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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給泗水君的一封信

  商無忌尋思著老板你是在搞我嘍?現在好不容易事業走上了正軌,眼瞅著只要老妖怪勾陳嗝屁,這通往江陰邑的,絕對是康莊大道啊。

  結果你特么還打算出去浪?

  “首李,事業有成之后,什么公主不能玩?先忍忍吧。”

  “滾!”

  李縣長瞪了一眼商無忌,“忙你的事去,薛城的君子們怎么殺,你還是先好好琢磨吧,你還管起我的個人愛好了?”

  有心繼續勸說,可一想薛城那邊還真是麻煩事比較多,商無忌又轉念一想,妹夫老板就算再怎么饑渴,隔著百里千里的,陳國公主再美,褲襠也夠不到啊。

  想通之后,大舅哥頓時哼著小曲兒飄然離去,之前戴季子被老板五下捅死的怨念,也是煙消云散。

  而戴季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五刀捅死,卻很是震驚到了一幫大夫和將軍。

  尤其是那些喜歡說閑話背地里編排聯合總司令的,這時候已經冷汗淋漓背皮發麻了。

  誰能想到猛男是各種意義上的猛啊,除了勇猛,他還兇猛啊。

  “戴季子…就這般被殺?”

  “宋人至,上將軍亦至,戴季子當面,不由分說,五刺而斃!”

  “嘶…”

  夠狠。

  然而鱷人、勇夫們則是相當的淡定,這種場面,習慣了。

  屬于基本操作。

  要不然能把沙哈給培養出來?這都是首李的英明領導、以身作則啊。

  此刻,諸國將軍和大夫們心情極為復雜,既對李解瞧不起,又對李解相當的敬畏。這種感覺,就跟他們的祖先面對楚國時候一樣。

  一毛一樣,沒區別。

  只不過吳國猛男顯然要比楚國的祖先要給力得多,兇悍到了極點。

  “諸君以為‘抗宋援傅’一戰,可要完畢?”

  “事閉則散,今宋人割地賠款,已得太平。我等不可逼迫太甚,乃至宋人為‘哀兵’,到那時,戰火不休,非我等始愿!”

  “言之有理,旬日之內,倘使宋人散去,吾便率部歸國。”

  “倘若宋人言而無信,見我等散去,再起兵鋒,又當如何?”

  “自是再戰,為‘仁義’,何惜哉!”

  列國將軍和大夫們都是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只是眼神之間的交流,遠比嘴巴還要頻繁。

  “旬日之內撤出,只怕是難以做到。我部行事,便聽從上將軍行事。倘若上將軍解散義軍,我部再行散去便是。”

  “荒謬,倘使江陰子一日不散,爾等便一日為其所屬?不知諸位是哪國人啊?”

  “上將軍行事嚴整,豈能操持小人行徑?”

  “呵…”

  有人不屑地嘲弄了一聲,都懶得繼續反駁。

  李解雖然是野人頭子,可接觸了這么久,自然也明白李解展現出來的能量,絕非是一個野人頭子該有的素質。

  從號召“抗宋援傅”開始,列國的損失、所得,實在是很難講得清。

  要說有所得,也的確是有所得,至少從江陰邑可以順利地進口“赤霞”,國君和卿大夫們,都很滿意。

  可要說損失…實在是一言難盡,從國中跟出來的民壯,就有不少被誆騙去了吳國江陰邑,甚至連江陰邑都未必去成,直接就是順著邗溝南下,在江北廝混。

  再者雖然可以從江陰邑進口“赤霞”,付出的代價并不是只有出兵出錢出戰,為了獲得更多的“赤霞”,顯然要拿出更多的東西來交易。

  而新設的市場,江陰邑幾乎就要獨享其中的一項特權,即優先交易權。

  想要“赤霞”?可以。但是你的特產,江陰邑如果要采購,就有優先權。

  只要列國一天沒有突破“赤霞”印染技術以及染料配方,那每一天都得受吳國王命猛男的制約。

  沒辦法,士大夫們可以不要“赤霞”,但諸侯們是要的,入土為安的時候,可以少搞一點青銅器,里里外外總體而言,是省了錢的。

  畢竟相較于青銅,還是絲綢容易搞啊。

  列國諸侯除了為自己考慮,也是喂子孫后代考慮,更為自己的國家財政考慮。

  要不是怕被人狂噴,有些諸侯恨不得隨便燒兩下就埋了拉倒,根本沒必要在喪葬上花費那么多錢。

  就算死后有黃泉有鬼神,他們也是認了的。

  活著的時候已經夠艱難了,又何必管死了之后的世界呢?

