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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為了二十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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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驚變  自從上午被善財道長刮鼻子刮臉地訓了一頓之后,張若水便打定主意要給老頭一個好看,“老東西,等著我怎么消遣你!”

  揣著不恭不敬的念頭,張若水終于等到了晚上,他端了一盆滾燙的熱水,就去了師父善財的房間——最小的師弟負責照顧師父的起居,這是仁化觀的傳統。

  推開虛掩著的房門,張若水看到師父善財正倚在搖椅上打瞌睡。張若水躡手躡腳地把水盆放到善財腳邊,輕輕的脫下了善財的靴子。可能是張若水的動作大了一些,老頭這時被驚醒了。看著師父瞇縫的小眼即將睜開,張若水再不猶豫,蹲在師父腳邊,大叫了一聲“徒兒伺候師父洗腳!”

  善財一聽立刻就完全清醒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這個徒弟的伺候,訓斥了張若水后,善財可是一下午都在提防著這個小徒弟的報復呢!

  然而善財的機警來遲了一步,張若水發喊的同時,已經拿手抓住了老頭兩只干枯的腳腕,一把按在了滾燙的水盆里。老頭沒有說出口的謝絕立時化作了一聲慘叫!用干癟的腳丫踢翻了腳盆后,老頭顫顫巍巍地挪到床邊,噗通往床上一仰,蹬了蹬腿,把頭一歪,便沒了聲息。

  張若水不緊不慢地撿起腳盆,拿單手拎了,然后斜著眼睛盯著師父尚朝著天的腳底板,嘿嘿地冷笑了一陣后,才慢悠悠地走到榻前,貌似關切的問道:“師父,您這是要駕鶴西去了嗎?”

  “燙死我也!”善財翻了一下眼皮,順手抄起床頭幾乎禿了毛的拂塵照著張若水便打,張若水連忙拿銅盆一擋,“叮”,老道見暗算失手,不由大怒,“好小子,都敢還手了!”

  一老一少兩個不正經隨后便在房里鬧開了,一個追,一個躲,折騰了好一陣,善財也沒打著張若水一下,老頭又累又氣餒,就往椅子上一癱,氣喘吁吁地道:“若水啊,別鬧了,為師有話說。”

  張若水感覺到師父神情很認真,所以他也認真的回道:“師父請講。”張若水回答的公瑾,但還是留了個心眼,站得離師父老遠。

  “要是老頭哪天真的蹬了腿,你就把為師埋在后院的老槐下邊吧!”善財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著。

  張若水一聽把嘴一歪:“誰懶得料理你的后事,這事你應該找大師兄他們說去。”看著師父蒼老的面容,張若水心里說不出的難受,都說老人們都知道自己的大限,難道師父真的不長遠了嗎?

  善財嘿嘿一笑,嘴里不剩幾顆牙齒,“啊,這話我跟你所有的師兄都說過了”。

  見老頭根本就是在戲弄自己,張若水怒氣上涌,拔腿就走,同時也為自己輕易的上當感到羞恥。

  等張若水走出房門好遠,善財才光著腳追出門外,他靠著褪了漆的房門,一邊大笑一邊叫喚,“好徒兒,記得把坑挖的深些,要見了石頭才能停呢!”聽老頭的口氣,那里像是交代后事,分明就是在發布勝利宣言。見師父仍在羞臊自己,張若水的腳步更快了三分,“好老頭,等你完蛋那天,我是一滴眼淚都不帶給你的。”

  第二天一大早,張若水吃罷早飯,便拎了一個葫蘆出了山門。葫蘆里裝的是善財道長前段時間新煉制的延年益壽丹,這丹藥是善財特地給縣尊胡萊胡老爺煉的。胡縣令是去年才到的仁化任上,距今不過半年的功夫,就已經和善財道長關系打的火熱。善財對胡老爺出眾的文采贊不絕口,胡縣令則對善財道長的妙手仁心敬佩不已。

  應胡縣令的請求,善財特地為他在年節的時候開了一爐丹,本打算過年之后立刻就送到胡老爺府上,然而善財所托非人,再過兩天可都是上元節了,他的丹藥還在仁化觀里沒動地方。

  善財正是把送丹的任務交給了張若水,誰讓全觀里只有張若水終日游手好閑,無所事事來著。張若水懶得動彈,仁化觀雖然距縣城不是太遠,可怎么也得走上半日才能到達,所以這件事就被張若水拖到了今天。

  要不是張若水心中有氣,今天不想看見師父得意的嘴臉,怕還是不會想起胡老爺期待已久的靈丹妙藥來。

  張若水提著葫蘆,也沒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徑自下山送藥去了。剛一出山門,張若水就下意識的緊了一緊袍子,雖然仁化縣歸屬于南越國,地處大興朝的最南端,可冬天里還是有些冷。意識到了自己可能穿的有些少,張若水也懶得回去添衣衫了,像是個要離家出走的孩子,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想走回頭路。

  踏在蜿蜒的石階上,張若水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心情也好了不少。其實張若水有個毛病,他是半個路癡,之所以是“半個”,是因為張若水雖然總是分不清東南西北,但常走的路他還是可以走的蠻順暢的。

  張若水記路,全憑記憶路上的標志物,比如山腳的不知名的一樹花,張若水給它起了名字叫“翠花”,而通往縣城路上的大石頭,耽誤了行人來往,可以說是又臭又硬,它則被張若水命名為“酸菜”。

  憑著身上的道袍,張若水一路上暢行無阻,路口的汛丁乃至縣令大人門口的門子都沒敢阻攔他分毫,圣教門人嘛,對普通百姓來說可是高到了天上去的老爺們。

  當夕陽藏在了韶山后面的時候,張若水終于趕回了仁化觀。剛來到觀門,還沒等推門進去,張若水就覺得氣氛不對勁,心臟也莫名其妙地顫了幾下。

  “難道師父師兄們見我私自下山,真的惱了?”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遭遇前所未有的責罰,張若水的心不免虛了起來。

  努力的在嘴角扯開一絲笑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張若水雙手同時發力,兩扇寬厚的木門隨之“吱呀”的應聲而開。

  “我回來了!”

  張若水故作高聲地跨進了院子,但進門后的景象卻讓他震驚的失語了許久,然后他才慘呼一聲: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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