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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說著,便一躍而起,揮開手中剛猛的樸刀,有如排山倒海般,直朝三人狂襲而至!

  三人之中,唯有云中燕懂得武功,方才被嫣一嘯死命的一擊,她已身受重傷,劉雖夫婦雖都橫檔在她身前,大有保駕護航的架勢,但夫妻二人毫無學術,豈不是白白送死?

  眼見嫣一嘯騰空劈下的一式,已照準他們三人要害一墜而至,勢必瞬間,就會把他們全都劈于快刀之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店門外。

  陡然異口同聲地響起兩個吼聲,道:“恃強凌弱,鼠輩行為!”

  隨著吼聲,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已朝門外一閃即至,掌力出處,有若排山倒海,直奔嫣一嘯的背部狂卷而至!

  嫣一嘯遠遠就感覺到背部生風,即知不妙,豈敢怠慢?忙一回旋,便把樸刀回身一圈,已向身后的一黑一白反卷而回!

  一黑一白的雙掌之力,何等聲勢浩大?嫣一嘯雖奮力做了回防之勢,可還是被擊落地上,不支地倒退數步!

  云中燕和劉雖夫婦看得真切,此一黑一白二人,年齡在三十七八,正是前夜里在荒漠中尾隨他們的黑白無常,由于昨夜星辰稀落,月光微淺,加之二人身疾如電,瞬間消失,根本無法看清他們的真實面目!

  現在二人近在咫尺,這才清晰可見,二人其貌不揚,都是獨眼龍,沉沉的臉,不茍言笑,隆鼻闊臉,肥頭大耳,連僅剩的一只眼睛,幾乎都已瞇成了線縫!

  二人看去就是一道殺眼的風景,齊齊站在一起,活似孿生同胞,站左面的白衣素顏,右眼殘缺。

  站右邊的玄色墨黑,卻是左眼不全,看去二人形態對稱,半低不高,真讓人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嫣一嘯一招險敗,頓時火冒三丈,兇視二人,狠狠地道:“竟是聞名江湖的‘黑白無常’孿生兄弟,弧矢之利,以威天下,‘飛弧掌’力,果然名不虛傳!”

  靠右黑服的跨步上前,冷冷地道:“沒錯,在下乃‘黑白無常’匡不恤,這位乃是我的孿生弟弟匡不正,我兄弟二人雖不是什么英雄好漢,也非名門正派,但也不齒那些仗勢欺人的下作手段!”

  嫣一嘯頓時雷霆大作,揚了揚眉,早已暗藏殺機,狠狠地道:“我一雙兒女一日之間慘死,他們都是罪魁禍首,難道不該抱此深仇嗎?”

  匡不正也陰森著臉,上前說道:“我們早知事情的原委,你們嫣家的事情早是不脛而走,一日之間已傳得沸沸揚揚,你們若不棒打鴛鴦,惡意毀壞一樁美事,又豈會旁生枝節,引出這么多的事端,你嫣家的一切,完全是咎由自取!”

  嫣一嘯頓被氣的吹鼻子瞪眼,自恃武功不在二人之下,可反念一想,想要一時半會拿下這兩個不人不鬼的東西,也絕非易事!

  不由冷冷地道:“今日本島主暫不與你們計較,如若有膽,咱就武林大會上一決高下!”

  匡不正俏皮地回道:“你若有此雅興,我兄弟二人一定奉陪到底!”

  嫣一嘯氣得滿身抽搦,不由瞪了瞪眼,冷哼一聲,帶著下屬,拂袖而去!

  匡不恤兄弟二人也沒多說,只見匡不恤從腰間摸出一個紅色藥瓶,遞給劉雖道:“趕緊給那位女俠服下‘還魂丹’,每日一服,不出三日,傷勢定會大有好轉!”

  二人看上去絕非善類,竟還存有這般俠義心腸,正所謂人不可貌相,不禁讓人另眼相看。

  黑白無常向云中燕贈藥之后,沒再多言,徑直踏出店門,揚長而去!

