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子,你特么要是在胡說八道,我就把你那些春宮圖全拿來燒炕,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上郡護城軍的兵長,自己的屬下胡說八道明顯臉上有些掛不住,此刻正扯著脖子大喊。
二柱子撓了撓頭,“頭,我沒開玩笑,騎馬人真的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還有,那些春宮圖你看了半年了也沒有還我,你說要拿去燒炕,意思是不是就不想還我了?”
兵長一時語塞,臉也憋的通紅,甚至有些發黑。
一旁的人頓時哄笑起來,順帶將剛才那些驚懼一掃而過,只有秦漢滿臉疑惑。
如果有人能單槍匹馬的和妖獸對打,除了那商人說的劍客,在他記憶里面,符合滿頭白發又有這么高戰力的人就只有一個了。
難道師父他老人家也來了?
秦漢翻身上馬對著戰雷道:“戰大哥,我先過去看看,你們就都留在這里。”看著戰雷想要張嘴說些什么,秦漢揮了揮手,“不必擔心我,以我的能力逃跑還是沒問題的。”說罷揚起馬鞭絕塵而去。
戰雷看著秦漢消失的背影輕嘆一聲,“怎么一個個都這么不省心。”
李白正騎馬向著妖獸的方向奔跑,身為一個身懷俠義之心又想不斷突破自我的江湖客,這種送上門的挑戰他怎么能放過,對比那些曾經挑戰過的武師、戰將,這種有著未知恐懼的妖獸才更加令他熱血沸騰。所以不等戰雷阻攔便騎馬向著妖獸的方位跑來,臨走之前順帶淬了一口那些嘲笑他的守城士兵。
當那巨大的妖獸充斥于視野的時,李白心頭暗驚,胯下的駿馬也被勒的慢了幾分,雖然幻想過妖獸的各種長相,可當看見實物的時候,依然被那妖獸帶來的視覺沖擊所折服。
沒想到妖獸如此巨大,猶如一座鐵塔,胡亂揮舞的四只胳膊如同頂梁的柱子一般粗大,流著口水的獠牙發出奇怪的吼聲,巨大的眼球、粗糙的皮膚、緊繃的肌肉、胡亂飛舞的尾錘處處都透著強悍。
李白咽了一口唾沫,手掌下意識的伸到脖頸后側,握住了掛在背上的劍柄以準備應對隨時到來的變數。
當馬跑的更近時他發現了一些異樣。
妖獸胡亂揮舞的胳膊其實是在驅趕敵人,低吼則是因為憤怒和疼痛,因為它根本碰不到身前的對手。
妖獸身前有條白線在不停的變換位置,白線上面綻放著銀花將那妖獸整個罩住,如同一個巨大的燈籠。
李白拉緊韁繩,停下了急奔的快馬,在距離幾丈遠的地方觀看一人一獸的戰斗,當看仔細那人用的武器時候,不由的驚大了嘴。
那居然是兩把菜刀!還耍的那么好!
李白看到一個滿頭銀發的青年將倆把笨拙的菜刀揮舞出無數銀花,綻放在了妖獸的背上、腿上,迸出了無數的血柱,每一道血柱噴涌都會帶出妖獸低沉無力的嘶吼。而妖獸則笨拙的像一只吃飽的棕熊,只能無奈的揮舞四只巨大拳頭,期望能有一拳能夠砸在敵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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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碩大的拳頭看上去比水缸還要大上許多,估計只要中上一下就會被打碎骨頭,光看著就讓人脖頸發涼,李白咽了一口唾沫,將視線拉到與之對打的同類身上。
與不停嘶吼臉露猙獰的妖獸相反,那揮刀之人一臉平靜,臉上即看不到戰斗中熱切,也沒像城門口那些衛兵露出恐慌,好像手里忙活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一樣。如果他真是個廚師,那妖獸在他眼里可能都不如一顆白菜來的璀璨。看到這,李白竟有些為那妖獸抱不平起來。
他既然生的那般丑陋,你為何不給予相應的尊重,好歹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也好啊!
