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定剛扔出去,一個疊一個的框框頓時彈了出來:
“血傀蠱,肉食種,生命值:1!”
“血傀蠱…”
“血傀蠱…”
肖仁皺了皺眉,是個沒見過的蠱,唐西的記憶里并沒有這個蠱的任何信息,不過她記憶里倒是有個名字差不多的,叫做‘血蠱’。
只是兩者的效果天差地別,血蠱不能控制人的心智,它的效果是讓中蠱的人血液逆流,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它最毒的地方在于中蠱的人不會馬上死,會持續疼很長時間,唐門的記載里,堅持的時間最長的一個,是一名地煞境煉體者,足足疼了三天三夜才死,而且他在第二天精神就崩潰了。簡而言之,血蠱就是用來殺人、折磨人的。
不過中了血蠱的人,血液顏色深,質感粘稠,蠱蟲肉眼不可見,暴露在空氣中會快速死亡,倒是與這人中的蠱表現差不多,肖仁有點懷疑這血傀蠱是血蠱的變種。
肖仁指尖和男人滲血的指尖對上,極其纖細的神經絲從肖仁指腹探出了頭,鉆進了男人的傷口里,密密麻麻的菌絲朝內延伸開來。
不一會兒,神經絲就從指尖蔓延到了男人的整條右臂,并繼續擴散,直到蔓延到他整個身體,包括大腦。
這期間男人醒過來好幾次,神經絲還沒到大腦的時候就醒了兩次,但因為被捆的死死的,嘴巴也被堵住了,只能無聲的盯著肖仁,眼神很呆滯,神經絲不入侵到大腦是驚擾不了宿主的,看他這樣子,八成是那些蠱蟲感受到了危險,把他弄醒了,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它們宿主的個人戰斗力太低了,若是換上個體修說不定還能掙開繩子造成點麻煩。
肖仁把神經絲和他大腦接軌時,男人也沒叫,表現依然很呆滯,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肖仁,看起來有點瘆人。
當神經絲徹底掌控了男人的大腦后,肖仁第一時間奪取了大腦對身體的控制權,然而意外發生了,男人并沒有昏迷過去,還是那樣睜著眼看著肖仁,肖仁敏銳的感知到男人全身各處傳來一股股抵抗,這些抵抗感并不是來自男人本身,而是來自于那些蠱蟲,它們在和肖仁搶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
肖仁滿打滿算的從大腦發出指令,控制全身并不管用,這些蠱蟲能夠讓男人的身體獨立于他的大腦而運轉。
雖然肖仁也可以通過遍布全身的神經絲搶奪過來,但那些蠱蟲時不時的干擾一下,導致肖仁根本沒法安心的讀取記憶。
是的,肖仁的計劃是先讀取記憶,然后再給這些人治療。
他想從這些人的記憶里多了解點關于獸谷、軒轅一族、血麒麟的事,這些人畢竟跟自己無親無故,下起手來也沒有心理障礙,就當是醫療費了。至于為什么先讀取,再治療,是他怕治療的過程中,會對他們的大腦造成不可逆的損傷,到時候記憶丟失,自己便沒法讀取了。
但現在看來,只能先治療好了再說了。
意念一動,一股淡淡的液體從遍布男人全身各處的神經絲里分泌了出來,很快就融入他的血液中、細胞中。
如同熱油潑入了沸水,男人身體內部很快就發生了激烈的反應,他那疑似陷入半關閉狀態的免疫系統激活了起來,免疫激素大量分泌,巨噬細胞瘋狂的四處吞噬,免疫系統與血傀蠱的戰爭在男人體內瞬間打響了起來!
