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仁沒在意他們的臉色,道:“聽軒轅翼之前的說法,你們好像認識這個東西?”
“我靠,你把這玩意兒拿進來干嘛,你不是說都死了嗎?”
軒轅翼反應激烈的跑到了軒轅策身邊,期望狐貍大仙發發威,庇護一下他這小小的凡人。
軒轅策倒是看到那只血甲蟲一動不動后,松了口氣。
在他想來,這只血甲蟲是只死的,畢竟活的血甲蟲可不會這么安分,軒轅策點了點頭:“我們的確認識血甲蟲,不過真的血甲蟲還是第一次見,以前我們都是從門內留下來的奇珍異獸的圖畫上看到的,不過…”
肖仁挑了挑眉:“不過什么。”
軒轅翼一臉嫌棄的看著肖仁手里的血甲蟲,接著軒轅策的話:“不過這玩意兒理論上算不上什么奇珍異獸,它其實是一種蠱。”
肖仁神色一動:“蠱?也就是說這小東西的確是受人操控的?”
蠱,是人為設計一種競爭環境,讓毒蟲之類的生物自相殘殺,然后再輔以一些其他手段,改造出來的一種生命,所以蠱這種生物從誕生開始,就與人類息息相關,沒有人類干預的生存競爭產物,不叫蠱。
之前的一切肖仁早就覺得發生的太巧合了,總覺得這蟲子是受到了什么人的操控,但由于沒讀取到最初那個血甲蟲的記憶,所以肖仁也沒法確定這一切是不是人為的,現在看來,的確是有人策劃的了。
軒轅策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在我們門內流傳下來的書籍中記載,血甲蟲只有一個地方有,也只有那一個地方能培育出這種恐怖的蠱蟲。”他抬頭看著肖仁:“是唐門。”
不過肖仁的樣子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
也的確不意外,畢竟肖仁早就做好唐門來襲的準備了,甚至連種種最差的結果都想好了。
等了兩天了,對方總算出手了,肖仁反倒松了口氣,怕就怕對方一直潛伏在暗處,讓人吃不好睡不好。
不過,從第一次交手的結果來看,肖仁這邊明顯是輸了。
肖仁還真沒想到在還沒見到對方的情況下,就逼得他暴露了兩個能力。
現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估計再過幾天他們就知道自己有兩個元素系能力了,畢竟肖仁當時也用了土元素束縛,只是情況緊急,后來肖仁又主要使用火元素掌控,一時間讓眾人忽略了這處細節。
暴露這倆能力倒也沒什么,只是底牌嘛,不讓人知道那才叫底牌,讓人知道了,就能想出應對的手段,所以能多隱藏點能力,肖仁還是想盡量隱藏的。
不過對方也不是完全沒有損失。
這次唐門最大的失誤就是對肖仁的能力了解不夠,沒能把他們團滅,也因此暴露了唐門的一個秘密——他們在龍門里有內應!
