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還是沒聽明白這和打草驚蛇之間有什么聯系,只能懵懵的點點頭。
肖仁接著說:“等宣傳的基本天下皆知的時候,你再帶人拿著那些石塑盤查,盤查的時候,就說因為他們身負要職,要趕緊找回來頂事。記住,打聽的時候偷偷摸摸的,露出一副事情見不得人,不愿意拿到明面說的樣子。”
阿雅一臉茫然的應了聲,還是問道:“可我們之前找那些女人和失蹤士兵,不是已經讓對方知道我們在找他了嗎?”
肖仁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咱們和他有個信息差,就是他不知道咱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和能力。在這種情況下,咱們只是找那些失蹤的女鮫人和士兵,他只會以為我們在找失蹤人口。
但假如我們什么準備都不做,就去盤查看沒看到這些高層。其他鮫人也許不清楚,但這個首領絕對知道對方沒失蹤,這時他就會產生疑心,因為我們沒有理由找這些好好的人。
任其猜測下去,我們知道他能力的事有可能就暴露了。到時候他很可能會就此逃跑,我們自然就抓不到他了。
而假如我們先做好鋪墊,讓這些人來個‘真失蹤’,之后的盤查就合情合理,也能降低他的警戒心。”
阿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大人您給人下起套來可真有一手啊!”
肖仁咧著鱷魚嘴,瞇著鱷魚眼,一副秦檜和岳不群商業互吹的口氣:“小意思,小意思。”
等阿雅去找人的時候,肖仁也在琢磨,對方要是真混進來了,應該只替換了一個人,還沒找到下一個下手目標,不然早就該收到新的失蹤案件了。
對方為什么不找下一個目標呢?
是不好下手?還是說他現在的身份已經很容易接近各長老了?
不好下手不太可能,現在長老們的親衛已經替換成枯榮蟲控制的士兵了,肖仁故意讓他們每天結束值守后,各自單獨回家,盡量走偏僻的地方。
可以說是明晃晃的送到眼前讓人襲擊。
那個首領在存在信息差的情況下,不可能知道這是圈套,畢竟他有感電力,有沒有埋伏一目了然,應該會選擇下手才對。
那么就是他現在的身份能接觸到那些長老了?
肖仁琢磨了一頓,只想到了負責皇家養殖場的奇厲,他需要定期去檢查養殖場的情況,可能和養殖場的那些人有接觸,不過養殖場的人得需要非常好的養殖技術,這不是了解個大概就能冒充的,那個首領要是去了那兒早該露餡了,而且養殖人長期呆在養殖場,也沒什么機會跟在長老身邊打探消息,所以這個可能排除。
不過他倒是有可能替換成看守養殖場的士兵,那些士兵和其他地方的士兵都是定期輪值的,若是換成那里的士兵,到了輪值結束,就能混進大部隊,然后通過軍隊這個快捷途徑,一步步接近長老會。
感覺這個推測合理,肖仁準備在阿雅下次來的時候,讓她盯著點養殖場那邊的士兵。
肖仁壓根就沒往對方可能會接近坦陸這個方向猜,因為他下意識的以為坦陸和阿雅早交接完了,卻沒想到阿雅又不是超人,一邊學習,一邊接手兵器部,尤其她大部分時間還瞞著肖仁,在辦公時間泡妹子,本來就有點忙不過來,現在又得幫肖仁查案,兵器部那邊自然就沒時間管了。
她也沒跟肖仁說自己找了坦陸先幫著忙,肖仁自然也就沒想到坦陸還跟兵器部有聯系。
于是事情就在三方都蒙在鼓里的情況下,展開了…
