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峽谷的風,擊穿了此刻,那凝聚在宴會上的曖昧氛圍。
穿著一身緊身皮衣,以及披著紅色披風的冷峻男子,踏著水波,從遠處走來。
他的皮膚有些黑,月光下,卻又似乎流動著獨特的光澤。
當看到他那幽深的眸子時,就像整個人的靈魂,都會被拉扯進去一般。
原本還算熱鬧的宴會氛圍,此時為之一靜。
于美琪的左右護法中,右護法···云之樊到了。
他是修仙都市警衛隊的副總長,強硬應對妖魔一類的鷹派代表人物,更是在與妖魔爭鋒之中,殺出了赫赫兇名的殺神。
有眼尖的人,立刻便看到了云之樊的左手,似乎處于一個別扭的扭曲狀態,還貼著一些療傷用的符箓。
而他的右手,拽著的卻是一把殘缺的劍柄。
劍柄?
所有人一愣。
修為稍強者,再凝神看去,便不由的心頭劇震。
這殘缺的劍柄,赫然也是先天靈寶的碎片。
只是和侯衍拿出來的那枚,瞧不出痕跡,過于殘破的銅片不同。
這件碎片,有固定的形態,更加的‘完整’。
“這一戰···勝負已分。”不由的,所有人心中,都涌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似乎隨著云之樊的到來,這場令許多人都大開眼界的斗寶,也即將落下帷幕。
唯有一人,在人群中,似乎是低著頭,卻是在冷笑。
這些人,似乎是因為習慣性思維的問題,搞錯了許多事情。
比如,于美珍又不是女主播,能睡的只有貢獻最多的榜一···。
固然,生日禮物的貴重與否,足以全面的體現一個人以及其背后家族、勢力所代表的實力。
然而,一切的前提條件卻是,需要于美珍自己喜歡。
她如果不喜歡···再貴重的禮物,又有什么用?
假如,她是一個失去了自我選擇,只能聽從家族安排的女子,那么這場生日宴會,應該也絕不是這般摸樣了。
云之樊大步的走到于美珍面前,健壯的手臂,抓住那珍貴的殘缺劍柄,攤開手心,目光深邃的望著于美珍:“這是我親自進入即將破滅的仙痕,尋得的寶物,孕育著小半條金之規則。”
“美珍!除了我,在場的所有人,都并非真心。所以,選擇我···你絕不會錯,更不會后悔。”
于美珍看著云之樊。
在看到他左臂的傷口時,眼中流露出了感動。
誰都不是鐵石心腸。
但凡還能稱之為人者,若是瞧見另一個人,愿意冒著生命危險,如此對自己付出,無論是否喜歡,多少都會有些感動的。
只是這感動,在片刻之后,便又轉化為了堅定。
隨后說道:“今日大家既然都有寶物送給我,那我也有一件寶物,送給大家鑒賞。”
“誰若是能說出它是什么,那我便將這寶物送給他。”
說罷之后拍拍手。
便有一位女侍,手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揭開托盤上封印的符。
一個古怪的金屬疙瘩,便出現在了托盤之上。
它似乎有些什么蹊蹺和古怪,卻又瞧不出個所以然。
于美珍那話,明面上是請大家鑒寶。
實際上,卻似乎還有另一層意思。
那些原本以為,自己已然沒有機會的人,此時內心也活泛起來。
紛紛仔細端詳著托盤中之物,猜想著它究竟是個什么玩意。
不過數息時間。
已經有人開始盲猜起來。
什么天外奇金,異域神鐵···這是屬于正常范疇。
特殊生命體,邪能寄生生物···這是腦洞大開的類型。
猜測是先天靈寶碎片的···這屬于無腦盲押。
最后大多數的視線,還是集中在了左右護法云之樊和侯衍的身上。
似乎大多數人,本能的就覺得,這是一次屬于他們的爭斗。
就連他們自己···仿佛也是這么覺得的。
“這就是一塊泥土!”
“再普通,再尋常不過。”
“或許,泥土之上,還澆灌了一些特別的染料,添加了一些人為的元素。不過整體而言···它就是一個廢物,一個沒有任何價值的玩意。”孟星河此時,突然開口說話了。
沉默了那么久,仿佛已經下線的孟星河,一開口便驚住了人群。
立刻,便有數不清的反駁,從四面八方傳來。
更有甚者,跳出了問題的核心,開始選擇人身攻擊。
侯衍和云之樊只是冷眼旁觀著,宛如看一個跳梁小丑一般看著孟星河。
對他們而言,孟星河這個來自青宵界的所謂少年仙帝,完全沒有任何的威脅力。
他們需要重視的,也僅僅只是彼此而已。
孟星河卻自發的端著酒杯,滿飲一杯,隨后指著眾人說道:“你們這些人,審題不仔細啊!”
“既然明知道,壽星公口中的寶物,實則暗示自己···那就應該知道,她需要的不是阿諛奉承,也不是腦洞大開的突發奇想,她需要的只是誠實而已。”
“你們都是修行高深之輩,以神念掃過這玩意,難道真的看不穿?”
“你們只是不愿相信,或者不想吐露而已。”
“這表示,你們既不愿相信她,也不愿對她誠實。這樣的你們,如何讓她放心,將寶物交出?”
于美珍美目放光的看著孟星河,似乎是有些滿意,卻又似乎還在遲疑什么。
侯衍卻說道:“不錯!這是一塊泥土,但是只要美珍愿意,我就要將它變成,整個世界之中,最珍貴的寶物,無人反駁,天地都不行。”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捧哏們,紛紛喝彩叫好。
云之樊卻更加干脆果斷。
走上前去,以劍氣劃開了自己的掌心。
數滴心頭血,被擠壓出來,順著掌心,滴入那泥塊之中。
迅速的,那原本平平無奇的泥土,竟然變得閃耀起了神圣的光輝。
強者的血液,本就是醞釀的龐大能量的寶物。
以自身心血澆灌,將泥土化作寶物,毫無疑問是在表達自己的態度和決心。
并且···比起侯衍的嘴炮,顯得更有執行力和說服力,是個狼滅。
“看···你們又錯了!”
“你們只是想著,將泥土變成寶物。”
“但是你們從未想過,問一問這泥土,她是否愿意變成寶物···我說的對嗎?”
“于美珍大小姐?”
此言之意味中,仿佛還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