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缺糧,倒有一樁好處,對于李嘉在瓊州府開辟荒田的舉動,大有裨益。
由于糧食的欠缺,所以許多走投無路的腳夫,只能接受李嘉的雇傭,從繁重的勞力中脫離出來,走向增加生產力的康莊大道而去。
前文說道,李嘉在白沙港附近買了上幾千畝的荒地,外加一座小山頭,這些土地可不是用來看的,他準備進行一場大規模的生產力勞動。
經過這次糧草的缺乏,以及衍生的一切事件,無不例外的告訴他,誰掌握了糧食,誰就掌握了整個海南,誰就是海南的,真正的王。
對此李嘉做的第1件事,就是從福建,篩選出占城稻,改良海南的稻種。
占城稻,在整個歷史上的鼎鼎大名,可不是假的,與普通的稻谷相比,習俗真的。
“稻比中國者,穗長而無芒,粒差小,不擇地而生。”
很多人都有誤解,以為北宋時的占城稻,是直接從占城王國進口的,但事實上這些稻谷已經在福建種植上百年了,北宋年間只不過是在大力推廣而已,其稻谷已經適應了中國的氣候,由旱稻,訓化成了水稻。
由于其高產,所以被農民廣泛接受,成為了現今的早稻,而中國本土的稻谷成了晚稻。
“占城稻在閩地一年兩熟,而而海南地廣人稀,土地肥沃,一年三熟也不在話下,若是推廣得力,海南之糧,幾年就可自給了!”
望著眼前這片被開墾的土地,李嘉感慨萬千。
海南之人,只會眼著于外界,想的只是想多造些船,多運一些糧回來罷了,而李嘉則不同,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眼前這數千畝的荒地花費了他數百貫罷了,若果真能一年三熟,其所產的糧食,足以供應整個白沙港了。
“郎君,按照您的吩咐,招募的雇農,已經有100來戶了,開墾這數千畝的土地,綽綽有余!”
“但他們對占城稻,卻甚是懷疑,畢竟一年三熟,太過于駭人,吾也有些不信!”
梁正看著郎君自信的模樣,心中的疑慮揮之不去。
“勿憂,等過上幾個月,你就會明白了!”李嘉極其自信。
“之前,吾就派人,去閩地進了一批種糧過來,挑的都是粒圓而香滑,冬種夏收,用不了幾個月,瓊州自然會拜服于我!”
“三大商會怎樣了?”
“自從砸了他們的糧鋪之后,他們也就老實了,在我看來主要是這兩天糧船入港的緣故,暫時的歇息罷了,肚子里指不定的憋著壞水呢!”梁正微微彎著腰,笑著說道,顯然已經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這次就饒了他們一命,等我們站穩了腳跟,就有他們好受的了!”李嘉冷笑道。
李嘉秉承著這樣一個原則,誰要是打我一拳,誰就要做好承受上百拳、千拳的后果,可以說是睚眥必報,也可以說是小氣。
“不錯!”蹲下身來,李嘉捏了捏濕滑的泥土,鼻尖涌現出一種腐爛的味道,這表明,這里的土壤很肥沃。
海南雨水充沛,雖然說是荒地,但不過一些泥濘的沼澤罷了,淤泥遍地,離開墾荒地而言,最是適宜了。
而且為了省力,特地買來了耕牛,開墾速度極快,與與往日人拉背扛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
“咦——”突然,李嘉看到一個稀罕的物品,竟然是曲轅犁,這樣一個古代先進的農耕工作,不由得令他好奇。
“什么時候咱們有這個物什了?”瞅著那群農民手中的鐵犁,李嘉頗為感觸。
“前些日子,儋州傳來消息,說是發現了一個大型鐵礦,您吩咐盡量的鍛造兵器。
你要求開墾速度快,沒辦法,鐵礦是富裕的,我就是從儋州運回來一些礦石,然后叫著幾個鐵匠,造了幾個鐵犁,畢竟比木犁快多了!”
李嘉臉上露出一些喜意,頗為鼓勵地說道:“你真是做的不錯,很好!”
儋州發現的鐵礦,李嘉自然是曉得的,這是石碌鐵礦,后世海南最大的露天鐵礦,開采便利,含鐵量極高,被譽為亞洲第一富礦。
所以,李嘉就吩咐,優先鍛造兵器,儋州自然聽從,將所有的鐵匠用作鍛造兵器,礦石卻是富余的,他卻忘了鋼鐵是第一生產力的道理。
農業對鐵的需求也是必不可少的,比如鐮刀鐵犁鋤頭等,有了它們,產量大增是一定的,而李嘉一時間卻忘了。
“生米恩,斗米仇,雖然雖然我允許他們用未來幾年的稻谷來換取耕牛,但是鐵犁也不能讓他們白用,若是無事,就讓他們挖溝渠,建陂塘。
海南雖然一年三熟,但雨水還是較多的,必要的水利設施還是需要有的!”
“這數千畝的土地,建幾個陂塘還是有必要的,可以養一些魚蝦,改善一下伙食!”
李嘉想著,腦海里不斷地涌現出大量的關于農業的知識,他幻想著,這里也能如自家那樣,水田環繞池塘,干旱時抽水灌溉放手,雨水過多,又進行排放去澇。
池塘邊,田埂邊,種上一些桑葚樹,孩童們歡喜地爬樹,為勞累了半天的親人,坐在田埂上,遞上一些酸甜的桑葚,犁地辛苦的水牛,則趁著這個功夫,溜進池塘中,快活地歇息著。
“您所言不差,瓊州多澇,陂塘是必須修建的!”梁正臉色一正,他這才想起,海南這非同一般的天氣。
“如此,那么溝渠也得挖深,不然容易堵塞!”
“你能想到這個,也是極好的!”李嘉點點頭,繼續指點道:
“你也是讀過幾年書的,眼光也不要局限于論語春秋什么的,多讀一些齊民要術、農書等,士農工商,農為根本,不可不察!”
“況且這些農夫,來自于各地,所行的方法也是不同的,若有益處良方,自然得多多普及,你來了此處,就是以糧為先,不惜一切手段,讓糧食增產增收!以糧為綱——”
“明年,開墾的土地必須達到萬頃,雖然這些土地不是我們的,但也不是別人的,屬于無主之物,先到先得!樹上我們的石碑,自然屬于我們!”
聽得此言,梁正渾身一哆嗦,原來還可以這樣做。
“可是,郎君,非我不為,但這百戶之人如何開地萬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