阿雅過了沒幾天,就把那些倒霉催的高層給找來了,肖仁也沒親自見他們,而是安排他們分別在不同的地方,路過了復制體待的地方,被幾個復制體記錄下了模樣,然后再由待在洞穴里的本體做出一模一樣的石塑像。
之所以繞這個彎子,是不想讓人察覺。要是真把那些人集中在一起,來見一條鱷魚,傻子都能意識到不對勁,而若只是在被關押的路上,看到了幾條鮫人皇的寵物,沒人會把這事放在心上。
可以說,肖仁為了當一個合格的幕后黑手,真是煞費苦心了。
做出石塑像以后,盤查沒有馬上開始,而是展開了之前商量好的‘小道消息傳天下’計劃。
因為散布小道消息很考驗演技,阿雅干脆讓她那些‘紅顏知己’來干這事,她把這事當成八卦說給她們聽,那些女鮫人也沒意識到這是假的,傳起來自然就不帶演技的成分了,十足的真。
于是漸漸地,各個部落還有鮫人宮都在傳那個有頭有臉的誰誰誰在外面養女人,結果暴露以后被自家老婆和丈人打跑了。
而那些人的悍婦老婆們,本來還在納悶自家老公怎么好幾天沒人影,一聽到這個消息后,立馬炸了,也沒去想明明她們還沒開始打呢,怎么外面就傳起來了這件事,直接就開始滿部落的打聽誰把她們老公藏起來了,兇悍的架勢,讓這件事的可信性達到了完美的程度。
這些事件也成了整個鮫人族飯后的笑談,基本到處都在傳。
那些被關起來的高層還不知道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被坑的這么慘了。還在軟禁洞穴里叫囂著他們的丈人一定會把他們救出去,并讓抓他的士兵們等著瞧!
他們的丈人會不會救他們肖仁不知道,但他知道真把他們的老丈人找來,準備個急救的巫醫還是有必要的。
與此同時,鮫人宮東部。
一群女鮫人自然也八卦起來了這件事。
“哎呀,你們不知道,那個克拉我以前還跟她是發小呢,當初我來鮫人宮應征侍女,她還笑話我,直嘚瑟她找了個多么聽話的男人,結果呢,她男人還不是找別的女人了!切!”
“這些男人也是慫貨,這點事都跑路,真丟人!”
“就是,聽說這些家伙都是找關系當的官,這么一跑路,那些部落都亂了呢,幸虧咱們來了鮫人宮,這種家伙都能混上去,也難怪部落的條件不如鮫人宮呢。”
在眾人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中年女鮫人囑咐一個孕婦女鮫人:“喁喁你可得小心點,身為過來人我跟你說,這男人啊,在女人懷孕的時候,最容易出去瞎混了!”
另一個老婆子女鮫人趕忙拍了她一巴掌:“瞎說什么呢,喁喁還大著肚子呢,你這不弄得她心里不安穩嘛!”火滅 叫做喁喁的女鮫人卻淡笑道:“我家男人不是那種人,他可老實了。”
旁邊一直沒說話,只在剖魚的玲子突然嗤笑了一聲。
待眾人看去,這些天一直不怎么湊熱鬧的玲子卻涼涼的來了句:“越是看起來老實的人,越容易出去瞎混!”她們正在談的那些個男鮫人,哪個他沒見過,在外面不都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結果呢?呸!
眾人被她這突然一句搞得有些訕訕,還沒人想到該說什么,玲子就提起幾條處理好的魚,一聲不說的回了自己的洞穴。
剩下的眾人面面相覷。
“玲子這幾天有點冷淡啊。”
“應該是前幾天那事弄得吧。”
“什么事啊?”
“哎呀,不就是她撿來的那個男人嗎,說是回了自己部落了,要我看啊,玲子嘴上說是沒那意思,實際上八成是看上人家了。”
“真的假的啊,怎么回事你詳細講講!”
