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院中,虞美人房里,四人品著荔枝聊著天。
對于荔枝這種新奇玩意,素方和虞美人、武北玄也是初次嘗試,便被其獨特的味道吸引。
“果然是好東西,以前一直聽說,都沒有機會吃過,好像還是先皇在時,嶺南那邊不辭奔波,向先皇敬獻了此物。當時數量很少,我們只能眼巴巴看著,而沒有機會品嘗!”武北玄拿著荔枝端詳,忍不住地贊道。
“怪不得這么美味,這是貢品啊!武公子,那位葉秋信葉大人真是花費了功夫。”虞美人點頭道。
張宇笑道:“有詩云: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這便說明了荔枝的美味!這位葉大人的確是花費苦心,只是談到苦心,我有點納悶,他為何要送荔枝?”
武北玄一愣,“這”
素方問道:“我也覺得古怪!既然是求人,金銀珠寶不是更好吧。”
武北玄點了點頭:“這么說起來,的確是很奇怪。葉秋信派來的親信只送來了一封信和這些荔枝,并無金銀。送完就離開了,我爹拿走了書信,我便把荔枝截了下來。”
“武家會缺錢?我覺得送荔枝這種沒吃過的稀罕物才正常。”虞美人吞了一口荔枝,頓覺口中富含汁水。
三人心想也是,武家有的是錢。
張宇倒是想得多些,現在京城的局勢混亂,任何事情都有因果。職業習慣讓他忍不住地多想,但葉秋信的此舉,張宇也猜不透。荔枝雖好,但對武映這位王爺而言,并不合適。葉秋信不該不懂這個道理。
就在這時,門外傳進來嘈雜聲音。
不一會功夫,房門突然被人踹開,兩個人沖了進來。
張宇回頭打量,便看到氣沖沖的武慶德和武尋禮兩人,兩人對著張宇怒目圓猙,頗是咬牙切齒。
“呦!張大人好大的雅興,竟然在這兒一龍兩鳳。咦北玄也在啊,你是在觀看嗎?”武慶德陰陽怪氣。
武北玄皺眉而起,喝道:“武慶德,有種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會撕了你的嘴!”
武慶德語氣一怔,雖然武北玄是堂弟,但論武藝和性情,他倆都不如武北玄,而且還怯他,這次兩人來找張宇麻煩,萬萬沒想到自家堂弟也在。
一旁的武尋禮叫嚷道:“武北玄,你和誰是親戚啊!有這樣和大哥說話的嗎?沒大沒小,信不信我告到二叔那兒!吃里扒外的家伙。”
“閉嘴!信不信我直接動手了?你倆的皮又癢了,想讓我幫你松松。”武北玄也有些惱意,眼睛微瞇,泛著冷意。
“你”武尋禮也瞬間吃癟。
武慶德和武尋禮對視一眼后,兩人決定改變策略,于是語氣緩和了很多:“北玄,和你開個玩笑,怎么,大哥沒法和你開玩笑嗎?”
武北玄屬于那種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的性格,他微哼了一聲:“兩位大哥私闖進來,是不是太沒有禮貌了!今天我邀請張兄,無緣無故被你們打擾,我很沒面子的。我這個人的性格你們也了解,讓我沒有面子,我會很生氣!”
武尋禮道:“額我和大哥就因為知道你在宴請張大人,我們才特意來的。誰人不知張大人如日中天,我們也很想結交結交!”
最后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
武北玄又想說話時,被張宇攔了下來:“北玄,既然兩位武大人想認識我,那就不妨坐下來聊聊吧。我也一直久聞兩位武大人的名頭!”
武慶德和武尋禮嘴角微揚,兩人毫不客氣的坐到了桌子前。
他倆知道虞美人的大名,所以對她不好奇。但當他們仔細看清素方時,立即驚為天人,尤其是武尋禮,似乎突然轉移了目標,你雙眼瞪大盯著素方,面露癡迷狀。
“這位姑娘是”武尋禮連忙問道。
素方根本不理睬他。
張宇直接道:“武大人,他是她的人,你這樣冒昧,不太合適吧!”
武尋禮一聽,嫉妒心更甚,他忍不住譏諷:“張大人真是多情啊,有這樣的紅顏知己,那就為何還要搶奪他人心中人,橫刀奪愛的勾當,是不是吃相太難看了!”
武慶德也道:“何止是難看!簡直是丟人!張大人,明人不說暗話,上官婉兒是我們的,你不要白日做夢!”
