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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秘密

  白紫衣逃回崖州的時候,發現自家父親已經逃了,而等在那里的,是西南王府的軍隊。

  就在她一無所知的往陷阱之中走去的時候,遇到了金鳳夫人。不過,實際上,是張黎在跟白紫衣分別之后,聽說海盜軍已經撤退,求金鳳夫人幫忙救人的。

  在那之后,金鳳夫人便派人護送兩人進京。

  白紫衣說著,抬眼看了看這間屋子,道:“這家太白書局,也是金鳳夫人幫我開的,進貨渠道也是她幫我聯系的。若非有金鳳夫人和張黎在,我一個人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在京城活下去。”

  陳囂問道:“所以,你覺得殺害張黎的是西南王府的人?”

  白紫衣垂著眼眸,“我不知道。”她說著,深呼吸了一次,下定決心一般,道:“也可能是我父親。那幾個島國,尤其是暗沙國的國王,跟我父親合作很多年了。”

  陳囂略驚愕,“合作?不是說海盜肆掠,南海諸島深受其害嗎?”他這話剛說完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皺著眉,略憤怒,“官匪勾結?”

  馥姑娘道:“深受其害的只是百姓,王室卻靠著跟海盜合作大發橫財。西南王趕跑了海盜,島國的百姓感激他們,但那幾個國王,嘴上說著感激,心里指不定怎么罵他呢。”

  白紫衣低著頭,“對不起。”

  陳囂意識到在她面前說這些話不大合適,連忙擺手,“這件事跟白姑娘有什么關系?你不用道歉。”

  馥姑娘看著她,道:“張黎救你這件事,西南王府或許能夠查出來,海盜王那時候已經退走了,你是覺得,那幾個島國明里投降,暗地里在給海盜王當眼線?”

  白紫衣點了點頭,道:“你們不大了解南海的情況。”

  她說著,起身取了紙筆,將桌子上的碗筷拿到一邊,畫了一道曲線,“這是大周在南海的海岸線,最南邊是瓊州島。”

  她在南邊畫了幾個小圈圈,“華光國離大周最近,受海盜的侵擾比較少。但其他幾個國家,離瓊州島都在三百公里開外。海上的三百公里跟陸地上是不同的,即便是風平浪靜也要走一天,但海盜來得快去得也快,一旦逃到大海,西南水軍幾乎無能為力。”

  陳囂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西南水軍雖然暫時趕走了海盜,但若海盜王卷土重來,西南水軍不能保證南海島國的安全。”

  白紫衣點頭,“除非西南水軍強大到足以威懾南海,否則,島國只能靠與海盜合作來求得生存。”

  陳囂摸著下巴,“所以,兇手可能是西南王,也可能是南海那幾個島國國王?”

  馥姑娘道:“西南王世子見過二寶發狂的模樣,那幾個島國在冰戲賽幫忙,未必沒有聽說過這件事。”

  兩人得到線索,準備告辭,但離開之前,還得幫白紫衣解決下后患――

  如今西南王和海盜王都在找她,但她是海盜王的女兒,不可能尋求官府的幫助,更加不能暴露身份。

  金鳳夫人道:“若是找上白姑娘,也會找上金鳳宮,火鳳廟也不安全。”

  陳囂問道:“易水樓如何?”

  馥姑娘聳了聳肩,“進了易水樓,想要出去可沒那么容易,我必須為自己人的安全負責。”她說著,頓了下,道:“我倒是有個建議,白姑娘不如去求求碎玉公子。”

  陳囂恍然,點頭,“這主意不錯。碎玉公子在大周各地都有生意,有船又有車,要送白姑娘出城再方便不過,說不定還能給白姑娘安排一份工作。”

  白紫衣略擔憂,“碎玉公子,會幫我嗎?”

  陳囂堅定的點頭,“當然,碎玉公子雖是商人,但為人很是仗義。”

  華燈初上,姑射館。

  寧覓兒提著燈籠出來的時候,見自家弟弟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嚇了一跳,“阿越,怎么不進屋?”

  說著,上前拉著他起身,結果一握住他的手,就感覺到一片冰涼,不由皺眉,“這么涼?你坐了多久了?快跟我進去。”

  寧越看著她擔憂的目光,原本略凝重的神色也如冰山融化一般,輕輕笑了下,任由著她拉著自己進屋。

  “還笑?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

  寧覓兒端了熱水來,擰著熱毛巾給他敷手敷臉,又去給火盆里添了些炭火,道:“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姐姐知道你心里難受,哪怕你好好哭一場呢,也比這樣為難自己好…”

  她說了半天,沒聽到回應,轉頭看過去,就見自家弟弟仍舊坐在那里,捂著熱毛巾,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靜靜的瞧著她。

  寧覓兒略氣惱,抬手拍他肩膀,“阿姐好心開導你,你在這兒看阿姐笑話是吧?”

  寧越笑著搖頭,“阿越不敢。”

  寧覓兒嘆了口氣,揉了揉他的腦袋,道:“師瑤姐姐和簡衣逛夜市去了,晚上在外面吃。你想吃什么?阿姐給你做。”ωωω.⑨⑨⑨xs.co(m)

  寧越想了想,道:“蕎麥面。”

  寧覓兒不常下廚,廚藝并不是很好,不過,蕎麥面還是做得很不錯的,或者說,也只有蕎麥面做的還不錯。

  熱騰騰的面端上桌,寧越坐在桌子旁,拿著筷子,攪了一下,又放下了筷子,抬頭,道:“阿姐,有件事。”

  寧覓兒一早就看出他有些異常,不僅僅是張黎的死…她沒有出聲,坐在他對面,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

  寧越道:“我知道一個秘密。”

  寧覓兒點了下頭,“連阿姐也不能說的秘密?”

  寧越沉默了下,道:“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

  他眼眸微垂,道:“我有個朋友死了,死的莫名其妙…但他自己,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他留下了一條線索,如果把它交給官府,很快就能找到兇手,給他報仇。可是,如此一來,他…可能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還能夠失去什么呢?

  聲譽?

  朋友?

  還是旁人對他的懷念?

  寧覓兒問道:“如果不說呢?沒有那條線索,就找不到兇手嗎?”

  “若是不說…”寧越的雙手交疊在身前,左手緊緊的握著自己的右手,道:“…那個人,可能會死。”

  寧覓兒聽出他語氣中的異樣,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神色微動,“那個人?你說的是…”

  寧越道:“或許,不止是他…會死很多人。”

  寧覓兒微微一怔,盯著他看了很久,起身,走到他身邊,抱了他一下,道:“你已經決定了,是不是?”

  寧越握著她的手,“若是我跟仇人合作,阿姐會怪我嗎?”

  寧覓兒笑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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