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野上下皆“風聲鶴唳,”因為涼國,被當今天子看作是掣肘燕晉兩國之戰略盟友,如今居然叛變了。
朝廷領軍將軍,童縣侯,得兵符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涼國助其平定秦戎,可誰知先鋒部隊甫一進入秦川地界,便遭到埋伏,損失慘重,長安校尉亦在此戰役身死。
廟堂之上,戰報傳來的消息讓人震驚不已,那場戰役直接導致入涼關口的失守。
大周三千精銳士卒僅僅依靠勇力,勉強撤了回來,短短半個時辰,十之去七。而對方還只有兩千余人,最后還剩下兩百余人。
等到長官再次派兵想去奪回關口時,已然是大勢去矣了。
涼關關外,是左都中郎將柳倓負責都統的軍團,軍團核‘甲卒’步兵二萬,弓弩手五千,破城部隊二千,‘鐵顱’騎兵一萬。從人到馬皆負重騎,位列分明,人馬俱靜,只有大風吹動纛旗呼呼作響之聲。
在虛數三萬大軍的前方,坐在高馬上眺望關門的,就是被朝野上下褒貶評論的左都中郎將柳倓,在最初的時候,就連晉王都夸贊他是將軍之才。
雖然這位柳將軍戰功顯赫,但后來卻因為與貴胄士卿們素來不對付,屢屢受到彈劾...所以止步于中郎將。
而這位只想為國效忠的柳將軍從來不覺得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地方,只要有仗打,軍功,黃白之物都可以不要。
柳倓前方不遠處,正是那剛剛結束這場武關之戰的士卒,一個個臉上血跡斑斑,身上鎧甲皆已損壞,明顯是剛剛這場戰斗存活者。
領頭者拖著臃腫如豬一般的身材,愈發顯得猙獰。
柳倓與身旁幾騎策馬而出,對面的殘余歸來的幾百士卒齊聲下跪:“罪卒參見將軍。”
這位戰功赫赫卻無實名的“將軍”向前方眾人做了一個軍中手勢,示意眾人不必行禮。
然后他咧了咧嘴笑言道:
“諸位是我軍之先鋒,探明敵情以供我等應對之法,如此怎么能說是罪過?”說著他向前一步,做了一個虛扶的手勢。“我們誰也不知道涼國會叛...領軍將軍沒說,探子們也沒說...看來這件事情他們籌劃已久了。”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因為我們此時面對的不再是游行大漠,只有一身蠻力的秦戎...而是有著與我們一樣,有著文明,有著信仰,有著學識涵養的整個國度。”柳倓站起身來,向眾人開口朗言道。“涼國國境一定險峻重重...我們此番貿然入局,恐難身退。”
“柳將軍的意思是?”坐中有一將站了出來,沖柳倓抱拳,然后問道。
“我先想聽聽諸位的意見。”柳倓并沒有正面回答那位將領的話,而是拋出一個問題,然后再向那位提問的將領說道。“伯德,就從你先開始。”
“我認為此時應回函入洛,增添援兵,而我們便在此處駐扎,嚴密監視敵人的一舉一動。”那被稱作伯德的將領半跪抱拳,回答柳倓。
“屬下不這么認為。”又有一將從座中站了起來,高聲反對伯德的建議。“且不說朝廷有沒有援軍,便是在此地駐扎,也很難辦到。”那將領頓了頓,又開口道。“這個辦法對軍中糧食消耗巨大...洛中那些大夫本就與中朗將不對付,如今請求援軍,還不知道要被他們推到什么時候,屆時糧草稀缺,援軍未至,豈不是白白推延戰期?”
“我們尚且只有三萬不到的兵力,其中騎兵居多,如何破關?”那伯德不依不饒,直接點出軍中劣勢。
是了,原本的打算本就是入涼關后所遇見的涼州平原...這里可以充分地借助騎兵的力量突進...原本大軍有些疑惑武氏菩給他們配置一萬騎兵的用意...如今看來,武將軍是早有猜測這涼國可能背主。
可惜沒有猜到敵人居然會埋伏再武關到涼州平原中間這一段峽谷之上。
“如今將軍他們到哪了?”柳倓并沒有接上話,反而是問起了武氏普的行蹤。
“稟中郎將,前方戰事來報,領軍將軍率軍強破秦嶺關,意圖讓大軍直逼涼川腹地。”一小將從座中站起,匯報給中郎將。
“既然大將軍都入了這個局,諸位以為如何?”柳倓又看向諸位將軍。
“唯有破關,方可再與將軍呈夾擊之勢,直逼武威!”伯德看了看柳倓指著的地圖,恍然大悟。“領軍將軍早有先謀,算到那涼國會叛,所以提前落下了我們這步棋?”
“諸位,戴甲,強破涼關門!”柳倓起身拿起一旁的頭盔,大聲吩咐道。
.........
“殺”一股肅殺之氣好似直逼遠方的涼州的腹地。
童縣侯此時正坐在馬上,研讀著手中的孫氏兵解。
而靠近他的一名甲士正在走神....他想起剛剛入關的時候,關門守軍才兩萬人...破關之快猶如神助。對方守關將領更是被隨意擒獲,被斬頭祭旗前還使勁大罵將軍是個大騙子,結果將軍只是一腳就踹掉那人半口牙齒,回罵了一句,‘老子說兩萬就是兩萬,童叟無欺,這樣的老實人你也有臉罵騙子?!
旁邊另一個甲士,拿刀柄頂了頂這個莫名其走神的家伙笑道:“嘿,醒醒,醒醒。想什么呢,嘴都咧到了耳朵后面了,老燕,你這腦袋里又在想些什么花花腸子呢,該不會是想著攻破他涼國,搞幾個公主回去當小妾吧,啊?你那小身板受不受的住那“亡國之女”的仇恨壓力啊!”隨之旁邊眾人一陣大笑。
被稱為老燕的甲士只是有些憂心忡忡:“滾滾滾,老許你他娘的是看不起我老燕,全都來我都受得住!我只是擔心有詐...你們不覺得這關破的有些輕松?”
又是引發眾人一陣哄笑。
“行了,進軍,將軍都沒說啥呢,你這字兒都不認得的老漢想啥呢?”
老燕撓了撓頭,也沒再說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