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手機震動在桌面上,引起共鳴發出聲響。
終于陳冬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便接通了這個電話。
“喂?”
電話里傳出一道極其陌生的聲音。
“聽著,二十七號之前,無論誰找你都不要赴約。”
嗶的一聲。
電話就掛斷了,仿佛打從一開始都只不過是為了傳達著一句話。
所有人都望著陳冬,等待著他說話。
畢竟剛才并沒有打開擴音,只有他一個知道電話里講了什么。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很慢很慢,仿佛大家都意識到了這通電話帶著重要的情報消息。
“還有四天。”
他的語氣很輕聲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語地開口道:“他們似乎準備在二十七號做一個了斷,讓我們盡可能地在此之前不要接觸任何人,確保自己的安全。”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董二狗皺著眉頭,輕輕地吐了一口煙,然后開口道:“我跟梁賦聊聊。”
說罷,他便站了起身,摸起自己的手機。
走到了沙灘邊緣,腳踩著細砂漫步著,撥通了電話。
此時。
突然間陳冬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蘇慶打過來的。
但這個時間節點讓他嗅到了一絲不對勁,他也來到了樹頭下,重新調整著情緒才接通這個電話。
“是我!”
陳冬很是直接便率先開口,畢竟得讓對方確認是自己的身份。
蘇慶神色凝重地死死盯著直接手里的那封黑色邀請函,然后開口道:“我收到了一封信,準確來說是邀請函。”
“上面有一句話。”
“夜已經來了,只是燈火讓人忘卻了身處黑暗。”
“然后還有一個時間地點,似乎想讓我去赴約。”
陳冬眼瞳微微一緊,他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果然剛才那一通電話的叮囑,是有深層含義的。
他鎖著眉頭望著遠處漸行漸遠,二三十米沙灘開外打電話的董二狗。
然后對著手機問道:“二十七號嗎?”
聽到這句話,蘇慶嘴巴張開驚詫道:“你怎么知道,你也收到了?”
“沒,地點呢?”陳冬追問道。
蘇慶咬著牙心情復雜到了極點,他緩緩地開口道:“是泰國的一座寺廟,名為BlackHouse,實際上是花園式博物館!”
他聲音低沉道:“博物館的主題是地獄與死亡,展品為千年前的獸骨,原住民獵殺的工具,古董標本。”
實際上話到這里,兩人都明白寄出這封邀請函的人,顯然不含好意。
否則怎么可能會選擇在這樣一個地方。
陳冬聽完后卻忍不住摸起一根煙,戲謔地叼在嘴邊,然后打火機點著,笑著道:“看來這封信,不是給你的。”
蘇慶也是低著頭陷入了沉默。
地址既然是曼谷,顯然另有所指,而且那么早寄出的邀請函。
也只有陳冬眾人可以提前抵達一看究竟,如此分析確實更像是接著蘇慶的嘴來告訴對方。
“你不用來了,我還有任務交給你。”
陳冬干凈利落地開口道:“我這邊收集到了三個國際刑警的血液樣本,還有他們的證件指紋,我會先寄回去,幫我用最短的時間里查出他們背后的身份。”
蘇慶有些緊張擔心地提醒:“你小心點,可能是陷阱。”
陳冬笑著聲道:“放心吧,我不會赴約的,最多就是在遠處盯一會。”
如此兩人便掛斷了電話。
當電話掛斷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意就消失了。
表情復雜沉重地抽著那根煙。
邀請函!
二十七號!
見面地址是地獄死亡寓意的博物館,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什么。
他腦海里一直縈繞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叛徒到底是誰,為什么當年的人會背叛組織,對方又為什么要這樣做。
當個叛徒也總要有一個理由。
如果說這個叛徒已經藏身在組織十年,那不排除從十多年前的消聲滅跡開始,就已經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沖突。
他腦海里呈現出一些非常凌亂的片段。
包括當初那本日記里的話。
“資本的獠牙露出來后,讓人感到心驚膽戰,他們竟然試圖成為那只拿魚竿的手,我們自然也都不同意。”
“他們下了最后通牒,還滿嘴仁義道德地說,是念舊。”
“這世界上再也沒安全的地方,我已無路可走!”
陳冬突然哽住了呼吸,臉色驟然發白。
不對,自己的日記本最后的一部分被人撕掉了。
他露出了驚恐地表情,最后被撕掉的那部分到底去哪了?
他的耳邊開始不由自主回憶。
在越南的時候莫老爺子曾經在電話里跟自己坦白的所謂事情真相。
對方曾經說過那些所謂的日記線索都是假的,準確的來說不是留給他們這些后輩看的。
而是留給宋莫兩家人看的。
因為在他們年紀小的時候,宋莫兩家人就已經能夠把所有人的日記,以及所留下來的線索都看完了。
所以日記本是為了欺騙宋莫兩家人,讓他們誤以為背后有一個神秘組織追殺,才不得不逃跑。
但殘酷的真相是當年的人都沒有死。
他們被拋棄了,還傻乎乎地守護了這群后人十數年。
這一番話看似把這兩家人的仇恨解釋的淋漓盡致,也可以說明為何他們突然間改變了立場。
但問題在于日記本被撕掉的那一部分到底寫著什么。
被撕掉的一部分,必然隱藏著真正的真相。
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
最后的通牒。
滿嘴仁義道德,念舊。
無路可走。
邀請函,地獄和死亡的征兆。
是誰在主導著一切的發生?
他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二十七號不正是當初意外事故發生的日子。
就好像時間在輪回,有人在故意地選擇這個時間節點。
這是極其熟悉的手法,刻意地在紀念著什么。
他的腦袋有些炸裂感,仿佛一下子無法控制去思索背后錯綜復雜的真相。
董二狗此刻急匆匆地過來,這才發現陳冬的狀態很是不對勁,像是丟了魂那般,滿頭是汗水。
“二十七號,梁賦跟SM跨國組織的人約上了。”
董二狗也是瞇著眼若有所思道:“時間太湊巧。”
陳冬咬著牙聲音打顫道:“地址呢?”
“好像是在火車站。”董二狗輕呼一口氣:“故意選擇了一個人流很多的地方。”
陳冬渾身一顫,如同見鬼了那般,他表情帶著一絲恐懼和慌張,朝著望著董二狗開口道:“你還記得,十幾年前那些意外事故出事的地點嗎?”
這話一出,董二狗先是遲疑了幾秒,然后也怔住了神,兩眼瞪大硬是說不出話來。
顯然也好像想到了什么。
陳冬聲音很是沙啞,望著董二狗開口道:“我們也收到了邀約,二十七號,一個象征著死亡和地獄的寺廟博物館。”
陳冬的目光直視著前方,像是在漆黑的夜里的無數燭光照耀下的背影。
“夜已經來了,只是燈火讓人忘卻了身處黑暗。”
“這句話我想起來了。”
“在我父親給莫家老爺子那封信里曾經提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