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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八

第八節輩分  原來他在懷疑我的身份,張若水聽到道人簡短的吩咐,瞬間就想明白了道人怪異的表情是何原因,難怪我一和他套近乎這牛鼻子就滿臉的不情愿。

  張若水暗道僥幸,“天圣軍”這伙反賊因為需要自己為他們裝神弄鬼,也就沒有搜走他隨身攜帶的文牒。不敢怠慢,見道士要查自己的身份證,張若水趕忙從懷里翻出了皺皺巴巴的文牒,然后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打開硬紙殼的封皮,就著明晃晃的月光,徐善行按著文牒上的記注和面前的小道士對比了起來。“永正四年生人”,現下是正統元年,那么這個“張若水”應該是十六七歲,面前的小道士雖然看起來還要稚嫩一點,但這還不算有出入。再看小道士勉強算得上清秀的相貌也與文牒上記錄的一般無二,徐善行基本就確定了面前的小道士就是文牒上的張若水。

  徐善行身份不一般,因為他的師父就是圣教的現任大主祭莫上云,莫上云有十四個親傳弟子,而他徐善行就是莫上云的關門弟子,所以認識他的都尊稱他一聲“十四先生”。

  若論十四先生徐善行身份之尊貴,那就堪比一地督撫,甚至是一路藩王了,沒辦法,誰讓三圣宗勢力就是這么大呢。

  徐善行今年三十四歲,雖然年輕,但在道門中的輩分卻是極高的,要知道,他當著帝師的三師兄可都年逾古稀了。所以在京都羅陽城里,觀中的年輕弟子們大都稱他一聲師叔祖,甚至是太師叔祖,可是眼前這個小道士居然只叫他為師叔,而且還叫的正合禮,這一條,才是讓向來自稱“老夫”的十四先生倍感不快真正原因。

  確定了眼前的小道士還真是自己的一位便宜師侄,徐善行的臉色再鐵了三分,失去了發作的理由,徐善行本想立刻把礙眼的張若水攆走,可他卻又不得不再和小道士說幾句客套話。

  仁化觀的慘案徐善行是聽說過的,雖然自己和仁化觀的同門們的地位差距有如云泥之別,但同門就是同門,就算天下圣門弟子千千萬,香火之情也淡的沒有幾分,徐善行還是不好對眼前仁化觀的獨苗不聞不問。

  “你真是仁化觀的幸存者嗎?”徐善行咸咸的問著,張若水眼圈一紅,道:“回師叔的話,弟子正是仁化來的,不知師叔來自哪座仙山?”

  張若水不知道他一聲聲的“師叔”叫的徐善行渾身不自在,否則他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刺激面前的道人。

  徐善行自然不會回答張若水的問題,只是沒什么感情的說:“仁化觀的事情老夫也聽說了,既然仁化觀還有人活著,那就不算斷了傳承,你且回觀吧。記住,定要重振我圣道在此地的威風!”

  砥礪了一番,徐善行就要打發張若水走人了,不然呢,徐善行自認為他說的話已經夠多的了,要不是看在小道士的師父和自己的八師兄同名,他連這幾句話都是懶得說的。

  說起同名,這在圣教中幾乎是個普遍現象了,老一輩定下“上善若水,寬忍弗爭”幾個字給后輩們取名,然而天下的圣教弟子不計其數,好聽又好叫的名字也就那么多,重名者自然不少。

  為了避免同名帶來的尷尬,道士們在報名號的同時多會把自己俗家的姓也一并報了。

  道人再次打發自己離開,張若水自然是樂得聽話的,他可是巴不得離眼前神經明顯不正常的師叔越遠越好,開玩笑,正常人誰會殺起人來那么的隨意,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張若水領命而去,為了防止道人再次叫住自己,他還特意地把腳步加快了不少。然而張若水走出還沒有十步,他的臉色就忽然間難看了起來。像被雷擊了似的在原地僵了好一會兒,張若水才再次動作起來,不過不是繼續向前,而是如霜打的茄子一樣佝僂下去了本已挺起來了的腰桿,轉回身,苦著一張臉,極不情愿的向徐善行一步一步地挪去。

  “小子,你又回來干什么,難道是自覺孤苦伶仃,想勞煩老夫送你去見師父?”張若水覺得徐善行一定是在開玩笑,但看著道人眼睛里忽閃忽閃泛起的光芒,張若水不由估摸起徐善行的話里到底幾分真,幾分假來。

  “死牛鼻子,你就這么好殺人,連同門師兄的獨苗都不愿意放過?”暗罵了一句,張若水還是噗通跪地一拜,“弟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冤仇難忘,還請師叔收我為弟子,教授武藝,好有朝一日為師父師兄們報仇雪恨!”

  張若水可不是真心拜眼前的殺人狂為師,張若水下意識的認定,跟在這位的身邊,就是自己的命真的比貓還多也一定不夠他老人家禍害的。

  可眼下的狀況卻不容張若水一走了之,原因很簡單,他的文牒還在徐善行手里呢!

  張若水現在失去了歸處,可謂是一條喪家之犬,既沒有親朋照拂,有沒有一技之長自謀生路,出苦力嗎?看看自己細胳膊細腿后,這條生路也被張若水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所以,落在徐善行手里的那張文牒,就成了張若水活命的關鍵。拿回文牒,張若水就依然是官府記錄在冊的“道官”,以圣教在方今天下的興盛和地位,到時不說走到哪里都有崇道的商賈農人的奉養,最不濟也可一投到別的道觀里混吃混喝,俗話說得好,“進觀就有三升米分”嘛!

  雖然文牒必須討回來,但張若水卻不敢直接張口要,可能是怕道士嫌自己啰嗦,把自己一劍砍了,也可能是不敢直接指出徐善行的失誤,就連張若水自己也說不太清楚,總之他認為直接張口要肯定不行。

  所以張若水說拜師只是虛言,以張若水對道人的判斷,他是一定不會答應拜師之事的。而用自己的臉來提醒徐善行“您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乃至尋機說些不刺耳的話巧妙地要回文牒才是張若水的真實目的。

  張若水心中有了定計,也就不那么緊張了,他仔細地觀察著徐善行的一舉一動。

  “呦,想不到你還有這般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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