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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四章 確認

  詹泉心滿意足地把筆釉里紅筒放回錦盒中:“麻煩你們一件事情,如果遇到技術高明的修復大師,幫我問一下,我這個筆筒還能不能重新修復。”

  舉手之勞的事情,大家都應了下來。

  詹泉拿起茶杯:“說起來,這只筆筒算是我最近一段時間,收到的最好的文玩了。”

  衛一健笑道:“我可聽說了,上個月你們還搞了一次私人聚會,你得了一件汝窯水盂。”

  詹泉連忙擺了擺手:“你就聽別人瞎說吧,汝窯多珍貴啊,那水盂真要是汝窯,少說也得值個幾千萬,我能舍得嗎?”

  衛一健哈哈一笑說:“我可聽他們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詹泉嗤笑了一聲:“肯定是老陶那家伙誹謗我,汝窯是汝窯,但提在前面加個仿字。”

  趙琦心頭一動,試探地問道:“詹總,你說的是陶遠勝嗎?”

  詹泉咬牙切齒地說:“除了他還有誰,這家伙一天到晚就知道和我過不去,每回我遇到好東西,只要他在場,就要跟我爭一爭。等回到朱方,我非得把他狠狠灌醉一回不可!”

  趙琦聽了這番話,覺得有些不對勁,聽詹泉的意思,陶遠勝這是早就接觸古玩了?

  “詹總,打聽一件事情,我聽說陶總剛剛入行,是不是啊?”

  詹泉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聽哪個說的?他雖然是比我晚接觸古玩多年,但也已經搞了將近兩年收藏了。”

  衛一健接過話道:“他的大部分藏品要么就是有專人送去,要么就是去大拍拍下的,他又不對外宣傳,還真沒幾個外人知道。”

  “這到是。”詹泉點了點頭,又看向趙琦:“你怎么會問起這件事情。”

  “我認識的一位同行,最近發生了一件憾事…”趙琦便把秦景明的遭遇,講了一遍。

  “不對不對。”

  詹泉搖了搖頭:“我可以負責任地說,秦景明接觸的肯定不是老陶。老陶因為以前吃過一次虧,送藏品過去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根本不可能貿然和剛剛認識的交易。這樣,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是怎么說的。”

  詹泉拿出手機,打通了陶遠勝的電話,并且開了免提。

  寒暄了兩句,詹泉就把這件事情簡單講了一下,陶遠勝非常驚訝,他不認識秦景明,也從來沒跟秦景明交易過,秦景明肯定是被騙了。

  之后,陶遠勝很氣憤地表示,要把這件事情盡快查清楚,不能讓別人打著他的名號騙人。

  詹泉收起手機,趙琦表示了感謝。

  柳慧婷想到了一個細節:“網上應該能夠查到陶總的照片吧,秦景明應該會事先看過陶總的照片吧?”

  這一點,大家都想到了,騙子也不敢賭秦景明沒有看過陶遠勝的照片,必然會選個有些相像的人冒充。

  “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居然有人冒充老陶。”詹泉搖了搖頭,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其實我之前也遇到過一回。”趙琦給大家講了程圖的事情。

  詹泉感嘆道:“這家伙也夠厲害的啊!現在他有沒有被抓?”

  “前段時間被我和朋友一起抓了。”

  趙琦又講述了當初遇到的驚險一幕,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聽到驚險之處,大家都為趙琦捏了一把汗,結束時又都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趙琦每回想起那天的情節,也一樣是心有余悸:“我也算是死里逃生了,要不是運氣好,明年墳頭草都老高了。”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衛一健從果盤里拿出一顆提子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希望如此吧。”

  說起來,還真有這么一點道理,至少最近,趙琦覺得自己的運氣一直都不錯,得了珍貴的哥窯不說,還能有幸學習那么高超的瓷器修復技術。

  大家又聊了一會,衛一健和詹泉都是大忙人,眼見時間也不早了,便告辭分別了。

  目送著衛一健他們上了車,趙琦也準備把柳慧婷送到下榻的酒店。

  柳慧婷用眼神向趙琦示意:“要不要向保安打聽一下,你前妻表姐剛才是怎么走的?”