若是沒有內應,肖仁才不信他們能那么巧的把血甲蟲放在一個接了任務的人員身上,若是沒猜錯,龍門能接觸到這些信息的人里,應該有對方安排進來的人。
至于為什么唐門黑了龍門的信息庫的可能性不大,龍門在高端武力上的積蓄,也許還稍顯不足,但在腦力型和新生代覺醒者的募集上,不說世界第一,國內是能排的上第…額,前二,之所以不說第一,是肖仁突然想到了那些白袍人,對方的信息除了他們主動暴露出來的,至今沒查出半點頭緒,雖然有點難以置信,但肖仁覺得對方的實力,恐怕不是一般的恐怖。
言歸正傳,自古以來治人者都是腦子好使的那一撮人,而龍門作為一個國家部門,這類人才也是最多了,相較于那些更注重血脈和武力的江湖勢力,龍門在腦力型覺醒者的數量和質量上,是其遠不能比擬的。
唐門想黑進龍門的系統,還真不是件容易事,所以比起黑了信息庫,肖仁更偏向于對方有能接觸到這些信息的人,畢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龍門在招人上,實在是有點門檻低了,只要家世往上三輩沒問題,本人不是犯罪分子,無搞事之心,一般都能加入。
這幾個條件里,后兩個條件很好偽裝,第一個條件,也許那些新生家族不好隱瞞,但唐門這種發展了不知幾千年的龐然大物,整出一個三代甚至十代身家沒問題的人,簡直太簡單了。
想了想,肖仁又問道:“這血甲蟲的下蠱方法你們知不知道,還有控制方法。”
肖仁想來,不管蠱蟲再怎么神奇,下蠱的人應該或多或少跟蘿卜接觸過,不然怎么下的蠱,還有對方讓血甲蟲發作的時機太巧了,怎么看都是發現已經被他們識破,所以干脆提前掀了桌子,他們應該有某種手段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軒轅策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我們獸門有位先祖曾經研究過這種蠱蟲,不過你別誤會!他雖然最后煉制出血甲蟲來了,但卻并沒有使用,而且他留下的關于這種蠱蟲的資料,也并沒有培育方法,這個秘密已經被他帶進了棺材里。”
肖仁點點頭,軒轅策的好感度和感電力波動都沒什么問題,應該是沒說謊。
“接著說。”
“嗯,根據那位先祖所記載,這種蟲子分子母雙蠱,母蠱壽命悠長,可以感知和操控子蠱,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么能力了。也就是說,你們遇到的那只血甲蟲,其實是只子蠱,有人在用母蠱控制著它。
不過母蠱只能感知到子蠱是否遇到危險,從而讓它激活,至于子蠱這邊發生了什么,母蠱并不知道。
相對于能力單一的母蠱來說,子蠱要恐怖的多。
子蠱在沒有激活的時候,幾乎沒有什么生命跡象,可以完美的和宿主融為一體…”
聽到這兒,肖仁抽了抽嘴角,他怎么沒發現‘完美’,雖然他的確差點看漏,但那是因為他沒仔細查看,仔細看得話,對方的感電力圖像簡直不要太明顯。
肖仁忍不住打斷他:“這些小家伙一個個硬的跟什么似的,潛伏在人體里,你確認本人感覺不出異樣?還有這玩意兒聽聲就像金屬,整個X光或者金屬探測儀什么的,根本就無所遁形吧。”
軒轅策搖了搖頭:“在激活之前,子蠱其實是處于一種沒有孵化的狀態,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種類似蟲卵的形態,它的身體并沒有孵化后那么硬,子蠱的身體變化,其實是需要吞噬血肉的,后面分裂出來的血甲蟲,因為是吞噬了血肉才分裂出來的,所以一出現就是那種堅硬的身體,但最初的子蠱必須先吞噬血肉,才能把身體完善到完美狀態。而且它們的甲殼并不是某種金屬,只是一種極其堅硬的物質,但到底是什么,我們也沒研究過,你要是有興趣,可以把這東西帶給你們龍門的研究人員瞧瞧。”
肖仁回想了一下,他還真沒注意最初那只血甲蟲沒有分裂前,是個什么形態,主要對方實在是太小了,感電力看到的圖像又不是很清晰,那點小東西,最后成像出來,只是模糊的一小團,只能認出個大概形狀。
“嗯,你繼續。”
