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旺并不想遠走異國他鄉,尤其是父母和女兒還在病著的時候,可是從他前幾天試訓的情況來看,他并不覺得,再去一趟會有什么改變。
回到旅店,盡管他收拾臉上的擔心,但仍然被父母看出來什么,父親張嘴想問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嘆了口氣,悶悶的抽著旱煙。
下午時分,金秋旺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到了舜天隊的訓練基地。這次,連基地大門都沒有進去,門衛大爺直接轉述新任主教練的話 “僅從您那一場比賽的情況來看,速度不夠快,體能不夠好,意識不夠強,距離基本的職業球員還差的很遠。何況你已經24了,我們不認為你可以走上職業足球的道路,所以對不起,我能簽下你”
金秋旺走出訓練基地,一輛車停在他的旁邊,車窗下來露出李明玉的嘲諷的臉。
“哈,你還真好意思來。那天什么水平自己沒有數嗎?真以為拍洋教練的馬屁就能進來,告訴你,球隊成績最終由還是我們這些球員決定的。把一個就踢了三場球的人喊過來試訓,真是對我們的羞辱。不過我們大度,沒有讓他輸得太難看”
“聽說談到了其他隊的教練,不知有沒有辦你這個得意門生帶過去呢?哈哈,看樣子是沒有,讓你也吃他的工具罷了,是小伙子長點心吧?以后別再被人家利用了,”說罷發動油門揚長而去。
金秋旺并沒有在意李明玉的冷嘲熱諷,他現在背負著巨大的壓力哪里還有心情去和別人斗氣。他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路,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給孟婷婷打了電話,告訴孟婷婷,自己非常感激科西安教練給的機會。自己打算去那邊拼一下。咨詢了下出國要準備什么。恰好得知孟婷婷也要去德國留學,就請求她幫自己辦一下手續。
出去的事情委托別人,家中的事情還是只能自己來做。
母親的胃部腫瘤是可以治好的,所以這兩年一定要攢夠幾十萬的手術費。父親的腦血栓是要長期住院治療的,是一筆長久的花費。女兒的病最是麻煩,目前只能靠激素來維持,也是一筆細水長流的花銷。所以目前來看,首要的任務是先掙夠父親和女兒的維持費用。
回到旅店之中,把父母和女兒的病情還有自己的想法和父親說了。父親卻并不同意這樣 “秋旺啊,我和你媽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不要再花費了。你掙點錢給妮妮和丫丫治病就好了。你想出去也行,我和你媽還能幫你帶兩年。不過你說你出國能掙到錢,能掙的比跟著李鑫小老板還多嗎?妮妮和丫丫的那個激素那么貴,咱在家一年也掙不到這個數,跟著李鑫老板還能掙夠。咱家祖宗幾代貧農,沒有出過國,也沒人摸過那個足球,你可以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爸,這次我一定可以掙夠治療你和媽,還有妮妮跟丫丫的錢的。你們受了一輩子的罪,還沒享福那,我一定要讓你們長命百歲”
給爸爸買了一款新出的智能手機之后,金秋旺送別了父母和女兒們。
過了幾天,孟婷婷打電話告訴金秋旺出國的事情已經辦好了,并約他一起坐飛機出國。
2011年6月3號,金秋旺來到滬城機場,候機大樓里人雖多,但是金秋旺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白色連衣裙,猶如一朵百合花一樣的孟婷婷。
“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這個沒出過國的鄉巴佬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你幫我和科西安教練溝通,又幫我辦護照,幫了我這么多。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也是受科西安教練的委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幫你辦護照也是順手而為。對了,你會斯洛伐克語,英語或德語嗎?”
金秋旺當然不會,他現在才覺得自己連個語言都不會出國是不是有些魯莽了。
“你不會的話,到了那邊你怎么溝通,要不要請一個會英法德意,西班牙五國語言的翻譯啊,雖然她還是個學生,目前還在學習斯洛伐克語”孟婷婷眨了眨眼睛,那表情似乎再說,這個人就是我,快選我啊。
金秋旺笑了“我當然愿意,可是我目前沒錢。請不起翻譯”
“咦,那個李老板不是給了你五萬嘛。我的要加也不高啊”孟婷婷有些奇怪。
金秋旺不是祥林嫂,把自己的遭遇到處說。但是現在不得不對孟婷婷解釋了一番。
“唉,沒想到你還怪可憐的。好吧,我的工資先欠著,等你以后有錢了再給我吧”孟婷婷有些憐憫的說道。
“那以后就要麻煩你了,以后我一定不會欠你一分錢。說起來,我現在對自己的信心都沒這么大,你這么會對我有怎么大的信心,認為我會成功,能給你工資”
“我給科西安先生做翻譯的時候對足球有一定了解,看你踢的那兩場的幾個進球都打破了我的直覺,我就覺得你會成功,我相信我的直覺。對了,你不會斯洛伐克語,也看不懂這是哪個球隊的試訓邀請函吧,我來給你說一下”孟婷婷想對金秋旺解說下,卻看見金秋旺直愣愣的看著安檢口。
一個身量中等,穿著正裝的女子在一個稍有些富態的中年人陪同下,拖著一個皮箱過了安檢門。
看見金秋旺和孟婷婷,她同中年人說了幾句,走了過來。
“我想同你單獨說幾句,可以嗎?”她說 “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說的,上次不都說完了嘛,殷雪梅”金秋旺臉上早已沒了當初的憤恨,懊悔。
“看樣子你都知道了,妮妮和丫丫雖是我給你的報恩。但也是我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我能不愛她們嗎?可是我們沒有錢,連維持她倆目前水平的激素都買不起。我選擇離開你,也是打算留學深造,但愿我能在妮妮和丫丫六歲惡化前能找出治療的辦法。最少也能買得起藥”她解釋著,更多的是堅定自己的信心。
“是啊,你要學習深造,忙的連個看她們一眼的時間都沒。不知道她倆在深夜里喊媽媽有多痛苦”金秋旺一臉冷笑“你愛她們,離開她們不到三個月就打算給她們找個后爹,對吧”
“不管你怎么說,我愛她們都是真心的。陳先生的事,與你無關”
是啊,與我無關了,金秋旺一臉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