑惑,其實從剛才他就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還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現在問這句話,只不過想再確認一次。
中年人點了點頭,“我的名字是朱比特,是你的父親。”
鎧有些驚訝,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是自己的家人,但是當他說出來的那一刻,心中難掩激動。
鎧將拳頭握緊之后松開,松開之后再握緊,如此反復數次,最后才發出了一個顫顫的音節,“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