張宇這才搞明白這一切的緣由,兩人興沖沖跑來興師問罪,原來是因為上官婉兒啊。前后再一聯想,張宇才恍然明白,怪不得女皇提點自己,還說她很頭痛,武北玄也是一副古怪表情,原來出處在這里啊。
弄明白這些,張宇對這兩人更加的不屑,爭風吃醋的方法有很多,但最弱智的就是當面叫嚷。
張宇拿起酒杯,也不看武慶德和武尋禮,嘴上則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上官姑娘知書達理而又美麗大方,京城男兒誰不仰慕?我張宇尚未成親,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就算喜歡她又如何?至于說上官婉兒是你們的,哈!也不瞧瞧自己的嘴臉,你們真以為自己很優秀嗎?你倆若是不服,咱們可以比比,從武藝文采和官職,你們可以隨便挑選!”
此話一出,虞美人和武北玄哈哈大笑。
武慶德和武作禮面紅耳赤,心中大惱,叫嚷道:“感情的事,還要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早就有意將上官婉兒嫁給我們兄弟倆其中一人,你現在橫插一腳,豈是君子行徑!我勸你把小心思收起來,不然奪妻之恨不共戴天,別怪我們不客氣!”
“好啊,你不客氣給我看看!”張宇挑了挑眉,硬氣道。
武慶德吼道:“好啊,那我倒要和張大人比試比試,早就聽聞你武藝非凡,今日正好請教一下!”
“喝”
武慶德話沒說完,竟然直接出手,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舉拳飛撲,捶向張宇。他的拳迅猛而有力,如金剛提捶,看路子走的是江湖風格,也是練氣一支。
張宇早有警惕,待他出拳,張宇直接出腳,踢中了武慶德的拳頭,同時雙手一拍椅子,借力而起,又是一重重膝擊,踹向武慶德的胸口。
膝擊的力道最是兇猛,武慶德半吊子的武藝,一旦被踢中,絕對夠喝一壺。
所以他不敢硬接,而是雙手折疊,擋在胸口。
“嘭”
膝蓋撞在了他的手上,巨大的力量讓武慶德后撤,直接退到門外。
武慶德連忙吼道:“二弟!”
武尋機抓住機會,出手成爪,直接鎖向張宇喉嚨,很巧妙的抓住張宇的空檔。
張宇剛落地,武尋禮的鷹爪已經盡在咫尺。
張宇并沒有慌張,因為他早就知道,武作禮肯定會偷襲!
所以張宇一個高難度后折身,直接躲過了攻擊,同時腰部受力而出腳,雙腳連環,直接踢在了武尋禮的肩上,直接讓其半跪在地。隨后張宇站直,一腳又踹在了武尋禮的胸口,將其踢飛,狠狠地撞在了墻上!
門外的武慶德惱羞成怒,再次飛奔出來,一只手深入懷中,意圖從中抽出什么東西。
就在他將要接近之時,武北玄攔住了他!
“拳腳就算了,怎么,還想動刀子?”武北玄攔下武慶德,厲聲說道。
武慶德的手從懷中抽出,果然是一把匕首,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眼注視著武北玄:“三弟,很好!很好!”
說罷,對著剛剛爬起來的武尋禮叫道:“二弟,咱們回去!”
“是,大哥!”武尋禮捂著胸口,狠狠地剮了張宇一眼,便和武慶德離開了瀟湘院。
“張兄,抱歉!”武北玄抱拳歉意道。
張宇笑著擺擺手:“和你沒關系,這兩兄弟也是頭腦發熱搞這一出,不用管他們,量他們也不敢做出什么胡鬧的事!”
武北玄皺著眉:“嗯我回去后,會把此事稟告父親和伯父,讓他們敲打一下他倆!”
張宇點了點頭。
因為這一出鬧劇,幾人也沒有心情再聚,便各自回府休息。
張宇將素方送回第一公司,便回了府邸。
可是誰曾想到,半夜時分,突然有人夜闖張府,驚醒了休息的張宇。
“來人!”張宇坐了起來,叫道。
門下的暗衛立即進門,回稟道:“回都統,武家來人吵鬧,揚言要見你,管事已經去打發了!”
“又是武家!”張宇批了一件外套,白天剛和武慶德兄弟倆打一仗,今晚就來人鬧事,真當自己是女皇的外甥,就能耀武揚威了?
張宇也有些惱火,決定給兩人一些顏色瞧瞧。
就在這時,管事匆匆回來。
“大人,事情有些棘手!”府內管事躬身說話,因為跑的匆忙,喘著粗氣。
張宇問道:“怎么了?”
管事道:“大人,是武映親自帶人來的!很生氣的樣子,要不是府中暗衛阻攔,已經闖進來了!”
張宇眉頭一挑,從床上下來,忙穿衣:“這位國丈怎么親自來了?他也不像是護短的人啊?”
武映恰是女皇武曌的親大哥,張宇和他見過幾面,為人和藹友善,是個講道理的人,不可能因為孩子的爭風吃醋,而親自跑到三品大員家中鬧事。
莫非真發生了大事?
張宇穿上衣服,趕緊朝府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