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出名嗎?”朱迪椏單槍直入。
沒準備搭理她的葉疏言皺了皺眉,抬頭,認真的看向她:“和你有關系嗎?”
與其說是想火,他更想有戲拍罷了。
朱迪椏捏著叉子在面條里攪拌,她現在都有些不大確定了,因為她在小姑娘眼中看不到任何野心,叉子攪拌著意大利面,速食意面并不好吃,有點黏糊糊融了的感覺,她不愛那種口感,吃了幾口扔在一邊。
心里更加煩亂。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不安的心稍稍冷靜些。
“和我沒關系,但是我可以幫你火起來。”朱迪椏微微抬了抬下巴,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迫不及待,眼中閃過不可忽視的志在必得。
這個時候,葉疏言終于從她埋藏起來的眼神中,看到第一次見面時的桀驁不馴,像一團火般耀眼奪目,帶著赤裸裸的野心。
葉疏言微微愣神,沒想到對方會把自己的野心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
他挑了挑眉,深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過這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嗯…怎么說,作為一個有野心的妹子,葉疏言本人是持欣賞態度,畢竟多數女人即便生活在后世依舊如同菟絲子,脆弱的只能依附別人。
他也沒什么好鼓勵的,淡定的點點頭,語氣平靜:“祝你成功。”
反正他也沒什么能給這個野性勃勃的女人,那就給個祝福吧。
朱迪椏頓住,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那么平靜,平靜到她有些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往下說,她真的一點也不心動?
這種人真的能在好萊塢混下去嗎?朱迪椏忍不住想到,在這個地方誰不是帶著面具,八面玲瓏,左右逢源的生活著。
“我有辦法讓你火起來!”朱迪椏又說了一遍,刻意加重“火”字,連帶著聲音也不自覺放大。
劇組其他人頻頻回頭,倒不是他們聽見了什么,就是純粹的八卦。
畢竟那女主演兩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打破彼此間平靜的假象,女明星之間故意給對方穿小鞋什么的實在太常見了。
似乎是終于被她的話提起興趣,葉疏言覺得自己倘若不回復她,她怕是能在自己耳邊念叨更久。
他一挑眉,本就疏離精致的容貌帶上一抹倨傲,微微頷首,問道:“嗯,你想怎么做?”
朱迪椏的眼神亮了下:“你的經紀人會給你安排聚會嗎?”
聚會?那是什么?葉疏言雖然沒興趣聽她說,但出于想快些把她打發走的心情,他還是老實的搖搖頭。
對方露出果真如此的了然表情,一個連基本試鏡潛規則都不知道的女孩,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叫“牽線”。
這么說來,對方很有可能還是個雛兒。
這個認知讓朱迪椏眼神一亮,要知道,雛兒的價格總是更貴些,想必哈維一定不會介意多出點血。
“你想認識那些導演和大腕嗎?”
雖然朱迪椏自己也不認識,但這并不妨礙她裝作一副人脈很廣的高傲模樣,想要魚兒上鉤必要的飼料是必須的。
葉疏言饒有興趣的看了朱迪椏一眼,目光帶著趣味,倒不是懷疑對方的交際圈是否有她自己說的那么大,僅是她這種類似于帶著提攜的話更惹人深思,他裝作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興奮的點點頭。
見魚兒心動,朱迪椏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柴米不進的人才是最難搞的。
“哈維導演十分欣賞你。”她湊近葉疏言耳邊說道,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頰上,葉疏言內心絲毫沒有蕩起旖旎,反倒有種不會是他想的那樣的感嘆。
斂下眼底的詫異和深思,葉疏言想到羅伯特說的話,讓他注意些哈維,不過這個女人難不成是來當說客?他心底有些好笑,收斂起內心的情緒,他裝作無知的問道:“導演很欣賞我?我會好好努力不讓大家失望的。”
朱迪椏愣住,不知道是自己暗示的不夠明顯還是對方太過天真,她皺了皺眉,表情忽然放松:“嗯,導演約你周末一起出去吃個飯。”
即便是拍戲他們一周也有一天休息時間,可以去附近的滑雪場玩,這一片被開拓成旅游景點的雪山并不是人們想象中的荒蕪,畢竟來這的都是有錢人,所有的設備應有盡有。
嘖,潛規則這東西還真是無處不在,葉疏言想起上一位被自己坑了的導演,心底有些可惜,畢竟這種地方可沒法叫小姐,他倒是挺想知道上一位被榨干的導演現在身體是否安康。
“吃飯?”葉疏言恰到好處的表示出一點疑惑,水靈靈的眸子看向朱迪椏,單純、好奇,透著小姑娘特有的天真,倒是把她看的有些心虛,朱迪椏轉過頭不去看葉疏言的眸子。
這種單純的目光令她忍不住有一種想要毀滅掉的沖動,把她徹底的毀滅,朱迪椏內心騰升起一股興奮,戰栗感席卷全身,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看到小姑娘如同破敗的娃娃被隨意扔在地上的畫面。
那一定極美。
葉疏言皺了皺眉,他感受到一股惡意。
需要我幫你把她解決了嗎?