話題一變,眾人立馬又投入到了新一波的八卦里。
幾天過去,雖然還沒開始盤查,但阿雅已經派人盯住了養殖場那邊,但因為盯錯了方向,自然什么發現都沒有。
因為這段時間她一直忙著散播八卦,阿雅自然就跟她的那些‘紅顏知己’們走的比較近,而兵器部作為一個女性集中地,自然也成了她主要的散播區域,以往好幾天不見人影的阿雅,這段時間往兵器部去的特別勤,反倒是坦陸不怎么過來了,大多數時候都在議事洞穴記錄一些注意的事,然后給阿雅。
而這一變故,讓“玲子”很是急躁。
他之所以來兵器部,而不是直接去應征侍女,是聽說了議事洞穴的侍女選拔很嚴格,跟鮫皇宮里的侍女,只要等級夠、得鮫人皇喜愛,就能應上不同,議事洞穴的侍女需要長老自己選,倒不是什么規矩,只是長老們不接受那些送上門的人。
不過也正因如此,他才更想當那里的侍女,他們越是對人選看得嚴格,就說明他們干的事越需要保密,說不定在議事洞穴里待著,就有可能知道那個肖肖是什么人。
他這段時間從來沒表露出要去議事洞穴當侍女的意向,但一直找機會出現在那個長老面前,端茶倒水,幫忙叫人什么的,已經在那個長老面前混了個臉熟,他就等著進一步打好關系呢,結果就知道了這個長老以后要退出兵器部管理的事情。
這特么的在逗他嗎?
那他端茶倒水這么多天的意義何在?
好感度刷了一半,目標卻要飛走了,其感覺真不是一般的操淡。
“玲子”正思索著要不要放棄這個身份,突然發現那個長得有些像鮫人的阿雅,這些天來兵器部挺頻繁的,而且聽說她就是那個長老的繼任者,這段時間跟那個長老聯系的機會挺多的。
最關鍵的是,聽說這個家伙好像喜歡女鮫人,來兵器部也整天跟一群女鮫人混在一起嬉笑打鬧,沒個正行。
看起來是個很好誘引的目標。
“玲子”瞇眼盯著正幾個年輕女鮫人打情罵俏的阿雅,心里冒出來個主意。
幾天后,阿雅又在兵器部忙了一天獵艷…咳,執行公務,因為不確定這些流言傳到什么程度,才能騙過那個首領,所以這些天的八卦小聚會一直沒中斷過,當然,之所以這么有動力,妹子多也是原因之一。
阿雅從洞穴里的一個洞口離開,這里的洞穴連通山體內部以及地下,七彎八繞,不熟的人很可能會困在里面,是肖仁參考了深淵海靈的迷宮式基地,讓鮫人們重新改造的,不過對鮫人們來說,這里熟不熟都沒什么影響,反正他們有感電力。
阿雅身前身后跟著兩個十級的女鮫人,因為這段時間不太平,肖仁讓她帶著保鏢,以防萬一。但她并不覺得犯人會找上她,她又不是鮫人,吞了血肉也沒法模擬成她的樣子,犯人如果消息靈通,應該知道這點。
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們經過了一個拐角,就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從拐角的另一頭閃了出來。
三人一驚,兩個保鏢連忙護住了阿雅,但那閃出來的人卻并沒有襲擊的意思,反倒在那兒低垂著頭,眼睛悄悄地覷著被兩個大塊女鮫人護著的阿雅。
看到對方的模樣,三人都是一愣,對方并不是她們想象的偷襲者,而是一個一臉羞澀的妹…不對,應該說是個年輕婦人,身材嬌小,長發柔順,模樣在鮫人族算得上上乘水準了,嗯,就是非常標致的一個魚頭臉…
她手里抱著一個一米高,半米寬的黑褐色石罐,一瞄一瞄的從石罐后面偷看阿雅。
看到對方的神色,兩個女保鏢的臉色都古怪了起來,看向她們的保護對象。
阿雅也有點懵圈,看到倆保鏢的眼神,頓時叫道:“你們這么看我干嗎?我不認識她啊!”
于是兩個女保鏢的眼神從古怪,轉為看人渣,然后給了阿雅一個憐憫的眼神,妹子,珍惜自己的婚姻吧,別把感情浪費在這個渣女身上了。
阿雅被倆人看得有點惱,嘟囔道:“什么嘛,我泡過的人我還能記不住模樣?”作為一個釣妹高手,她最自傲的一件事就是從來不會記錯小三小四小五…小一百的名字、模樣、愛好。
作為一個立志把尾巴劈成刷子的海靈,沒個好腦子怎么能行?
阿雅推了推兩個女保鏢,游到那個妹子面前,一臉和煦的問人家:“姑娘,你可是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