  劉雖夫婦見二人離去,眼里不禁露出敬佩之色和感激之情。

  劉雖忙打開藥瓶,從中倒出一粒紅色藥丸,迅速向云中燕遞了過去,云中燕吃力地接過藥丸,竭力一仰頭,便將藥丸吞服了下去!

  她服下藥丸,沒過多久,立覺氣血旺盛了許多,胸間的疼痛感也減輕了不少,不由興奮地道:“這黑白兩兄弟還真有兩下子,這簡直就是神丹妙藥,我已身受內傷,服下此藥,竟感覺全身舒朗了許多!”

  劉雖夫婦一聽,甚是寬心解憂,雀躍不已!

  三人的目的是趕赴泰山舉辦的武林大會,此去泰山還相差甚遠,劉雖夫婦本來腳力不好,加之云中燕又有傷在身,所以,三人還得加緊步伐,方能趕到泰山大會!

  不覺已過了半月,剛是雨過天晴的時節。

  這日,旭日初升,噴薄欲出,在一條去泰山的叢林古道前,閃爍地疾行著一條黑影。

  此人黑色行裝,除了一對機智的眼睛在外,頭上的其余部分都被黒罩裹得嚴嚴實實,像是怕被別人認出一般,所以難以憑一雙眼睛來推斷出他的年齡大小!

  憑他的一身輕功,身如蛟龍,輕若凌燕,一看便知他是一位武藝超凡的江湖中人。

  在他前面不遠處,遠遠能見著十來個人影,他們也是朝泰山方向疾馳著!

  這群人似乎沒人發覺身后那黑影一直在閃爍隱蔽地跟蹤他們,在前面邊行著,邊一路談笑風生。

  只聽得其中有一個壯漢說道:“我們‘江東一霸天’已約好‘鴻溝一派’在前面樂鎮會合,也不知他們現在到了沒有?”

  有一個身影魁梧的大漢說道:“‘鴻溝一派’的凌天霸一向信守承諾,江湖中人人為之稱贊,此次能與其結伴同行,前去泰山赴會,也算是一大快事!”

  一干人很快來到一個樂鎮,走進一家名叫“悅來客棧”的小店,挑了一張大方桌全部落座,沒有點餐也不叫水,像似在靜候著什么人似的!

  過了有些時間,其中一個壯漢似等得有些不耐煩地道:“這凌天霸原來也是徒有虛名,誰說他信守承諾了,等了他老半天,仍是見不著人影!”

  影音方落,突然店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隨著笑聲,一個聲音朗朗傳道:“程虎兄未必有些操之過急了吧,凌某今日姍姍來遲,還望多多擔待!”

  說著,只見發聲的老者長髯皓須,童顏鶴發,手把長劍,步履穩健地帶著七八個壯漢笑盈盈地走進店來!

  那被稱作程虎的,正是江東一霸天的二當家,此人性格陡烈,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其右邊坐著的是老大萬天壽,坐萬天壽右邊的是江東一霸天的老三古戰龍!

  三人自也不是什么善類,自成立江東一霸天以來,數年之間,手下集結了上千人之眾,不少干過一些傷天害理之事,尤其在烏江一帶,已是無惡不作,臭名遠揚!

  這鴻溝一派的凌天霸,能和他們為伍,結伴而行,自也不是賢善之輩,但相對江東一霸天來說,倒要正派得多!

  程虎一向是得理不饒人,雖然對凌天霸遲到一事面不憤慨,但心里卻已結滿了憤懣!

  見他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來,向著凌天霸一干拱了拱手道:“凌兄,請帶著你的人入席吧!”

  萬天壽哈哈笑道:“既然凌兄已到,就是我等的榮幸,老三,趕緊宣小二上菜!”

  古戰龍斜了斜眼,很是不忿地高聲喊道:“小二,我們的菜食,分做兩桌抬上來!”