  不過這樣想的諸侯,大多都是小國,本身君主活著的時候也過得不咋樣,自然就沒那么多心思去考慮死后的事情。

  比如郠國,國君混得跟村長似的,平日里吃點肉都要思量再三,全靠人品好,國人才寧肯出去打工,也要籌錢給郠國國君搞一套好的青銅器到時候死了陪葬。

  換成稍微不會做人一點的,基本上就只能指著李縣長的“大紅01”來救命挽尊。

  否則入殮下葬的時候,實在是太寒酸了。

  正因為列國國君有了種種想法,所以“正義聯盟”內部,雖然有跟豬八戒類似開始吵吵要分行禮散伙的,也有打定主意跟李縣長一條路走到黑的。

  “諸君!薛國土地一事,上將軍已有策略!”

  一幫人在逼陽城內互相傷害的時候,有人沖到了“正義聯盟”的茶餐廳,大聲地宣揚起來。

  “薛國土地?!”

  “已有定策?!”

  別先不管,這戰后的戰利品瓜分,那肯定不能少了的。

  之前嚷嚷著要旬日之內趕緊回國回家的,這時候也閉了嘴,一個個豎起耳朵傾聽。

  “薛國土地,非逼陽國所有。薛侯所降非吳國猛男,乃義軍首領也!”

  一句話,就點明了其中的區別,如果薛侯是跟大吳猛男江陰子投降的,那么這薛國土地,就算是吳國的啦。

  可薛侯是向聯軍總司令李解投降的,那么這事兒,就得說道說道。

  李解是聯軍統帥,也就是“上將軍”,那么薛國投降之后,這土地,就歸聯軍所有。

  于是只要聯軍存在,那么作為聯軍的股東之一,也就是出了“義士”來為了正義而戰的國家或者組織,都能從薛國的土地產出上,享受應得的一份。

  可只要有人散伙,有人撤出,那這事兒就到此為止,薛國土地的產出,就跟撤出聯軍不做“義士”的人無關啦。

  “這…這薛國土地,以后是地上無國,民上無君?”

  有人一臉懵逼,這算個啥?

  “上將軍言,‘義士’既存,此后薛國故土,便是‘義士之國’。只是國無君也。”

  “國豈可無君?!”

  “以后薛國之土,如何稱呼?”

  “上將軍特命我來通傳諸君子,前往大營公議?”

  “公議?”

  “公議。”

  茶餐廳內外頓時洋溢著快活的氣息,之前嚷嚷著要如何如何的,此刻都是眼睛放著光,連說上將軍這個人真是好啊真是贊。

  一群人屁話少說,直接出了門找了交通工具,直奔逼陽城外。

  也是這個時候,商無忌帶著一隊鱷人,前往薛城。

  與之同行的,還有薛侯的親弟弟,薛儀字叔德,原本封地靠近尼丘山,又稱尼丘儀,不過薛國國內,大多稱呼他叔德儀。

  叔德儀陪同商無忌,就是為了做個見證。

  “商子,薛城之內…當真要行酷烈之事?”

  “只誅首惡。”

  商無忌看著前方,很是平靜地回答叔德儀。

  “唉…”

  “叔德,商某此刻所言,汝未必信。不過,日后汝便知曉,乃兄之決斷,可謂英明至極!”

  “亡國之人,豈敢妄想。”

  “呵呵呵呵…”

  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商無忌笑得很是詭異。實際上商無忌是很羨慕薛侯全家的,能夠得以保全不說,整個薛氏將來的發展,絕對比窩在薛國要強得多。

  薛國外有強權,內有山頭,薛侯這個國君的作用,大部分時候就是個擺設。所謂體面,也就只是表面上的那點禮遇。

  真要說論影響力,薛侯全族都還比不上商無忌一個人。

  至少商無忌在江陰邑忙活起來,是事關十幾萬人吃飯的事情,還有進進出出吳國成千上萬商隊的利潤。

  只要商無忌想,許諾一點蠅頭小利,想要一年到頭三百多天,天天有刺客行刺薛侯這種小國之君,毫無壓力。

  商無忌走到這一步,那是眼光和妹妹在發揮作用,真要說自己的才能,很多時候,都是在老板搭起來的框架中,才能完全釋放。

  因為李解提供的舞臺,就他媽一張白紙,隨便畫,畫出什么來就是什么。商無忌負責作畫,李解負責出去吹牛逼并且毆打客戶,逼著客戶認這些畫是藝術,然后掏錢。

  不掏錢就是不尊重藝術,不尊重藝術…你還是人嗎?你還是君子嗎?