海拉冷淡的聲線在腦海中響起。
…不,我暫時不想被警察騷擾。
葉疏言淡定的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海拉聳聳肩,抱著漂亮的娃娃坐在紅椅子上,面無表情說道你會后悔的。
他沒回話,自知沒意思的海拉再一次消失,她會等到葉疏言求她的,消失之前,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森冷笑容。
朱迪椏忽然打了個冷顫,收起腦子里的思緒,她輕咳一聲:“就是一起吃個飯,到時候我也在,大家吃個飯聊一聊,畢竟哈維導演也要看看你的性格才能確定你是不是有潛力對吧。”她的語氣十分真誠。
有想法的自然懂得她的意思,沒想法的一聽只是吃個飯也不會佛了對方的面子。
葉疏言微微一笑:“嗯。”
以為對方答應下來的朱迪椏露出真誠的微笑,連帶著語氣都溫柔幾分:“到時候我通知你時間和地址。”
說完,她心情不錯的捧著盒飯離開。
葉疏言叉起一塊土豆塊,淡定的放入口中咀嚼,沒什么味道僅僅是煮熟。
看樣子哈維好像對他產生了興趣,嘖,準確來說是對他的皮囊,這可不是什么令人高興的事,他可沒有賣身求榮的興趣。
“那個女人找你說了什么?”萊昂納多和托比勾肩搭背的湊了過來。
“沒什么,小事情。”對他而言確實不是什么大問題。
托比看向對方妖嬈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覺得她有點問題。”
“我會注意的。”
心思細膩的托比早就注意到朱迪椏的不正常,她似乎和導演走的很近,偶爾表現出來的親昵并不是一個演員和導演之間該有的,這樣的情況他見得實在太多了,別說是女人,有不少長相柔美的男性為了博出位也會委身導演身下。
這在好萊塢實在是太常見了,所以當朱迪椏不停來找小姑娘的時候,托比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再加上小姑娘的長相確實很漂亮,這種不安被進一步放大。
“倘若發生什么,一定要及時和我們說。”托比叮囑道。
葉疏言點點頭:“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他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給哈維一個大驚喜呢。
布蘭妮從昏迷中蘇醒過來,后腦勺有一頓一頓的抽痛感,她茫然的坐起身,有些詫異于屋內的擺設。
“醒了?要喝水嗎?”正坐在床頭看書的約翰放下手中的書,看到女兒茫然的表情,被她隱瞞的不悅散去一些,給她倒了杯水:“哪里不舒服嗎?等雪停我們就下山。”
布蘭妮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干燥的喉嚨終于緩解了些,包子臉皺成一團,斷層的記憶終于恢復,她的臉上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爹地是米拉把我打暈的!”
約翰看到女兒黑了一片的臉色,冷靜的點點頭,表情冷漠:“她承認了。”
承認了?布蘭妮面露驚訝,不可思議的說道:“她打暈我干什么呀?”她們又沒過節,米拉是瘋了不成?
“她說你每天夜里出門,沒有鎖門害的她的狗跑了出去。”
布蘭妮驚訝的張大嘴:“每天晚上出去?我?我從來沒有出去過呀!我晚上出去干嘛?她瘋了嗎?編出這種毫無可信度的理由。”
沒出去過?約翰皺了皺眉,仔細的看向女兒的臉,看她毫不掩飾的震驚和憤怒確實不像作假,但米拉剛剛的神色確實也是情真意切,誰在說謊?
