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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節 天意反噬、弟子回山

  有書則長無書則短。

  卻說聶鳳鳴與程石、袁華去往海外穩固境界之后,重新將造化秘境煉化了一遍的陳觀主也開始了閉關鍛器,如此一晃就是兩月光景。

  山中美景看不夠,等閑琉璃樹飛花。

  一日正午,穹頂之上異象顯化,一桿不下百丈的赤色槍影自天外墜下,直直刺入了辰翠靈峰。

  又數日,九地之下忽地傳來隆隆悶響,地脈震顫之際,一柄裹挾著烈焰的黑色巨錘虛影兀自升起,緊跟著也投入到了造化秘境當中。

  之后又過五日,游走于伏牛山周遭百里之內的天地靈氣倏然聚往一處,引得諸多低階武修好似離了水的魚兒一般,竟都有了窒息之感。

  如此三五個呼吸,當那柄凝于半空的羽扇虛影沒入秘境之后,眾人這才感覺好些,不過山中的靈氣若要恢復到原來的濃郁狀態,恐怕需要很長時間。

  后山草亭之中,舜易強自壓下心底的震撼,他的造化境道念自然可以窺破秘境的禁制,見到陳景云接連煉出了三件道器,老龍欽佩之余只覺一陣口干舌燥。

  坐在對面的文琛雖然沒有舜易的修為,但是猜也能夠猜出個大概,贊嘆道:“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這兩句說的恐怕就是閑云老弟了,三族大能皆不足論。”

  曇鸞同樣感觸良多,笑道:“既然武尊大人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我看咱們這次就不要參與其中了,倒不如把精力留在以后。

  貧尼今次歸宗之后便會與三位師兄一同修補‘七寶琉璃幢’,以便將來在關鍵的時候顯一顯我佛門的威勢!”

  “哈哈哈!曇鸞師妹言之有理,老夫回去之后也會將全部家當盡數搬到槃土蓮峰上面,哼!到時若是事有不偕,便是破出宗門分家另過又有何妨?”文琛點頭道。

  文琛與曇鸞說的輕松,話里的含義卻是非同小可,紀煙嵐聽的心中溫暖,于是連連請酒,舜易與衛九幽也是各自暗贊,直嘆陳景云運氣太好,竟然得此良友。

  月朗星稀之時,造化秘境的大門轟然打開,志得意滿的陳觀主大笑著走了出來。

  一直操縱大陣遮掩天機的聶婉娘當先迎了上去,只是乍一見到師父重又霜白的鬢發,不由得悲從中來,一時哽咽不能言。

  “多大的人了,怎么還是這么愛哭?今次一時貪心,所竊天機太多已至承了因果,不過莫要憂心,你當為師的造化境是假的嗎?”輕聲安慰了弟子幾句之后,師徒二人便也移步草亭。

  看著陳景云故作無事的笑容,紀煙嵐只覺胸口一疼,想要出言責怪幾句,但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強作歡顏地吩咐蘇凝碧母女整備宴席。

  “傷了本源了?”文琛一臉擔憂地問道。

  “不過些許壽元而已,它日自能補回,不礙事的。”陳景云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催促聶婉娘趕緊拿酒出來。

  見他似乎并無大礙,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文琛又提議要見識一下陳景云此番鍛造的重寶。

  豈料陳景云今次卻小氣的緊,任憑文琛等人怎樣的威逼利誘,就是不肯把寶貝拿出來,說什么寶物有靈,不易沾染主人以外的氣息。

  面對著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陳觀主,幾人雖然恨的牙癢,但也無可奈何。打又打不過,拼酒也不是對手,只得強自壓下窺寶之心,陪著陳觀主一同開懷暢飲起來。

  草廬之中好似自成天地,并不與外界相通,熏香輕繞時,陳景云今夜又得安眠。

  輕輕撫摸著道侶刀削般的臉龐,紀煙嵐不禁紅了眼眶,知道陳景云今次定然耗損極大,絕不似他口中說那樣的輕描淡寫。

  “也不知道那三樣重寶有何稀奇之處,想必品級還要在“蒼龍大戟”之上,只是因何沒有天劫降下?莫不是冥冥天意對靈寶失了感應?

  舜易老哥應該是知道的,方才酒醉之后聽他說了句——‘三個混賬小子也不知道修了幾世的福氣,竟能拜到這樣的師父!相比于老弟,吾不如矣!’

  哼!那三個孽徒!待他們歸來之后,定要尋個由頭好好教訓一頓!”紀煙嵐恨恨地想著。

  與紀煙嵐同樣做此想法的自然也少不了聶婉娘,剛剛歡宴之時,陳景云眼底的那一抹疲憊之意還是被她給瞧了去。

  “上次師父在與天機子一戰之后也曾鬢染霜白,直至后來境界提升,這才補足了壽元,不想今次為了鳳鳴他們,竟又不惜動用本源,那可是造化本源吶!用什么去彌補?”

  陳景云睡的十分安然,他能感受到紀煙嵐手上的溫潤,但是就是不愿醒來。

  太累了,好在最后關頭還是被他抵住了天意反噬,雖然過程兇險異常,但還不至于萬劫不復,而且終究被他得了三件至寶!

  這是真正的至寶,絕不是需要數量疊加并且輔以法陣的成套靈寶可比,盡管威能不及“驚云刃”和“浮生大盤”,但卻勝在初成、無主,正合三個弟子分魂化念煉做分身。

  累是真累,壽元也真的損耗了一些,不過修為與境界猶在,而且通過這一次的試探,他已經觸及到了那道冥冥之中的天意枷鎖。

  “不敢再去挑撥了,至少現在還需委曲求全,待到日后吧,日后只需再創《黃庭元功》,想必就能有些“較力”的本錢了”

  睡夢之中,陳景云的一點不滅真靈猶自思來想去,恍恍惚惚間,不覺已是數日。

  “何事如此吵鬧?哦!原來是婉娘在教訓三個師弟,這臭丫頭,下手也沒個輕重”

  “誰又惹到小靈兒了?怎么哭哭啼啼的沒完了呢?瞧把這孩子給委屈的”

  “咦?我的乖徒孫怎么也跟著哭起來了?這還了得!”

  聶謫塵的一聲哭嚎徹底把陳景云從光怪陸離的夢境中給拉了回來,“蹭”的一下自塌上躍了起來,閃身就出了草廬,倒把紀煙嵐給嚇了一跳。

  一手抱著撲進自己懷里的小徒孫,另一只手抵著季靈的額頭,不讓她把眼淚鼻涕蹭到自己身上,再看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幾個弟子,陳景云不禁哈哈大笑。

  眼眶紅紅的柴斐修為提高了不少,雖然未至七轉巔峰,但也相差不遠,身形也不似以往那般癡肥,想必一直在用功修行。

  聶鳳鳴與程石、袁華則是模樣凄慘,鼻青臉腫不說,連身上的道衣都是一條一條的,三人一見師父終于不再昏睡,大喜之余,全都把頭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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