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囂幾人剛跑到里屋門口,就退了出來――
房間里,李涓涓正拿著把柳葉刀抵在青離的脖子上,小希站在一旁瞪大著眼睛,捂著嘴巴不敢再叫了,乖乖的也跟著退了出來。
李涓涓挾持著青離,一步步的往外走,道:“把身上的武器都扔掉,去北邊的碼頭,準備一艘飛魚船,不許驚動任何人,否則…”
陳囂連忙道:“別,我們照做就是。”
幾人將身上的武器都扔在一旁,聽從她的吩咐,往碼頭走去…陳囂幾人走在前面,李涓涓押著青離跟在后面,她的臉色看著仍舊很是蒼白,腳步卻很是堅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傷已經好了。
陳囂和馥姑娘剛對視了一眼,后面就傳來一聲警告,“幾位最好別輕舉妄動,若是不小心誤會了什么可就不好了。”
陳囂呵呵笑了笑,繼續往前走,問道:“李門主若是想要離開沙洲島,想必不會有人阻攔,為什么要劫持青姑娘?”
李涓涓道:“與你無關。別說話,走你的路。”
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完全沒有談條件的意思,陳囂幾人也是毫無辦法,只能沉默著往前走,一邊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
他們都是島上的客人,李涓涓手中的柳葉刀并不起眼,衣袖一遮就看不到,那姿態倒像在跟青離說悄悄話,有沙洲島的弟子路過,也沒有覺察出什么異常。
碼頭邊停著幾艘飛魚船,不過附近有水幫弟子看守著。陳囂上前說有急事要去一趟揚州城,借一艘飛魚船用用,那弟子也并未懷疑。
陳囂交涉期間,李涓涓一直都很警惕,幾人也找不到出手的機會。
最后,李涓涓帶著青離上了船,看過來,“那小孩,上來。”
木天星見她看著自己,眨了眨眼,往四周看了看,有些不確定,“我?”
李涓涓道:“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馥姑娘推了他一把,“除了你還有誰是小孩兒?”
崇吾道:“你會駕船。”
陳囂道:“天星是小男子漢,要保護好青姑娘啊。”
木天星:“…”
――突然的使命感是怎么回事?
飛魚舟離開碼頭,很快就走遠,消失在夜色中…
小希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姑娘…小希沒用…嗚嗚嗚…”
馥姑娘拍拍她的肩,道:“你家姑娘還沒死呢,哭什么哭?”
小希抬頭瞪她,“你才會死呢!”
馥姑娘挑眉,微微一笑,道:“青姑娘比你想得厲害。”
陳囂跳上了一艘飛魚船,道:“馥姑娘,你去揚州城找邱臨淵。我先追過去看看。”
崇吾沒說什么,直接跳到了陳囂那艘船上…
小希抹了抹眼淚,跳到馥姑娘那艘船上,道:“我也去。”
長江之上,沙洲島淡出視線之外后,李涓涓便放開了青離,坐在船頭,捂著胸口咳嗽了幾聲。
青離深呼吸了幾次,感覺舒服了些,道:“沙家拳法最具殺傷力的是入體內勁,我只幫你逼出了五成,剩下的一半若是不及時清除,后果你應該很清楚。”
李涓涓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了她一眼,道:“我就知道,只有這種辦法才能成功。”
青離身邊都是高手,旁人很難有機會下手。不過,從大峰的事情就能看 出來,身為醫者的她,連底層弟子都能盡心治療,定然不會對身受重傷的她有所防備。
青離問道:“能告訴我原因嗎?或許我能夠幫你。”
李涓涓面色略苦澀,道:“沒有人能幫我。”
她看了看岸邊的燈火,飛魚舟的速度很快,兩人說話間,已經過了揚州碼頭了。
李涓涓道:“把手伸過來。”
青離照辦了。
李涓涓拿出了一只琉璃瓶,是之前在房間的時候,跟那把柳葉刀一起拿到手的。她在青離的手指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用琉璃瓶接住了滴落的鮮血…
青離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對于她的行為卻有些不解,問道:“你要我的血做什么?”
李涓涓沉默著搖了搖頭,也不知是拒絕回答的意思,還是有什么別的含義。
青離道:“你不認識我。”
這是一句陳述句,不過,李涓涓仍舊沒有回應。
青離似乎并不在乎,繼續道:“所以,這血是別人要的。你有什么把柄在對方手中嗎?雨花門被威脅了?”
李涓涓的手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青離眨了眨眼,“不是雨花門?是朋友?親人?”
李涓涓看了她一眼,“閉嘴。”
――這女孩,當真是很厲害啊,好像能夠洞察人心一般。
血收集得差不多了,她松開她的手腕,抬眼看向另一邊,道:“小孩兒,靠岸。”
木天星咬牙,道:“我有名字!”
不過,李涓涓并不感興趣。
停船的地方沒有碼頭,飛魚舟吃水淺,但仍舊擱淺在江灘。
青離見李涓涓下了船要離開,起身,道:“李門主,雖然你不肯說緣由,不過,我想有件事還是要告訴你。”
她頓了下,道:“我的血是有毒的,只能用來以毒攻毒。”
李涓涓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轉身離開了。
木天星見匪徒走遠,終于松了口氣,幾乎是癱坐在船上,半晌,偏頭看向青離,卻問道:“你剛剛說的,是嚇唬她的嗎?”
青離眨了下眼,笑了,“你擔心我會死嗎?”
木天星撇嘴,扭過臉,“才沒有…你醫術那么厲害,怎么可能死嘛。”
青離笑笑,很認真的點頭,“是啊。”
木天星拍了拍臉,似乎想要把剛剛的恐懼與緊張都趕走,道:“先把船推到水里,該回去了。崇吾他們肯定很擔心。”
青離卻道:“不忙,他們很快就會找來的。”
木天星想了想,點頭,又搖頭,“他們肯定會追過來,但江上那么暗,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會在哪里靠岸。”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江里傳來一個聲音――
“青姑娘!天星!是你們嗎?”
木天星一喜,跳起來,“這里!這里!”
來的是陳囂,他跑過來的時候,沒見著李涓涓,看向青離,問道:“青姑娘受傷了?”
青離晃了晃手指,“只是手指破了。”這般說著,掏出手帕將傷口包了起來。
陳囂松了口氣。
木天星問道:“你怎么知道青姐姐受傷了?”
陳囂道:“我就是聞著血腥味找來的啊,今晚起的東風,一路上味道都很明顯,不過,剛剛還是差點找錯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