  邏輯自洽,完美!

  “口令!”

  薛城城門內,有勇夫大聲地喊道。

  城外,車馬停當,鱷人陣列,只是程序還是要走的,沒有口令,就不能換崗、交接、放行…

  叔德儀每每看到這些明明是野人,但是行事卻一絲不茍的江陰邑鱷人、勇夫,都有一種荒誕的錯愕感。

  因為鱷人、勇夫表現出來的專業性,根本不是薛國乃是宋國部隊可以比的。

  不只是技術上的專業性,還有職業道德。

  “今日口令:鷹眼不是七武海。”

  “口令正確。”

  咔噠。

  城門緩緩地被打開,薛城并不高,薛城也不大,所以城門設計上比較傳統老舊。熟悉的故鄉城門被打開之后,叔德儀老淚縱橫,內心簡直痛苦無比。

  然而商無忌只當沒看見,入了城門之后,持符節道:“首李令!”

  “是!”

  不僅僅是鱷人、勇夫,“義膽營”的人都是老老實實地過來聽命。

  作為隊長,賈隊長神色緊張,額頭上冒著汗,像商無忌這樣的大人物,他是半點不敢怠慢的,只有分外努力,不斷錘煉專業和忠心,才能贏得信賴。

  越是更鱷人、勇夫混得久了,賈隊長越是明白,在猛男麾下拍馬屁,光靠一張嘴是不行的。

  當然自己要是個美女,那只要再加一張嘴,就能讓猛男兩頭滿意。

  可惜自己不是美女啊,家里親眷也是奇形怪狀,還不如“白沙村”的肥婆們好看,這就沒啥指望,只能靠才華!

  “貴,名城中諸族之長,前來此處相聚,就說商無忌奉命前來,與諸君共商大事!”

  “貴,遵命!”

  領了符節,賈隊長帶著“義膽營”的人立刻散去。

  隨后,商無忌又道:“哼,城外祭祀泗水君可有準備妥當?”

  “壘土筑臺,一應祭品,皆以妥當。”

  “好,稍后見機行事。”

  二人眼神交流,饒是叔德儀早就知道這回過來是干啥,還是感覺心驚肉跳。他面對商無忌的時候還好,可面對沙哼,整個人都是不敢說話。

  沙哼也是一員猛將,話不多,可能夠把戴國旅賁直接打到崩潰,絕非等閑之輩。

  時間很充裕,商無忌直接讓人忙活開來,準備好了大量的馬車,至于跟著過來的那批鱷人,則是四散出去,帶著候補鱷人以及逼陽城的一隊“義膽營”。

  除此之外,東城門也有一隊人馬前往,由沙北帶隊,還有投降的戴國旅賁。配合沙北的,是戴國旅賁中士沙飛。

  這是投名狀,得讓人手上見血。

  沙飛在戰場上都沒有現在來得緊張,他以為大吳猛男是要讓他來薛城屠城。

  路上忐忑無比,幾次和沙北交流,都是雞同鴨講。因為沙北聽不懂沙飛說的話,而沙飛雖然能聽懂一些沙北的話,但詞匯量太復雜太多,雙方大部分時候如果沒有翻譯,就只能靠猜外加比劃。

  不過有一點沙飛可以肯定,李解不是讓他過來屠城。

  至于其他的,也管不了那么許多,只要不是屠城,屠什么都行,他下得去手。

  嘩啦。

  沙北抖出了一張薛城分布圖,首先告知了沙飛東南西北方位,然后在地圖上點了點:“徐氏、宋氏、魯氏,此三族,為薛城地主。”

  “全殺?!”

  “不,只誅首惡。”

  這話說出來,沙飛只覺得難受無比,不過這不重要,現在他是江陰邑的一員,戴國旅賁也不用去死,只需要去淮南種地。

  “等一會,會有信號。”

  “信號?”

  “少待便是。”

  “是。”

  沙北沒有解釋信號是什么,沙飛也很奇怪,吳人靠什么通傳南北東西?薛城再小,跨度也是幾里地,靠快馬可未必能夠應變。

  難道是號角?

