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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互生魔、佛

  “既然如此···那小僧也唯有應下這件差事了!”須彌答應了!

  答應的這般爽快,沒有半點推諉,臉上也看不出半點的不情愿。

  天使男和揚天侓等人,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全都被迫噎了回去。

  “此間之事,小僧唯能盡一些地主之誼,至于如何定計,如何完成神域之任務,那還需勞煩諸位神域前輩才是。”須彌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很低。

  這反而讓揚天侓等人,越發看他不透。

  揚天侓他們看不透,林溪卻能看出一些端倪來。

  “這幾個人···怕不都是傻子吧!”分身楚凌霄,隔著玉鏡,看著玉鏡折射出來的畫面,忍不住冷笑。

  須彌是好人嗎?

  大概···是吧!

  但是絕對不是傻子,更不是輕易被利用的棋子。

  無限神域,揚天侓等人,將其視之位一切,敬仰它、恐懼它、向往它卻又抗拒它。表面上仿佛覺得神域對他們是限制,是壓抑。實際上卻為之驕傲,自覺因神域使者的身份,而高人一等,將之看作靠山。

  但是須彌卻只是將這當做一個跳板,一個尋常的平臺。

  這種根本上的認知區別,也就導致了,在處理同一個‘任務’時,不同的態度和手法。

  “他們死定了!”楚凌霄已經為這幾個人下了死亡判斷書。

  無論是孟星河出手,還是須彌出手,他們都死定了。

  “難搞的···是須彌啊!”楚凌霄先是眉頭一皺。

  隨后便將難題拋給了孟星河。

  隨著分身變多,雖然都是一個人,但是有些惡趣味,卻還是無法避免的蔓延開來。

  還在孟府的孟星河,此時已經將自身境界提升到了元神的層次。

  并且朝著真仙的方向努力。

  既然要釣的魚兒已經上鉤了,那么繼續保持一個孱弱的姿態,就變得很沒有必要。

  清空了整個孟府。

  林溪···或者說孟星河,在府中水榭內,擺上了茶具。

  他依稀還記得,紅玉最愛喝的,是云州產的春玉蘿,一種產量稀少,且并不主流的茶葉。

  孟府雖然沒有,但是神水宗卻有,林溪找人弄來了一些。

  又尋了一把二胡,林溪披頭散發,一身白衣,坐在湖邊就拉了起來。

  起初聲音猶如鋸木一般,屬實難聽。

  漸漸的,便成了一些曲調。

  又過片刻,初具神韻。

  半響之后,有了章法。

  不過小半日的功夫,孟星河的水準,便已然不差于那些在此道之上,浸淫了數十年的老手。

  動靜之間,一個小小的音符,都能有一股別樣的韻味。

  功夫到了骨子里,就是如此。

  新手照樂譜而奏,多都宛如胡亂堆砌。

  老師傅信手而為,便是胡亂演繹,依舊有動人心弦之處。

  念頭微動,便察覺到有人靠近,且并未隱藏行跡。

  手中的弓弦一蕩,更加流暢、激昂的曲子,便流淌出來。

  一身紅衣的和尚,順著起伏的波濤,步入了湖邊水榭之中,坐在了茶案對面,凝視著孟星河。

  他靜靜的聽著曲子,仿佛單純的只是被曲子吸引而來,并無其它的目的。

  等到一曲盡,余韻散去三刻之后,方才緩緩開口。

  “我聽到了繁華的興起和落幕,奔跑的風里,狂嘶的烈馬在荒蕪的戈壁里孤獨遠行,曾經騰然的狼煙冷淡在了歲月的殘骸之上,在夕陽下,仿佛還有未曾燃盡的余溫。”

  “那依然在飛旋的舞步,還有那激奮的羯鼓、肅穆的佛子,緩行的商隊,殘破的驛道,荒涼的古城,桀驁不馴的狼群,孤傲的鷹,還有如血般的葡萄酒,蒼涼···而又斑駁的城墻。”

  “一切都倚在白沙與藍天之間,那曾經是無數人向往的繁華,如今卻成為了蛇鼠而行的廢墟。沒有什么,比從繁華、偉大到落幕、崩潰,更令人惋惜和崩潰的了。”

  “這是個人的悲劇,也是民族的悲劇···很壯觀!”

  須彌說著話,然后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他似乎并沒有察覺到這茶葉的不同之處。

  “這首曲子···不是你做的。你的心境,做不出這樣的曲子。”須彌很確信的說道。

  孟星河笑了笑沒有否認。

  這當然不是他做的。

  這原本是一首鋼琴曲,是在魔龍入侵之后,偉大的神鷹帝國徹底覆滅多年后,一位吟游詩人路過曾經神鷹帝國的國都而做成的曲子。

  曾經也激勵過不少人。

  然而其實···也沒有什么用。

  它起不了決定性的作用,最多只能在短時間內,給人打打雞血。

  但是林溪卻比較喜歡,所以記了下來。

  “看來,你知道我是誰了?”

  “我一直以為,我隱藏的還算好。”孟星河抬頭,放下二胡,然后說道。

  須彌道:“這是自然,或許你能消除我留給你的佛印,但是你的味道,我隔著三萬里,都能嗅到。”

  “不僅僅是你···白凡、楚凌霄,他們我也都知道。”

  這個時候,須彌沒有再用貧僧、小僧這樣的自稱。

  他用了‘我’這個字眼。

  孟星河沒有很意外。

  這世上,有本事的人太多了。

  不能只準許他手段百出,別人就得兩手空空,什么法子都無···這說不過去。

  何況,須彌本就算不得···旁人。

  他和須彌···真的分的有那么開么?哪怕似乎相隔許久未見。

  然而,林溪是須彌心底的魔。

  而須彌是林溪心底的佛。

  二者之間的關系,或許乍看是分離的,甚至早已沒有了什么直接的聯系。

  但是最深處,卻又是相關的。

  林溪很清楚,須彌也很清楚。

  所以,當到了一定的階段,他們都需要一個結果。

  “你想知道太昊仙帝是誰嗎?”

  “我告訴你啊!”孟星河開口說道。

  須彌和尚卻從自己的心口伸手直接挖出一塊血肉,血肉之上灰色的印記,猶如蠱蟲一般靈活糾纏,卻被死死的鎖在佛光之中,快速的煉化。

  “神域的主宰,是一位新神,他只是獲得了遺澤。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不過他背后是否還有別的影子,有人在用他下棋,我不知曉。”搶在孟星河的前面,須彌和尚先行曝光了一些內幕。

  二人的交鋒,從半天前就開始了。

  無論是孟星河準備的茶,還是他的曲子,都是為了攻破孟星河的心防,激起他心中的魔性。

  而須彌和尚卻用自己主動犧牲一般的善意,來回應孟星河的‘暗算’。

  想要挖掘出他心底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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