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之前想到的犯人會通過寵物的嘴來帶著兇器混進教堂的想法就基于此,犯人盡可能在信封和信紙上留下訊息,又怎么會在上面留下氣味這種極其致命的線索——通過訓練有素的警犬,能輕易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氣味。
“所以我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不是犯人自己做的,而是別的什么意外,然后聯想到會不會是寵物打翻香水,或者蹭到香水液,接著踩到信紙上…”
鼻梁較挺的佐木撐起右掌虛握成爪形,往前方的虛空按去,“沾染了驅蚊水的信紙,因為主人自身時常噴有這種氣味的香水,會導致嗅覺疲勞,鼻子一時間沒聞出來異樣也很正常,將信紙塞進了信封…之后就更加不容易察覺到了。
“另外剛才我提到氣味的時候,水島明很吃驚,那不是裝的,他的的確確非常吃驚,但不知你注意到沒有,他往身后的某處角落瞥了一眼,隨后就恢復正常了,想必思前想后的他也覺得只有這種可能性,”他攤攤手,“沒錯,可怎么責怪一只犯錯的貓呢?”
“嗯,合情合理!不過送給你,或許就是懲罰呢!”柯南老成地點點頭,挖苦了佐木一句,隨即像是想到什么,頭往四周亂轉,眼睛朝地面瞄去,好奇問,“咦,佐木哥哥,那只貓呢?你不是同意收養它了?”
“壞了!”經他一提醒,佐木驀然怔在原地,“還在房間里,門你關了沒?”
“啊哦,我…順手…”柯南做了個關門的動作。
“這么說,還得去樓下跑一趟。”
此時,“海耶”獨自蜷縮坐在窗戶旁椅子上,上面還有他原主人的余溫和氣味。
幾分鐘后,去一樓要到鑰匙的佐木返回房間,不由分說地掐著它的后頸,提著它離開了“福克斯”酒店。
我是誰?我在哪里?提著我的這人又是誰?
他抱著“海耶”去隔壁的飯店混頓飯。
這頓婚禮宴席,他吃得理所當然,而不再是以一個“蹭吃蹭喝”的友伴身份。
或許…比任何賓客都有資格坐在這里。
一張八人座的餐桌,中間擺著一高達三十多公分的金色花瓶,里面插著裝飾用的干枝。
“這只貓哪里來的?好可愛喲!”穿著藍白校服,公主編發的長崎熏泛起紅暈,主動張開雙手,將蹲立在佐木腳旁,一雙寶石般的眸子期盼地望著桌面上方空間的“海耶”,擁入脖子下面的綿軟位置。
佐木看著一桌的生冷食物,興致寥寥,因為他的強烈要求,家里幾乎都沒出現過此類食物。刺身之類的,稍微吃點還行,但一桌子都是這種菜的話,他就有些難以下筷了。畢竟,飲食習慣,還是沒這么容易轉過來。
聽到鄰座女生擺弄著“海耶”圓滾滾的身體,他本想回答是路邊撿的,但轉念一想這貓看著這么干凈,不好圓謊,就說:“別人送的!”
在“福克斯”酒店門口,劍持大叔和他提過,有關案件的細節方面還是盡量不要說出去,畢竟涉及到前特殊部門的人士,而且宴席上人多口雜,三人成虎。
“唉…我說剛才半個多小時沒見你人影,原來和誰幽會去了!還平白要來一只這么可愛的貓!”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幽怨。
“你太狹隘了,以為養這種貓的人一定是女人,實不相瞞,求著…送我貓的是…”佐木夾著筷子舉起手,抬到頭頂上,回想起水島明的外形,比劃著說,”一位將近一米八,年紀應該在35歲以上的極其精壯的,成年男性!”
看他說得有板有眼,長崎熏面色古怪,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這種眼神…”佐木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漫不經心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好啦,不和你開玩笑了。”長崎熏笑得很燦爛,“它有名字嗎?”
“‘海耶’!”
“什么?”
“來源好像是一名產自芬蘭的傳奇狙擊手,有著‘狙擊之王’的…”注意到同桌的其余人投來奇奇怪怪的目光,佐木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般人怎么會給一只可愛的短耳貓取這種名字。
“我覺得不怎么好聽!”
“我也這么覺得!”佐木聳聳肩,身體按捺不住對食物以及能量的饑渴,夾起一塊生鯛魚片,沾了點芥末送進嘴里,“不過叫它別的都沒反應,就算是貼著它的耳朵,以下的名字,木子,小左,小菜,旭坤…我都試過,你可以換點別的嘗試。”
長崎熏掩嘴偷笑,發生清脆的杠鈴般的笑聲,“佐木君取名字的能力還真不敢茍同!”
“其實這幾個我一個都沒試過。”佐木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道。
“額?”
“我可不想它終老在我手里,這還只是一只幼年期的貓啊!”佐木抱著頭,有點煩惱,“我只是一名高中生,哪來多余的開支養好一只灰白版‘加菲貓’!”
“要不要放在我那,我幫你養它?”套著黑絲筒襪的長崎熏小心提出建議。
“算了…受人之命,忠人之事,現在沒收入,不代表以后沒收入。”佐木對這點還是有信心的。
“好吧!要不要給它喂點吃的?”
“別亂喂!”他雖然不是資深擼貓人士,但也知道,很多人類的食物對貓而言,可能就會引起腹瀉等諸多問題,尤其是水土不服的異國貓種,對食物的挑剔更是令人發指,“回去我去寵物店給它買點貓糧吧!”
繼承了波斯貓的安靜性格的異國短耳貓,此時,只是將頭埋在那片柔軟的地方,絲毫不愿動彈。
“它倒是會找地方!”
肩膀被人拍動,佐木回過頭,見到那頭熟悉的灰白頭發,以及熟悉的金色鏡框。
“明智警視!”
“佐木君!”明智健悟微笑著欠身,壓低聲音,在他耳旁說了句,“做的不錯!”
“不知道為什么,明智君的夸贊雖然簡捷,卻能讓人非常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