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蟾宮即將消失,太陽正等待著自己的蘇醒,而白逸,他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了。
他躺在沙發上,這沙發還是因為白逸坐凳子總吐,楚路找人特意為他搬來的。
一整晚過去,他根本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在最初的時候,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以至于他喝下去的酒,全都化成營養補充到了他的體內。
總喝不醉的情況讓他忘記計算自己的極限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醉意直接將他擊潰,那代表他的傷勢已經徹底恢復。
但那時候他已經來不及醒酒了,他一晚上喝倒了至少四十個人,還是一個一個喝倒的,而現在,倒下的則變成了他。
看他在那沙發上躺著哼哼的熊樣,楚路忍不住嘆了口氣。
“白爺,要不要送你回房間休息?”
“滾!”
醉醺醺的白逸也聽不清別人說了啥,反正他耳邊只要多出聲音,他就拿槍朝聲音的方向一頓比劃。
楚路趕緊躲開白逸的槍口,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老大手上。
這已經是他第十幾次試圖將白逸送回家了,但顯然,不敢動手打暈白逸的他只能等白逸自己清醒一點。
四周有不少人正在清理街道,今晚醉倒在街上的遠不止活下來的八百多人,很多市民參與了狂歡,以至于醉酒者的數量超過了三千。
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起碼在收拾衛生的人看來,那群死豬簡直多出了天際!
“這是老于,三號小區的,誰知道他具體哪間房,送他回去,至于報酬的話,房子里的東西可以隨便拿一件!”
“我來,我就住他隔壁,這個傻狗居然喝多了,哈哈,我看中他老婆很久了!”
有人將他搬了起來,也不知那人會不會和他老婆發生點什么,更沒人知道老于的老婆是不是活人。
“嘿,我搬的這家伙沒有鑰匙,回不去家怎么辦?”
“先送到你家里,明天再說。”
“這個呢,老楚還在喊他的十個妞,拉皮條的呢,誰答應了老楚?”
“拉皮條的喝多了,都胃出血了,讓老楚做夢玩妞吧!”
吵鬧的街道讓不少新血都無法入眠,凡是有些腦子的新血,都趴在各自的窗口,小心觀察著街道上的一點一滴,他們正在用自己的方式適應著十三區的生活。
不得不說的是,哪怕這些新血大部分都是魯國的弱雞,但十萬個弱雞里,總會有幾個膽子大的。
南向街道右側的民居里,第十六層,一間住宅的門被從里面敲醒了。
敲門聲響了好一會兒,可能是里面的人察覺到外面空無一人,于是那扇門響起了細碎的聲音。
不久之后,咔噠一聲,反鎖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穿著囚服,戴著頂報紙疊成的帽子的家伙走了出來。
他看看樓道四周,冷笑著砸吧砸吧嘴。
“嘖嘖,一個人都沒有。”
說著,他直接朝樓下走去。
伴隨著他的離開,那扇門逐漸大開,在彌留月光的注視下,那間屋子里流出了猩紅的血。
幾分鐘之后,氣喘吁吁的紙帽子敲響了樓道口的大門。
“救命,快救救我,有個罪犯殺人了,他殺了好多人!”
“什么?”
樓道外守衛的混混有些懵,畢竟他也喝了一點酒,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失去了以往的判斷力,只見他迅速打開樓道門,抱著霞彈槍沖了進去。
一進樓道,他立馬看見了滿身是血的紙帽子,只聽他匆忙問道。
“殺人的在第幾層?”
“十六層!”
“見鬼的,電梯還在一樓么?”
“在,我下來時留的,太謝謝你了!”
紙帽子一邊說,一邊跟著混混沖向電梯,混混伸手去按電梯的按鈕,雙手握槍的姿勢難免變成了單手。
那一瞬間,紙帽子猛然撲向混混,他拿手里的鞋帶死死勒住混混的脖子。
混混這時候收手拿槍已經來不及,他就那樣短暫的掙扎了一會兒,便無聲的死去了。
等他死后,紙帽子將混混的尸體拖進電梯,他按下關門后,直接選擇了19層。
只見他飛快扒光昏昏的衣服,就連內褲都沒有放過,隨后他脫下囚服,還將囚服套在了混混身上。
電梯在十九層停留良久,他才換好衣服,接著他將混混的尸體扔進他原來待著的屋子,關上門之后,他拎著槍,笑著走向樓道口。
離開樓道,來到街上,他看上去就和十三區人沒什么兩樣,他不忐忑,也不畏懼,更不好奇,在這個大多數人都喝了酒的夜晚,沒人會注意到他。
來到街道只是他的第一個目標,他還有其他被他掩埋許久,直到前陣子第一次殺人之后,才暴露出來的野心。
他再也不要做人了!
是他再也不要做一般人了!
在樓上時,他便觀察到了白逸的位置,一整晚,他的視線都隨著白逸的位置不斷移動,直到白逸突然醉倒,他才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先殺光和他一個房里的七名犯人,這對他來說并不困難,身為一位真正的健身教練,他會的絕不只是騙人的小玩意。
精通散打與自由搏擊的他對付起同樣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尤其還是三室一廳的規劃,兩個兩個來殺人的,這對他來說太簡單了。
而現在才是他最難的時刻,他要在人群最多的地方,在眾目睽睽之下干掉白逸。
他要做十三區的大人物!
做起碼要比白逸還大的大人物!
可惜他想多了,白逸才不是什么大人物,呵呵。
不管怎么說,他終究靠近了楚路和白逸,一旁的紅姐正在那慢騰騰的品味紅酒,楚路則拿著槍守護著白逸。
紙帽子已經來到他們二十米內的位置了,但他覺得他距離不夠,他雖然殺過人,也玩過實彈射擊,但他沒用槍殺過人,他不知道手里這把霞彈槍打在人身上的威力。
所以他仍然在靠近。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小腿。
“小子,想什么呢,那是頭馬們休息的地方,別特么靠近。”
一個抱著槍坐在馬路牙子上的老人朝他喊到,至于那兩下拍擊,不過是老人踹了踹他的小腿。
聽到老人的問話,紙帽子略顯緊張的解釋道。
“我看守的那些罪犯出事了,有一群家伙在樓里組隊殺人,我得告訴大哥,最起碼得告訴大嫂。”
“奧…告訴大嫂啊,楚哥,紅姐,這有個要見大嫂的,你們聽到了吧!”
“嗯。”
略有醉意的紅姐吱了一聲,她朝楚路揮揮手。
“你去處理吧。”
“你一個女人,這么懶會毀容的!”
楚路抱怨一聲,直接回身朝紙帽子開了一槍。
紙帽子驚愕的跪在了地上,他的小腿被子彈直接擊穿,他知道他恐怕暴露了,但他不清楚他暴露的原因。
現實沒時間留給他思考,他借著自己最后的力氣,瞄準白逸開了一槍。
隨后,楚路的第二發子彈就砸在了他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