  號角的確是可以。

  沙飛這么想著,卻見沙北上前叫門。

  “口令!”

  “今日口令:鷹眼不是七武海!”

  “口令準確!”

  數量不小的隊伍陸續進了東門,不過沒有直接進入鄰里之間,而是在甕城中呆著,靜等命令。

  這一刻,沙飛很是緊張,在甕城中,要是被殺,那是真的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不過大概是知道沙飛怎么想的,沙北就跟著他一起站著,讓沙飛終于一顆懸起來的心放了回去。

  等了許久,從甕城中能夠聽到城內的街道上,應該是有熱鬧的歡笑聲。有說有笑的,是薛國本地方言,沙飛仔細聽了聽,應該是住在東城的貴族之家。

  沙飛疑惑地看著沙北,然而沙北就是傻站著一樣,不僅僅是沙北,其余鱷人也是老老實實地休息,既不喧嘩,也不吵鬧,或站或坐,很是規矩。

  內心不由得地佩服,可這時候也不是拍馬屁的時候,沙飛覺得有點奇怪,既然要下手,這時候那些人走上了大街,豈不是一波就能帶走?

  這些飄逸儒雅的食肉者,到了大街上,怎么可能擋得住如狼似虎的鱷人、勇夫呢?

  疑惑叢生,可又不敢問,只能跟著靜等。

  此時,商無忌看著沙漏連續走了幾遍,頓時冷笑:“傲慢自大,老大世族也。”

  叔德儀眼皮跳了跳,連忙道:“城中有幾家,乃是大國宗親,若是侮辱,只怕引來憎恨。”

  “大國宗親?”

  商無忌笑得更是暢快,“是秦國還是晉國?是齊國還是楚國?當世大國,哪個跟我大吳國沒打過?”

  就算是秦國,也是跟吳國碰撞過,只不過是在楚國的地盤上。

  也就是吳國地理偏僻,要是在中原,早就被圍毆致死。

  “城中徐氏、宋氏、魯氏、衛氏、鄭氏…”

  “叔德,不必擔憂。汝為吳人,何懼宵小?”

  叔德儀臉皮一紅,頓時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商子所言甚是。”

  別說是叔德儀,就是薛侯,這輩子處理國內的屁事,都要小心翼翼地琢磨會不會熱鬧了國中大族。

  叔德儀連國君都不是,就是尼丘山下的一個土鱉,靠著一點微薄賢名混飯,自然也不敢得罪這些老牌家族。

  但是商無忌作為外來戶,壓根不怕,甚至有點不屑。

  他現在是有點明白老板的感覺了,反正沒什么感情,又沒什么交情,殺起來哪有那么多猶豫。

  最多就是物傷其類,大家作為人類的悲傷之情,可能會有一點,但很快這種悲傷之情,就會被理性碾壓。

  篤篤篤篤篤篤…

  一輛輛馬車的聲音傳來,很快,就有插著字號畫著家紋的馬車出現在了視線中。

  商無忌抬眼看去,道:“魯氏倒是快。”

  “商君,有禮。”

  “魯子請。”

  作為文化人,商無忌和李解顯然是不同的,在這幫薛城地頭蛇眼中,屬于“自己人”。

  而李解?野人算人嗎?更何況還是“沙野”中的野人,那更是不通文明,不知禮數。

  吳國本來就夠野蠻夠lo的了,李解這條野狗,那更是野性難馴,無可救藥。

  “商君欲祭祀泗水君?”

  “主公‘刻舟求劍’,乃得福報,今還愿泗水君,亦是正理。”

  魯氏聽到“刻舟求劍”的時候,很明顯眼神一變,事關神靈,真真假假誰說得清?

  要知道當初是眾目睽睽之下,成千上萬人看到李某人跳入泗水之中,然后拎了一把吳鉤上岸。

  這就算要提前安排,怎么解決吳鉤在水下定位的方法?

  很多豪門家族都是想不通,雖然一直在懷疑,這是吳國野人玩的套路。

  可套路太過神異,也由不得有些家族子弟,也會去琢磨,這事兒吧,會不會真是泗水君幫忙?

  而吳國王命猛男李解,是不是真的跟泗水君有交情?