  “上車,我對她的事情不感興趣。”

  提起周靜,趙琦就覺得惡心,對她的事情更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柳慧婷聳了聳肩膀,坐到車里。

  趙琦駕駛著汽車,前往酒店,一開始,倆人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一會,沒一會,車廂里就安靜了下來。

  汽車行駛了一半的路程,趙琦覺得柳慧婷的情緒好像有些不對勁,問她怎么了。

  柳慧婷靜靜地望著車窗外,半響,才說道:“你說,人為什么要成家?”

  趙琦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柳慧婷,說道:“我的理解,一為父母,讓他們享受天倫之樂;二為自己,不成家一生不完整;三為愛人,天長地久相擁相依;四為責任,繁衍后代人人有責。

  這是我的觀點,可能有些人并不認同。另外,我的婚姻雖然是失敗的,但讓我擁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我會盡己之力,讓她快樂成長,為她遮風擋雨。”

  柳慧婷沉默了片刻,又問:“難道天底下的父母的想法都差不多嗎?”

  趙琦說:“天底下,除了極少部分混蛋,父母都會盡力愛護自己的子女,想必你的父母也是一樣的。”

  柳慧婷又陷入了沉默,隨后斷斷續續地講述了自己的家庭。

  柳長江原本帶著弟弟妹妹做木材生意,能力加上運氣,讓柳氏木業成長為一家中型企業,隨后便進軍家具領域。

  2007年,工廠全部完工,柳長江想大干一場,但卻碰上了內憂外患的壓力,家具業開始不景氣,妹妹和妹夫吃里扒外,出賣企業的數據。

  雪上加霜的是,柳長江的弟弟又偷偷賭錢,輸了之后更是偷拿公司的流動資金。

  外因加上內因,讓柳氏木料轟然倒塌,柳長江不但血本無歸,還欠下了不少外債,他也受此刺激,借酒消愁,一蹶不振。

  聽了這番講述,趙琦心想,從高處跌落,又有親人的背叛,確實難以接受,但對比他的前世,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況且,更慘的家庭,他都聽說過,至少柳慧婷還有購買古玩的渠道和錢,對比起來,都有一種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等了半天,柳慧婷都沒聽到趙琦說話,不禁說道:“你就沒有什么想法嗎?”

  “TMD,哪有這么騎車的,還帶著小孩,不要命了嘛!”

  趙琦緊急避過突然闖紅燈的一輛電動車,罵了一句,隨后對著柳慧婷說:“你覺得我應該有什么想法?想要我可憐還是安慰你?”

  “你這人怎么沒有一點同情心?”柳慧婷對這番話很是不滿。

  趙琦呵呵一笑:“就說我吧,前妻帶走了我的錢不說,還偷偷借了20萬的債,女兒還有先天心臟病,需要手術治療,我離婚的時候,手上只有幾百塊錢,你覺得我慘還是你慘?”

  “呃…”柳慧婷看著趙琦,不知道說什么好,論起來,趙琦確實比她要慘一些,同時,她心里又很好奇,忍不住問道:“你當時是怎么過來的?”

  “努力賺錢唄,還能怎么樣!”趙琦時刻關注著車子左右前右的情況,免得又碰到剛才那樣的狀況:“好在我有父母幫忙照顧我女兒,讓我能夠專注事業,我運氣又還好,撿漏賺了錢,才能撐過來。”

  說到這,旁邊突然有一輛紅色小轎車嗖得一下竄了過去,差點讓趙琦嚇一跳,緊接著,又一輛白車也竄了過去。

  柳慧婷也注意到了,看著兩輛車左扭右拐,明顯是在開斗氣車。

  “這么開車早晚要出事!”

