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茅屋看起來孤零零的,而且隨著輕風的刮起,屋檐處一根根散亂的稻草,在隨風而動。
一株株龍血花,就是以那間茅屋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生長。
不止如此,在此地還充斥著渾厚驚人的靈氣。
因為龍血花的生長,就需要澎湃的靈氣。
移步到此地后,北河能夠清晰的聞到,那股濃郁到極致的龍血花氣息。
這讓他下意識的查看了一番靈獸袋中夜麟的情況。
若是龍血花的氣息太過于驚人,對于夜麟來說是有著巨大影響的。當日他剛剛踏入這處空間不久,夜麟倒是還好,但是那只獨目小獸,幾乎已經失控。
好在北河將二者收回了靈獸袋,這才避免了獨目小獸直接瘋狂無法自拔。
思量間北河踏入了龍血花海,邁步向著那間茅屋走去。
龍血花這種東西,是一種極為奇特的靈植,此物能夠嚴重影響靈獸還有魔獸的心智。
而且此花極為難以培育,幾乎只能夠在野外生長,并且還無法移植。這就更加突出了龍血花的價值了。
不止如此,龍血花在生長的過程中,就會散發出奇香,所以往往尚未成熟,就會引來魔獸或者靈獸將其吞服。那個時候魔獸或者靈獸體內的血脈,就會被激發,只要運氣好,說不定能夠增長潛力。
這也是當初那冰銀族老嫗,在發現北河身上有龍血花氣味后,對著他窮追不放的原因。
眼下北河腳下的大片龍血花,每一株都鮮紅似血,全部處于成熟的狀態,這就極為罕見了。
成熟狀態龍血花散發出來的花香,藥效對于魔獸以及靈獸而言,是難以想象的。
之前北河就奇怪,為何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龍血花的味道,會讓諸多魔獸直接失控,就連一些高階魔獸亦是如此。
原來是因為此地的龍血花,全都是徹底成熟的狀態。
他曾聽聞,龍血花成熟后,就不會再繼續生長,也不會死亡。現在看來果然如此。因為此地的每一株龍血花,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差不多,形狀大小也相差無幾,他也沒有發現枯萎的存在。
讓北河松一口氣的是,行走在龍血花的花叢中,周圍并沒有任何禁制波動。
想來也是,已經有一座極為高明的幻陣和迷宮陣守護,倒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禁制。
不消片刻,北河就來到那間茅屋之外站定。
思量間只聽他輕咳一聲:“咳咳…”
接著他就站在原地等待了起來。
只是跟他想象中一樣,良久過去,面前的茅屋都寂靜無聲。
見此北河猜測這地方應該沒有人,否則他在外面將近一年的時間,對方早就發現他了。
于是就見他一揮手,放出了季無涯。
隨著北河的令下,季無涯向前行去,伸出手推在了茅屋的木門上。
“嘎吱…”
木門在季無涯一推之下,就向內打開了,只見茅屋中極為昏暗。
北河目光向著屋內掃視,就看到了一張簡易的木桌和一張木凳,同時還有一張石床。
讓人一驚的是,在石床上赫然有一具白色的枯骨,并保持著盤膝而坐的姿勢。
“這…”
這讓北河震動之余,心中的警惕更甚。
他將神識探開,沒入屋內后將那具枯骨給籠罩。在神識的探測之下,他發現那只是一具死去多年的枯骨而已,并沒有任何生機。
甚至因為此人死去的時間過長,枯骨都出現了腐朽的跡象。
季無涯邁步就踏入了其中,并在屋內一番掃視。片刻后,發現季無涯無恙,北河也跟了進去。
站在屋內,他終于能夠目睹一切。
只見在茅屋內除了之前他看到的外,還有一面水缸,放置在茅屋的角落中。
水缸中有一種乳白色的液體,宛如活泉一般輕微晃動。
北河對于石床上那位的身份,生出了一絲好奇。他猜測或許此人是看守這龍血花花海的守花人。
生出這個念頭后,他心中就下意識一沉。暗道這守花之人,不會也是被困死在此地的吧。
如果是那樣,就連這位都出不去,那他恐怕更加沒有希望了。
北河走上前來,將石床上的那具枯骨仔細的打量。從骨架上來看,這應該是一個異族男子。
此人最直觀的特點就是,一雙手掌奇大,十指更是他的兩倍長。而且頭顱也碩大無比,天靈上還有一些奇異的紋路。
雖然看不出這修士的來歷,不過他從尸骨上,一眼就看出了沒有外傷。另外,從一處骨頭微微腐朽的地方,他發現這具尸骨是由內而外開始腐朽的。
這就說明,這具尸骨的主人,生前應該是壽元到了自行坐化。
一念及此,北河心中再次一沉,這就更加符合這位應該是被封死在畫卷空間中的猜測。
另外,石床上除了這具枯骨之外,并沒有任何衣物,或者是儲物袋之類的。
“咦!”
