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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那啥、七

第七節善行  突然出現的道士一臉的晦氣,左手人頭,右手寶劍,也不說話,沖拜伏在地的張若水哼了一聲后,便朝孫猴子翻了翻白眼。

  孫猴子不是瞎子,他也早注意到了眼前的道人,只是眼前的景象使得孫猴子過于驚駭,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孫猴子張著嘴巴喉頭里“呵,呵”地呻吟起來,還不住地拿指頭在道人和道人手里天圣將軍的首級之間來回比劃。

  當孫猴子終于勉強吐出一個“你”字后,道人卻已經右臂向上微抬,繼而順勢一挑,孫猴子左半邊的腦袋登時就飛了出去,飛翔著的孫猴子看著漸行漸遠的道士,還在想著“你難道殺了將軍?”

  孫猴子的尸身沒有立刻倒下,而是站著,像一眼噴泉一樣不斷地噴灑起暗紅的染料來。道士此時則微微側著頭,好像在對著他制造的小型噴泉發呆,饒有興致的樣子讓張若水心中發寒。

  三五息后,孫猴子的身體終于不甘的倒下,道士這才想起趴在地上的同門來,“起來”,道人的聲音里沒有多少感情,簡潔的命令著。

  張若水當然知道道人的命令是下給誰的,他立刻站了起來,然后躬身退了兩步,等他剛要說幾句致謝的話是,張若水眼角的余光忽見一個黑影向自己面門襲來。

  張若水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的抬起雙手就往外一推,然后一股濕乎乎、滑膩膩的,令人不安的觸感立刻從手掌傳來,張若水朝著被自己打落的東西定睛一瞧,原來那東西正是天圣將軍的腦袋。張若水全身不住地顫抖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手觸碰別人的尸身。

  “撿起來,拿住了,”那個道士的命令再次傳來,張若水縱是萬般不愿,但見識過道人殺人不眨眼的作風后他可不打算違逆道人的意思。

  哭喪著臉從道袍的下擺扯下了一塊爛布,張若水就上前把天圣將軍的首級胡亂地裹起來,提起,然后給了道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道人對張若水的獻媚自然是不屑一顧,只說了一句跟上,就徑直奔著正門行去。

  此時天圣將軍的行營,也就是原縣尊大人的宅邸早是一片大亂,有號喪的,有敲鑼的,還有高呼抓刺客的,當然,更多的人不是向人打聽著究竟發生了何事,就是舉著燈火沒頭腦的亂竄。狼奔豬突,鼓樂齊鳴,好不熱鬧。

  張若水恭敬的照著道人的話,亦步亦趨地緊緊跟在道人的后邊,沒得說,不如此難保不會在眼下的亂局中丟了小命,只得把希望壓在道人真能護住自己身上。

  張若水佝僂著身子,事到如今他也故不得惡心了,張若水一手把人頭包裹緊緊捂在胸口,另一只手用寬大的袖袍遮住了臉面,做了個掩耳盜鈴狀。

  道人這時也不知道著急,他提著看起來就很厚重的大劍,負了一只手,左顧右盼,像是在逛廟會一樣,悠哉游哉地向著中門邁起了四方步。順帶著,道人把他面前的人,無論是不是來阻攔他的,全都一劍一個的砍了,動作看起來就如吃糖豆那樣地隨意。

  行營內一時間血水四濺,哀鴻遍起,仿佛白日里城內的屠殺此刻此地重現了一般。所有的賊人此時都主動的給道人讓開道路,終于再沒人敢擋在他的身前。

  等一大一小兩個道士跨出宅院,步入大街的時候,所有的賊人都已經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四下里亂躥。道人也不再理會群龍無首的賊人們,他回頭揪住張若水的衣領,然后沿著官道就飛奔起來,一直離城十幾里后才停下。

  時值隆冬,即便地處大興朝國土的最南端,南越國的夜依然十分的清冷。所以當匍匐在地上的人像疲累的老牛一樣,呼哧呼哧的氣喘的時候,大股大股的白汽便如蒸籠一樣從他的嘴里噴薄而出。圓月高高的掛著,蒼白,明亮,把人的面貌也照得十分清楚。

  等張若水終于喘勻了氣,這才借著月光仔細打量起救命恩人的模樣來。

  “古天樂!”

  張若水失聲驚叫。

  道人被張若水嗷的一嗓子驚動,狠狠地瞪了面前的小道士一眼,顯然張若水沒頭沒腦的大呼讓他極為不快。

  也是脫出虎口后張若水一時之間神經有些過度放松,這才想起什么就順嘴說了出來,但他終于沒有腦抽到家,見到道人神色不快,張若水立刻爬了起來,對著道人躬身施禮,:“弟子多謝師叔救命之恩!”

  此時張若水已經發現,道人和自己一樣穿著三圣宗的道袍,這一發現讓他喜出望外,謝恩之余不免拐歪抹角的和道人攀起親來。

  道人眉頭皺了一皺,說到:“老夫徐善行,今番出手只為錢財而已,救了你也只是順手為之,把頭給我,你且自去吧。”

  自稱徐善行的道人年歲并不大,最多也就三十五六,張若水不明白他為什么要自稱“老夫”,不過這點小事不值得關心,既然老道肯痛快地讓自己離開,張若水也樂得早早遠離仁化這是非之地。

  張若水恭恭敬敬的把懷里的頭顱遞給徐善行。此時張若水猜度著,這道人八成是從韶州府城來的,既然他這么在意天圣將軍的頭顱,肯定是這顆頭顱已經在州府的懸賞令上了——他不是說為錢而來嗎。

  獻上了天圣將軍的腦袋,張若水歉然的說著:“既如此,弟子就此拜別,師叔的恩德弟子無以為報,還望師叔多多保重!”

  張若水剛一扭頭要走,身后的聲音就冷冷的傳來,“等等”,張若水的心頓時就涼了下去,“要遭”。

  張若水面帶笑容的轉回身,“不知師叔有何吩咐?”

  這時徐善行的眉頭再次蹙了一蹙,張若水忽然有種錯覺,似乎道人對“師叔”這個字眼有些敏感?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他又加了一句“還請師叔賜教。”

  果然!道人的眉頭再緊了三分,聲音也從冰冷無情轉為帶了幾分火氣:

  “文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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