  要知道,聽說吳王勾陳的家中,養著一條白色的大鱷魚,也是神異非常,乃是江水祥瑞,所以吳國才這么強大。

  陸續聊了一會兒,又見各家馬車前來,家族子弟并沒有全部抵達,但也來得不少。女眷也有,而且都是端莊體面,并沒有交頭接耳四處喧嘩,偶有少女,也是在人群中穿梭著,好不熱鬧。

  整個畫面,簡直是溫情滿滿,洋溢著快樂和幸福。

  “諸子能來祭祀泗水君,無忌感激之至。”

  “商子言重。”

  “那…諸子隨無忌前往泗水,祭祀泗水君。”

  儀式感還是有一點的,彩旗飄飄之外,鑼鼓也是分外熱鬧,附近的野人們也來圍觀,鄉下人穿著鄙陋,好些個都是赤膊著上身,然后眼巴巴地看著祭壇上擺滿的各種肉食果蔬。

  因為野人聽書了,一會兒祭祀完畢之后,這些極品,是要分發的,多少都能分到一點。

  所以來的野人極多,有些甚至是宋國的野人,游過來打秋風的。

  “商子布置,甚是周全。”

  “過獎、過獎…承蒙主公看重,不可不察。”

  言罷,商無忌瞄了一眼來得各家人數,熟練不少,隨便哪一家也有五十到兩百人的護衛規模。

  總的武裝力量,大概也有三四千。

  略作盤算,商無忌頓時放心起來,三四千武士,都不夠一隊鱷人殺的,更何況,這一次過來,可不是只有一隊鱷人。

  勇夫、候補鱷人、候補勇夫、弩陣弓手、義膽營義士,數人頭都已經碾壓薛城地頭蛇,更不要說戰斗力上的差距。

  祭祀的流程有點奇怪,但和中原諸國還是大同小異,商無忌一通廢話說完字后,一卷祭文抖了出來,很長,用的是紙張。

  各家尊長都是面帶微笑,甚至還想著問吳人購買一些抄寫祭文的紙張,但是商無忌接下來的一番話,卻是讓他們臉色一變。

  “此乃主公手書,全是感謝之言。泗水君為主公之友朋,不可怠慢。諸子皆是飽學之士,又是本地名流,更是出身尊貴,倘若為使,必為泗水君所喜。”

  各家尊長都是愣住了,只覺得商無忌是不是瘋了,在說什么鬼話。

  然而鱷人、勇夫們甲具在身,早就小隊分組,將各家武士全部包圍住,同時候補鱷人、候補勇夫手持長矛,已經擺出了戰斗隊形。

  “請諸子送信!”

  “請——諸子送信——”

  鱷人齊齊大喝,刀劍加身,斧鉞臨頭,隨著商無忌手中盛裝祭酒的銅爵一拋,哐當一聲脆響,凄厲吼聲頓時四起。

  “商無忌——小人——”

  “商無忌!你大膽!大膽——”

  “吳國小人!你可知我乃…唔唔唔唔唔!”

  幾乎是一瞬間,凡是沒有繳械的武士,都是被第一時間刺死,剩下的武士立刻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那些氣度不凡的各族尊長,又怎么可能反抗如狼似虎的鱷人?

  只見一個個曾經的薛國貴族,或許是大夫,或許是將軍,或許是卿士,全都嘴里被塞住了布條紙團,這些布條紙團,自然就是商無忌所說的“主公手書”。

  至于上面寫了啥,商無忌都懶得看,說不定就是今天的口令:鷹眼不是七武海。

  也可能是之前的行動代號:蘇卡不列、麻色法克。

  但不管是什么,塞別人嘴里挺好用的,至于泗水君會不會看過《海賊王》,表示鷹眼怎么就不是七武海了?

  那就不是李縣長要關心的事情。

  反正泗水君也沒說“蘇卡不列”是罵人不是?

  咻——嘭!

  天空中,一道絢爛火花炸裂,城中,陡然喊殺聲四起!

  “恭送諸子送信——”

  “恭送諸子送信——”

  “恭送諸子送信——”

  祭壇之上,商無忌面帶微笑,看著滾滾泗水,隨著一聲聲的“撲通撲通”,那些個曾經的薛國貴族,就如此簡單地被拋入了泗水之中。

  四周野人原本想要四散,可是不敢,因為更外圍,還有賈貴帶著的“義膽營”在警戒。

  “諸子皆是謙謙君子,泗水君最喜才學高絕之輩,想來會留諸子些許時日。我等,便不必等諸子歸來。”

  言罷,商無忌拍拍手,道,“來人,祭品大派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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