就在這時,北河突然間注意到,在枯骨所躺的石床上,竟然有幾排細小的文字。
只是這些文字極為生僻,并非天瀾大陸,以及他所熟悉的其他族群的文字。
對此他感到極為失落,若是他認識這些文字,就有可能通過這些文字解讀出此地到底是什么地方,對于他如何離開,有著極大的幫助。
“哎…”
北河搖頭一聲嘆息,只覺得是天意弄人。
不過就在他如此想到之際,其腦海中嗡的一聲,仿佛什么東西裂開了,一股新的信息,狂涌進入了他的識海中。
與此同時,他看著石床上的那一排文字,神情也發生了變化,此刻竟然能夠讀懂。
“弟子枯守龍血花五百四十一載,雖不知何故,始終無人前來交接任務,但弟子也幸不辱命,沒有造成一株龍血花的損失。弟子壽元已盡,望師門看在弟子盡忠職守的份上,善待弟子家眷…”
“這…”
北河無比震動。
回想起之前他腦海中,多出來的一股關于石床上文字信息,他剎那反應過來,那是他吞噬了燭亡后,對方一些被封存的記憶,在他目睹這些文字后,自行解開所了,所以他才能夠讀懂這些生僻的字體。
燭亡乃是吞噬了諸多低階魂煞,才成長起來的魂煞統領。而魂煞乃是修士死亡后,肉身中所誕生。而且一些魂煞,的確能夠保存少許生前的記憶。
這些文字的信息,應該就是燭亡吞噬的某一只魂煞生前的記憶了。
北河心中先是為能夠讀懂這些文字感到驚喜,不過緊接著,他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
因為從石床行文字的字里行間中,他已經看出石床上那位,的確是因為這處畫卷空間無法開啟,所以被封死在此地。
思量間,他就繼續往下讀。直到將最后一個文字看完,才停下來。
雖然這具枯骨只是說了一些此地的大概情況,可是北河也有了諸多的推測。
原來封印他的畫卷,乃是一個宗門的空間法器。而這件空間法器極為奇特,是專門用來種植龍血花的。
這讓他極為不可思議,龍血花可以說無法種植,但是一個宗門,竟然煉制出能大范圍培育此花的空間法器。
另外,石床喪那位是是此地的守花之人,按照宗門的規定,駐守此地的人三十年輪值一次。也就是說,那位在畫卷中待三十年后,就會有人前來替換。
可是此人卻在畫卷中,被活生生封印了數百年之久,直到壽元耗盡。
對此北河也有所猜測,或許石床上這位的宗門,出現了什么變故,導致無人接替他,才有了這種結果。
思量間北河想起了當年他在魔云海溝中,跟燭亡廝殺之地的那艘墜落的飛舟法器。
他暗道那艘飛舟法器,莫非就屬于石床上這位的宗門所有?
而飛舟法器墜落后,其上的諸多修士也不知什么原因,全部隕落了,才沒有人在三十年后,接替石床上這位。
另外,飛舟上所有修士隕落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肉身中誕生了魂煞,諸多魂煞相互吞噬,便有了燭亡這位魂煞統領。
這也是他吞噬對方后,能打開生前被封存的記憶,從而讀懂石床上文字的原因。
越是如此想到,北河越是覺得他猜測的不錯。
因為那畫卷法器,乃是燭亡在那艘隕落飛舟上發現的,這也符合他的推理。
只是即便知道了這一切,這對他要掙脫眼下的困境,也沒有絲毫的幫助。
“不對,或許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
緊接著,北河就宛如喃喃自語的開口,并且眼中還生出了一絲激動。
這畫卷法器自成空間,而且此地內部的陣法運轉后,能將外界的靈氣給吸收進來,培育龍血花。
若是他能夠將此地靈氣給全部吸收,那么畫卷法器就會運轉內部陣法,吞噬外界的靈氣或者魔氣補充進來。
畫卷法器應該遺落在萬靈海的深處某個地方,此物吸收周圍的魔氣后,應該會引起一些動靜。
北河只希望此物引起的動靜,能夠讓修士或者一些魔獸注意到,那樣他就能夠靠他人脫離此地了。
心中如此想到時,他立刻盤膝而坐,運轉起了天魔吐納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