沒錯,肖仁的治療辦法,便是一直沒對外人用過的寄生異蟲的第二個能力——免疫激活。
激活宿主的免疫系統,殺死除自己以外的其他微生物。
若是男人身體里的蠱蟲不是血傀蠱,而是血甲蟲或者在大腦里那種自爆的蠱,肖仁還真沒有把握把它們除掉,畢竟那些蠱蟲個頭都有點大,算不上微生物,屬于昆蟲的范疇了,僅憑自身免疫系統,還真夠嗆。
但血傀蠱就不同了,這些小東西暴露在空氣中就能死,很是脆弱,之所以之前在人體里沒事,只不過和肖仁的神經絲類似,擁有能騙過宿主免疫監控的能力而已,但肖仁使用了免疫激活后,宿主的免疫能力呈幾何翻倍,再加上遍布身體各處的神經絲的指示,除了自己還能燈下黑,其他的微生物統統都無所遁形。
不過一般肖仁還是不愿意動用這個能力的,尤其是對普通人,畢竟人體內的微生物大半都是有益類的,肖仁這么一弄,那些有益微生物至少也得死一大半,就算事后血傀蠱拔除了,這些人的身體也會受到一定影響。
感電力掃描里,男人體內那密密麻麻的光點越來越少,他那呆滯的表情也變化了起來,有些扭曲,像是在掙扎一樣,肖仁猜測,八成是蠱蟲太少,已經壓制不住,宿主本人的意識已經開始醒來了。
肖仁沒阻攔這一過程,宿主的抵抗意識越強,越利于殲滅蠱蟲,大不了完事再把他弄暈就是了。
從激活免疫系統開始,半個多小時不知不覺間過去了,男人的體溫在兩方角逐下,發起了高熱。
肖仁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
他之前怕先治療會對大腦造成損傷,主要就是怕發高燒會燒壞了宿主的腦袋,畢竟免疫系統超載運行的后果,就是體溫高熱,也就是高燒。
肖仁仔細掃描了一下,確定周圍真的沒有人監視,神經絲一動,讓男人昏迷了過去,而后肖仁左手蓋在男人的額頭和眼睛上,白焰涌出,緩緩將男人的腦袋包裹了起來,漸漸地,男人額頭的溫度也降了下去。
大約又過了半小時,男人體內的血傀蠱基本消失,一些免疫細胞攻擊不到的地方,肖仁直接把神經絲蔓延過去,或是包裹絞殺,或是刺穿,最終將男人體內的血傀蠱全部殲滅。
“呼!還真夠費勁的!”
肖仁收起白焰,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以前還想著靠免疫激活給人治病賺錢,現在看來真是太天真了,這么累的活,還不如去搬磚呢。
至于什么給富豪治好了病,人家給開一張幾十萬,幾百萬的支票,甚至非要還這恩情,把女兒/孫女許配,或者各種無腦幫忙的情節,純屬一些小說里胡扯的,現實里幾乎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你是醫生,人家照醫療費給就是,不是醫生,你給人家治好了,人家除了給醫療費外,記你個人情,找機會還了便是。最多,人家覺得你醫術好,以后可能還要你幫忙,便跟你打好交道,你也因此多個朋友多條路,卻不至于讓人家堵上一切報答。
肖仁休息了一會兒,期間右手始終緊挨著男人的手,保證神經絲不斷開。
深吸一口氣,神經絲開始讀取男人的記憶,肖仁目光放空,一段段碎片化的記憶涌入他的大腦里,以他的意識為中心,拼成一個球形巨大的屏幕,播放著無數的視頻。
肖仁怕有人進來,沒敢兩個意識同時讀取,只讓第二意識讀取,第一意識則關注著周圍。也因此,讀取的記憶慢了許多,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男人的記憶讀取完畢。
好在男人的腦袋沒有燒壞,讀取的記憶比較完整,沒什么問題。
肖仁閉目消化了會兒,睜開眼,把神經絲從男人體內抽離了出來。
意念一動,一個石罩把男人的眼睛遮住,同時把他腦袋固定在床上,而后,他脖子的位置也出現了一個石質項圈,把他脖子也固定在了床上。
肖仁不確定他什么時候會醒來,這樣做是防止他突然醒來看到自己的治療過程。
抽出來的神經絲壓縮起來足足有拳頭大小,肖仁沒有把它們焚燒掉,而是繼續使用。
肖仁來到另一個男人身邊,掌心縮成一個小黃球的神經絲舒展開來,一根根的淡黃色菌絲伸出,在半空中緩緩蠕動扭曲,像是一堆擁有獨立意識的活物。
肖仁把手伸到男人的手邊,一根根神經絲伸了過去,將男人的手包裹起來,從毛孔里鉆了進去。
肖仁一邊消化著剛剛讀取的記憶,一邊開始新一波的‘治療’。
到中午為止,肖仁一共治好了兩個人,也讀取到了兩人的記憶,第一個人在第二人治療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過來,肖仁用邪王眼給他來了一下才又昏睡過去。
考慮到不能一直這么弄,肖仁便趁著中午吃飯的時候,休息一會兒,順便也讓這倆治好的人出去。
兩人對治療過程并沒有記憶,唯一的印象就是醒來后斷斷續續醒來后,眼前總是一片黑。
肖仁詢問了一遍,覺得沒什么問題了,就帶著兩人出去了。
獸谷剛經歷大變,聚集地重建,野獸尸體處理,機關、迷陣重新布置等等,都要經門主過目,軒轅磐也沒空在這兒一直等著,早就帶著白虎王去處理事務去了,只有李萌萌、軒轅翼,還有那個老巫醫還等在外面。
看到肖仁帶著倆活蹦亂跳,神采奕奕的人出來,眾人都很驚訝,尤其是老巫醫,沒想到肖仁還真行。
“肖小友,可否告知一下,他們到底是中的什么蠱?”