約翰把書放在桌上,做到布蘭妮的床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寶貝,你說實話,爸爸不會怪你,你真的晚上沒出門過嗎?”
“當然!我對這里又不熟悉,我晚上出門做什么呀。”布蘭妮不自覺伸手咬住自己的大拇指指甲,約翰見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出現,嚴肅的臉色忍不住放松下來。
布蘭妮有個小習慣,被人誤會時總會焦躁的咬自己的指甲,小時候糾正了好久,但她就是改不過來。
既然布蘭妮說的是真話,那么米拉說的就是假話?
“爸爸,是誰告訴布蘭妮我每晚都會出去?這太奇怪了,歡寶死的時候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說說我晚上出門沒關門才導致歡寶溜出去的?”布蘭妮敏銳的察覺到米拉的不對勁,不其然她又想到了科斯特說的話。
有人故意把歡寶放出去…
難道是科斯特和米拉說的?
“對了,斯科特先生找到了嗎?”布蘭妮問道,她被打暈的時候大家還沒回來,她自然也不知道之后發生的事情。
約翰露出遺憾的表情,神情悲傷的搖了搖頭:“他死了。”
“什么!”布蘭妮這下子真的被嚇到了。
死了一只狗也就算了,怎么連斯科特先生也死掉了?
“他被凍死在雪地里。”約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語氣低沉。
兩人陷入了沉默,死亡總是令人心情沉重的。
“能報警嗎?”過了一會兒布蘭妮問道,約翰搖搖頭,“大雪天信號太差,傳不出去。”
“對了,寶貝,你有注意過電話線嗎?客廳里的那個固定電話。”
固定電話?布蘭妮面露疑惑:“是那個金色的老古董嗎?”
“對,電話線被人拔斷了。”
“天哪,是有人故意不讓我們打電話出去嗎?”大雪天無線電話的信號不大好,但固定電話卻有可能打得出去,把電話線扯斷的行為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絕對是有人不希望他們和外界聯系。
會是誰呢?
“太可怕了。”布蘭妮感嘆了句。
“不要和沙西沃瑪走的太近。”約翰叮囑道。
說道沃瑪,布蘭妮像是想起什么,神情緊張的拽住爸爸的衣服:“爸爸,沃瑪可能不是他自己所說的村民。”她左右看了眼,拉過父親的衣服湊近他的耳朵說道。
約翰疑惑地發出個語氣詞。
“他說他的家在山腳下,但是我們來的時候山腳下明明沒有村子。”怕是沃西也沒料到布蘭妮和她老爸竟然會無聊到在山腳轉悠過好幾天。
“明明最近的村莊距離這里起碼五十多公里,但是沃瑪卻說他們家在山腳下,太奇怪了。”布蘭妮覺得那兩人一定有古怪,大冬天上山采松果也是挺奇怪的。
約翰皺眉,對于這個小小的旅團竟然如此錯綜復雜而表示不可思議。
他拍了拍女兒的腦袋:“不要想太多,也不好好奇。”他有信心能夠護住女兒,就怕到時候她旺盛的好奇心會給她帶來麻煩。
布蘭妮點點頭,顯然已經習慣老爸的教導:“不過還有一點,我懷疑殺死歡寶的人在我們之中。”
“嗯…應該是特納或者是普利斯。”約翰淡定的說道,惹來女兒驚恐的小表情:“爸爸你怎么知道?瞎猜的嗎?”
“前天他們回來的時候,身上有硝煙味。”一般人對于這種味道是沒什么感覺的,即便是聞到也會不以為然,但是作為摸槍摸了十多年的老兵而言,這種味道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應當是普通獵槍,味道有些重,所以即使被風吹過后依舊能聞到。”約翰解釋道,不得不滿足女兒的好奇心,免得她太過好奇而亂來。
“記住不可以說出去,也不能表現出來。”
布蘭妮捂住嘴巴,認真的點頭。
殺死狗的是特納和普利斯,那么殺死斯科特的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