不過李白自認自己不會如同對方那般輕松,如果不是菜刀的刀身太短,那白發青年早就將妖獸的骨頭砍斷多處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武器影響了他的發揮,畢竟妖獸皮糙肉厚,每次砍在妖獸身上只見血不現骨,所以一人一獸才僵持不下,如果那白發青年換上長劍估計早就將妖獸斬于劍下了。
李白動了動身上的長劍,下一刻便打斷了將劍扔給對方的想法,覺得對方即使用兩把笨重的菜刀也能將那妖獸耗死,即使出事他也能及時的補救。在觀察了一會之后他便看出了一些端倪,那妖獸的背后和下盤是它的弱處,只要主攻這兩個地方再躲開妖獸的拳頭和尾錘,那它就和待宰的牲口沒什么區別,更何況那尾巴早已經被菜刀砍的甩不起來了。相對于妖獸巨大的身軀,矮小的人類在主攻其下盤的時候則具有先天的優勢。
對于那個長相奇葩的妖獸,李白此刻反倒對那個拿著兩把菜刀的青年更有興趣,不知道其使用擅長的武器時自己能不能打贏對方。
雖然那人拿著兩把菜刀,但從他攻擊妖獸的套路來看,他常用的武器明顯不是兩把菜刀,右手砍出的裂縫明顯比左手邊的大上許多,所以他常用的武器應該是刀劍之類可以平砍的武器。
從對方的武技路數來看,至少對方是一個不弱于自己的存在,相信他也能用武器使出罡氣。
正當李白沉思要如何與這白發青年對戰之時,身后傳來了馬蹄聲。李白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一個一身甲胄的士兵正騎著戰馬向自己跑來,等看仔細對方的臉時,李白的嘴張的老大,恨不得將下巴都掉到地上。
沒等對方停下李白便迎了上去擋在了來人的身前,生生逼停了疾跑的戰馬,指著馬上的秦漢大吼:“居然真特么是你!這幾年你跑去哪了?害的老子好找。”
秦漢強行拉停了戰馬,看了一眼擋在身前的李白沒有說話,連忙將視線挪到了遠處纏斗的人與妖獸上,發現真如瞭望塔上的二柱子所說,一頭白發,兩把菜刀,看起來的確像個廚師,并且真的憑著兩把菜刀就能和那妖獸一戰,并且還占了上風。
不過那人的長相可自己心中的師父可不太一樣,實在是年輕太多,師父他老人家好歹也年過七旬,對他最后的印象就是滿臉的褶皺,像篩糧的簸箕一樣,而眼前這白發青年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的樣子,怎么可能是那個說話漏風的糟老頭子。
秦漢看了一會眉頭又挑了挑,那白發青年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可就是記不起來是誰。
地上的李白看著馬上的秦漢不搭理自己,有些惱怒,隨即一把將秦漢從馬上拉下來按在地上,“娘的,臭小子,見到老子連聲都不吱,現在挺威風是吧!”
秦漢被李白一把拉下,摔了個嘴啃泥,胳膊被對方舉在身后壓在背上難受的要命,“疼疼疼,要死要死,你輕點啊師兄。”
“現在知道叫師兄了,剛才怎么不吭聲,小時候嫌我是修理你的次數少了是吧!”
秦漢心頭一寒連道:“沒…沒,怎么可能呢,只是剛才看見你太激動了,都忘了該說啥了!”
“這還差不多,”李白一把將秦漢拉起,打量了一下對方,“你怎么穿著這身衣服,這幾年你跑哪去了?”
“說來話長,咱們先幫那邊的兄弟把妖獸解決了再說行不?”秦漢斜了一眼纏斗的獸與人。
李白沒好氣的道:“那邊用不上咱們,那兄弟一個人就能解決了。你先說說你的事兒,看這身打扮,難道你現在在守軍里面當兵?”
秦漢觀看了一會纏斗是妖獸和人,確定對方沒有說謊,懸著的心才放了下去。拍了拍身上的鐵甲,一臉驕傲的道:“準確的說,我是個將軍。”
李白一愣,“啥,這守軍的將軍不是叫花木蘭嗎,是個女的啊,額…你不會…”李白瞄了一眼秦漢的胯下,看的后者渾身一抖。
“副的,是副的,我現在名字叫秦漢,是守軍的副將。”秦漢退后一步無奈大吼道。
李白看了看對方的軍裝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道:“怎么,還在蟄伏?難道你不信我查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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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漢眼神變的有些凝重,“有些事情終歸要自己確認才行。”
李白挑了挑眉,“那么結果呢?”
“和你說的一樣,的確不是大唐干的,不然我也不可能來見你了。”
李白如釋重負般的嘆了口氣,眉頭也舒展了不少,他剛想繼續問些什么,卻聽到遠處發出了重物撞擊地面面的聲音,兩人連忙將視線轉移到了遠處的戰場。
妖獸倒下了。
從妖獸那滿眼的血絲和不停流出的血水來看,基本可以斷定死透了,但那個白發青年卻消失了蹤影。秦漢李白因為剛才的交談并沒有將視線聚焦到纏斗的一人一獸,沒有想到人會消失,兩人環顧四周,除了整片的農田和雜草,連個人影都沒有找到。
“他去哪了?”
秦漢聳了聳肩,“我哪知道!不過那人我好想見過,但卻想不起來是誰。”
鎧的一頭亂草和覆蓋半個臉龐的胡子都已被張老漢的剪刀修剪利索,早已不復當初的邋遢形象,就連身上也比秦漢剛見到的時候多出了些肌肉,此刻既沒拎著那把殘劍也沒穿著露出條腿的破爛鎧甲,秦漢認不出來也情有可原。畢竟當初兩人見面的時候,對方露出的五官只有一只眼睛,其他的地方全是頭發和胡子,說他是頭發長在臉上也不為過,更何況現在用的武器還是廚房撿的兩把菜刀。
“你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李白白了對方一眼,轉移回話題,“那你現在在這里當將軍是為了什么?”
秦漢知道對方指的什么,淡然一笑,“放心吧,我不會做對這個國家不利的事情,畢竟是這里收留了我。”
“那樣就好。”李白不置可否。
秦漢打量了下對方的穿著,看上去和以前并沒什么不同,想起了剛才戰雷的話,有些疑惑的道:“話說回來,你現在是個王爺?”
聽到這個問題,李白立馬站直了身體抬起下巴,仰臉朝天的用鼻孔看著對方,頂著一副還不叫爹的表情,“想不到吧,現在咱倆的身份互換了。”說罷將一塊金色的令牌扔給了秦漢,“這,就是身份的證明。”
“切,估計也是給人當兒子換的。”秦漢不屑的接過令牌,看到上面刻著一個‘隱’字,撓了撓頭道:“隱是啥意思?”
“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