肖仁也沒隱瞞:“奧,是一種叫做血傀蠱的蠱,這種蠱可以隨血液在人體的全身各處游動,至于是怎么控制人神智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血傀蠱?”老巫醫皺眉思索道:“從未聽聞過這種蠱啊,小友是從何處得知的?奧,我不是懷疑你,只是有些好奇。”
關于這點,肖仁早已想好,當即笑道:“實不相瞞,小子來自龍門,跟軒轅翼和軒轅策是好友,半個多月前他倆應該給你們傳了一份唐門在獸谷的探子名單吧,那份名單就出自我們龍門,我們對唐門的了解,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多。”
“原來是你告知的啊!”老巫醫很是驚訝,當即對肖仁抱拳鞠了一躬:“今日小老兒在此謝過恩公,若是沒有當初您給我們的那份名單,恐怕今日我們獸谷已經不復存在了啊!”
肖仁忙扶住他:“您客氣了,客氣了!”話說我把名單給了你們也沒起什么作用啊,反倒讓人家察覺到不對勁,提前行動了。
旁邊的軒轅翼忍不住跟了一句:“謝他干什么啊,要不是我和大哥答應幫他忙,他哪有那么好說話!”
肖仁也狀似無意道:“小翼說的沒錯,我們就是朋友之間互幫互助而已,再說昨天的情況,我也看到了,獸谷有那位血麒麟大人守護呢,就算沒有情報,那些唐門探子也奈何不得獸谷的!”
軒轅翼撇了撇嘴:“做什么夢呢,你當血麒麟大人是保姆啊,他老人家可不好請,要是不用…”
“阿翼!”老巫醫喝了一聲,軒轅翼嚇了一跳,看到巫醫爺爺那怒瞪的雙眼,心中戚戚,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一不小心差點把機密給訴之于口,訥訥的閉上嘴,不再插話了。
老巫醫對肖仁歉然道:“血麒麟大人乃我獸谷機密,還望小友能幫忙保密,這幾日看到的聽到的,希望您出去以后,都不要跟別人說。”
肖仁忙道:“您老放心,這幾天在獸谷的經歷,別說我爹娘了,我連組織都不會匯報的!”
老巫醫見他為了保密,竟能連龍門都不匯報,心中更是敬佩了,然而他卻不知道,龍門根本不管成員里平日里私下的行動。
有了兩個治愈成功的例子,軒轅翼他們放心了許多,肖仁和老巫醫約好下午再來給剩下兩人治療,他們也沒著急,同意了。
告別了老巫醫,肖仁剛想開溜,就被一直默默等在旁邊的李萌萌逮住了,她笑嘻嘻的蹦到肖仁眼前:“肖哥哥,這是要去哪兒啊,怎么也不叫上萌萌啊?”
肖仁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那啥,當了一上午的大夫,我肚子餓了,這不是想去找點食吃嘛!”
“哦?可肖哥哥知道哪里的食物能吃,哪里的食物不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