  由于兩幫人合于一處實在太擠,所以萬天壽的其他七八個手下,被安排在了另外一張桌上用膳!

  凌天霸已深知萬天壽等因自己遲到一事,一直耿耿于懷,自己理虧在先,也沒多說什么,只是一直殷笑著陪著吃著飯食!

  兩幫人正吃得津津有味,突聞凌天霸高喝一聲:“不好,有人下毒!”

  眾人俱是一驚,忙屏神斂氣,有的甚至趕緊用衣物捂住嘴臉!

  店中有些不知情的顧客,已開始紛紛暈倒,兩幫人中,有幾位武功平平、而又察覺太晚的人,已跟著緩緩暈闕!

  這兩幫人見狀,俱都大驚失色,紛紛擠著向店門外奔逃!

  來到店外,只見一個黑衣人站在店外的院壩當中,雙手交叉著放于背后,背對著眾人,凜然而立!

  程虎料想下毒之人必定是這黑衣人,不由暴跳如雷,大聲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黑布裹頭,難道還見不得人嗎?為何下毒,欲對我等趕盡殺絕?”

  那人聲音蒼老,冷冷地道:“因為你們不配去參加這次武林大會!”

  程虎頓時氣沖霄漢地道:“真夠狂妄,我看你是找死!”

  說著,身形也一躍而起,舉起樸刀,直奔那黑衣人背部奮力劈至!

  那黑衣人不慌不忙,連看都不看,輕輕反手一彈,已將程虎手中劈過來的樸刀彈成兩段,刀尖烈飛,直插地上數寸有余。

  只見程虎慘哼一聲,手中僅握著的刀柄,已被彈飛出去,身子也似受到極大的反震之力,向后晃了幾步!

  眾人俱是一驚,憑程虎的功力,再不濟也該能與其周旋幾個回合,竟是一招落敗,還險些受傷,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萬天壽沉聲說道:“這位英雄何以蒙面?我等與你無冤無仇,為何非要旁生枝節?”

  那人又是那句原話,毫無差異地又說了一遍:“因為你們不佩去參加這次武林大會!”

  眾人頓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凌天霸也有些不忿地道:“英雄此一出,我等甚是不解,可否告知緣由?還有英雄肯否解下面紗,讓我等也識得英雄的廬山真面目!”

  那人只冷冷地道:“凡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得死!”

  古戰龍也是性子陡烈之人,哪聽得他這般狂妄自大,頓時大喝一聲,舉起手中的一條長鞭,便向黑衣人直襲而至!

  那人仍是不躲不閃,冷哼一聲,反手便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輕輕然將古戰龍襲來的鞭稍夾于兩指之間!

  古戰龍頓覺有一股力量,從鞭稍發力,震動著自己的腕部,長鞭差點沒拿捏得住,虎口已是一陣酸麻。

  他卻不信對方真能單憑二指之力,可征服自己的一身神力,不由雙臂一震,長鞭緊握,奮盡全身之力扯了一扯,可對方穩健的身子,卻是紋絲不動!

  古戰龍不覺冷汗直冒,頓時高喝一聲,立將手中長鞭一陣抖動,黑衣人仍是從容自若,不屑地將二指夾著的鞭稍,輕輕往外一帶,立見古戰龍龐大的身軀,有若彈丸一般,被甩出兩丈開外,哇哇滾地,難以支起!

  一招落敗的程虎,見三弟古戰龍也敗下陣來,真是氣的鼻子吹灰,上前一把將他扶起,耳語道:“這匹夫功夫了得,我們定要小心應付!”

  古戰龍雙目一陣邪轉,只輕聲說道:“看我的,我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說畢,不由輕輕一揮雙袖,只見一支袖箭已“嗖”地向黑衣人腦門正中射出!

  黑衣人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身形仍是絲毫未動。只輕輕一揚右手,已將那只短短的袖箭,毫無吹灰之力地夾于二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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