“嗯,子蠱在沒有激活的情況下,可以一直活著,直到母蠱死亡,才會自動激活。而一旦激活,子蠱的生命就變得很短,它會開始分裂,分裂后每個個體都有繼續分裂的能力,但當分裂開始的那一刻,這些甲蟲的生命就進入了倒計時,它們只能活一天,但在這一天內,只要有血食,它們就能夠無限分裂,同樣,它們也只能吃血食,而一旦沒了血食,它們就會停止分裂。而一天過后,無論是最初的那個,還是剛分裂出來的,將全部死亡。”
說到這兒,軒轅策像是回憶了一會兒,又說道:“我記得那本手札上,還有那位先祖的評價,‘若入體,天罡亦死’。畢竟即便是天罡,也沒法把身體內部修煉的刀槍不入,而這些血甲蟲的身體,已經堪比刀劍了。若是被入了體,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在入體的一瞬間把那塊肉剜掉,不過據說還沒有成功的,那些血甲蟲分裂的太快了。”
肖仁覺得應該不是血甲蟲分裂的快,而是剜掉一塊肉,立馬就暴露出更大的傷口,根本防不住。
“宗師的話能入體死不了嗎?”肖仁突然想到了這點。
“宗師?”軒轅策皺了皺眉:“這個還真不清楚,畢竟宗師這種境界已經跟傳說似的了,要不是祖上留下來的書籍都很嚴肅,我都不相信有這種人類存在。話說就算有,人家也不會閑著沒事去試驗這玩意兒啊,血甲蟲的速度,也就是能捕捉到先天,就是個煉體的地煞,沒有拖后腿的,那些血甲蟲也跟不上人。”
肖仁想:但人家唐門還真就摸準了你會管這些‘拖后腿’的。
在肖仁的推測里,這血甲蟲既不是針對唐門,也不是針對肖仁,只是為了針對齊老太。
齊老太對外的資料里,是個地煞。
按理說唐門不會想不到她能跑過血甲蟲,偏偏還是借著龍門成員的身體把子蠱送了過來,無非就是根據齊老太的性格猜測,對方不會這么袖手旁觀。
而一旦齊芳華摻和進去,肖仁敢肯定,除非奇跡發生,結局只有gg這一條線。
當然,這是按照唐門的計劃,肖仁這個計劃之外的特例一出現,就注定他們按照已知信息的一切謀劃都得落空。
想到這兒,肖仁忍不住又朝三樓的位置掃描了一下,發現老太太還在打坐。
肖仁默,這該說是高手風范,還是心大,您老知不知道人家都打上門來了?
血甲蟲的信息了解的差不多,肖仁掏出手機,準備給夜凌天打個電話,讓他去查查這件事。
但剛解鎖手機,肖仁感知到另一只手上的血甲蟲后,又停下動作,看向軒轅策:“子蠱分裂出來的血甲蟲,還受母蠱操控嗎?”
軒轅策一愣,連忙搖頭:“不受。”
跟肖仁查看記憶里,血甲蟲的感受差不多,的確是沒感到有什么東西操控他,不過肖仁還是又問了一遍:“確認是吧。”
軒轅策苦笑:“確認,除了最初的子蠱,其他血甲蟲根本不聽母蠱的命令,最多也就是不攻擊母蠱及其宿主。實不相瞞,那位先祖之所以沒有把培育方法留下來,就是因為他釀成了大禍,差點把我們獸門給滅門了。”
肖仁一聽別人家的慘事,頓時來了興趣:“咋回事?”
軒轅翼冒出頭,一副憤恨又畏懼的樣子:“那個蠢貨培育出血甲蟲之后,把母蠱放進了自己體內,把子蠱放進了一只雞體內,最坑的是,他一直都是在獸谷里實驗的,當時成功后,分裂出來的血甲蟲根本不受他控制,吃完了那只雞,轉頭就朝谷里的其他人和進化獸而去了,除了那些被地煞境進化獸救走的人,大多數進化獸和門人,全都死在那場浩劫里了。”
肖仁沒想到獸門還有這么一段歷史,這真是比窩里斗還坑啊,外患內亂都還沒出現,單純試驗個蠱蟲就差點把自己整個勢力玩沒了。
肖仁忍不住腦洞大開道:“話說你們那位先祖是怎么研究出培育血甲蟲的方法的,確定不是人家唐門故意泄露給他的。”
兩兄弟詭異的沉默了。
肖仁驚訝道:“還真是?”
軒轅翼一臉悲憤道:“根據我們祖上的調查,那個蠢貨先祖,的確是‘偷聽’到一些唐門的培育方法來著,后來我們的一些先祖在調查中,偶然目睹過一次唐門十三名刺客,在八大門派比武的時候,一舉滅殺八大門派掌門人的行動,在那次刺殺行動里,唐門就用了血甲蟲干擾一些先天弟子,然后才偷襲成功。而根據先祖描述,那場刺殺里,剛開始只有一個中蠱人,也就是說,只有一對子母蠱,但是在混亂中刺殺時,那十三個唐門人卻根本不受血甲蟲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