  開車不能賭氣,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司機會上頭,很可能會做出急踩油門,加速向前沖,快速變道或緊急制動等危險動作,對周邊的路況也不能很理智的做出分析,很容易就發生交通事故。

  前面路口紅燈,兩輛車一左一右停了下來,兩個司機還開著車窗在那對罵,這個時候,紅燈亮了,右邊的白車對著紅車的駕駛員比劃了一個中指,隨后駛離停止線,紅車當然不甘示弱,緊隨其后。

  突然,白車一個急剎,就見一個老人騎著自行車,像馬兒一樣從斑馬線前面一點的位置,跑過了白車,隨后眼睜睜地看著,和紅車的車頭相撞。

  紅車駕駛員顯然是受到了驚嚇,不知所措,踩著油門的腳沒有收回來,向左猛打方向,兩三秒鐘后,嘭的一聲巨響,撞上了從西往東向,正在等紅燈的車輛。

  “哦吼,看吧,我就知道會出事!”柳慧婷看著左邊車子相撞的場景,頗有些興奮。

  “別幸災樂禍!”

  由于這里是比較繁華的路口,很快就有交警過來救死扶傷,維持秩序,趙琦并沒有停下來,根據交警的指揮,快速駛離了這段路。

  “你看,人生就是這樣,充滿了種種意外,咱們能做的,就是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開心過好每一天,等將來老了,也不會有什么遺憾。”

  趙琦說完這句話,柳慧婷預定的酒店就在前面了,他轉過彎,把車停在酒店停車場。

  “趙老師,我覺得應該叫你趙導師,人生導師!”柳慧婷打開車門,咯咯一笑,從后面拎下自己的行李箱,對著趙琦勾了勾手指:“要不要去我的房間坐坐?”

  趙琦嗤笑一聲:“我對飛機場沒有興趣!”

  柳慧婷惱羞成怒:“我還不稀罕你呢!”

  說著,她重重地關上了車門。

  “回見!”趙琦笑著揮了揮手,開著車走了。

  “混蛋,氣死我了!”柳慧婷朝著趙琦離開的方向罵了幾句,又低頭看了看胸口,嘀咕道:“小一點又怎么了,我為國家省布料!”

  卻說,自從柳慧婷回去后,趙琦又進入專研修復技術的狀態,這樣又過了三天,李寅打電話找他,說是要請他幫忙鑒定一件古玩。

  李寅見到趙琦,就說道:“我說你最近在干嘛呢,一天到晚,人影都不見,喊你喝酒都找不到人,現在也不是冬天啊,還不到冬眠的時候。”

  趙琦故意拉長了聲音:“你就要點臉吧,你叫我喝酒,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李寅哈哈笑道:“那你就不會給我打電話嗎?”

  “我還頭次聽說,喊人喝酒自己不聯系的…”

  各自數落了一番對方,趙琦看了看四周:“你不是說要鑒定東西嗎,在哪呢?”

  李寅給趙琦拿了一杯水過來:“人還沒到,先等一會。”

  趙琦喝了口水:“怎么回事,還要在你們律師事務所鑒定?”

  “我的代理人欠了債沒錢還,只能拿古玩抵債。”

  這年月拿古玩抵債的事情比較常見,可是外行人并不清楚古玩的具體價值,但為了人情不至于鬧得很難看,也就把古玩收下來了。可是也很可氣的是,有時候交友不慎,給的是一件假東西,經過鑒定,分文不值,這就很氣人了。

  “你怎么會接這種單子?”

  像這類債權糾紛,賺不了幾個錢不說,還挺麻煩,往常李寅是不接的。

  李寅頗有些無奈:“朋友拜托幫忙,我推不過,希望一會能順利吧。”

  兩人閑聊了一會,債權人到是先到了,還帶了一位朋友過來,據說也是搞古玩收藏的,但趙琦并不認識。

  “我都過來了,姓陸的怎么還沒來,他不會是放我鴿子吧!”債權人看起來不太好說話的樣子,但也不一定,也許是被逼的沒了耐心。

  李寅安撫他:“張先生,你先別著急,既然是我約你過來的,陸先生肯定會到,還請你們先喝點水,休息一下。”

  說著,他給兩人端上了兩杯水。

  “我再給他一刻鐘的時間,如果還不到,我就走人,之后咱們法院見吧!”張先生冷哼一聲,和他朋友一起坐了下來。

  又等了將近十分鐘,欠債人才姍姍來遲。

  張先生一見到人,就罵了起來:“陸林,你特么是國家元首嗎,需要日理萬機?”

  李寅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讓兩人爭吵起來,連忙居中調解,讓雙方不要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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