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曼谷。
夜里蟲鳴聲,孫遠站在淋浴頭下。
水滴從充滿力量線條弧線的胸膛緩緩地滴落在地,他望著遠處鏡子里自己。
腦海里閃過無數的畫面。
在白水山的時候,董二狗找到自己坦言時機成熟,要拉上他一起干。
隨后在洛陽監獄外的馬路上,眾人冒著槍林彈雨,終于把那個魔術師給救出來。
最后眾人收到了一條短信,被騙上了越南的昆侖島。
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就在昨日。
滴答滴答。
他拿起浴巾卷著那滿是傷疤的身體,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漬。
呼呼呼地吹風機聲音。
咔噠一聲。
從浴室里出來,李老三正在客廳里掐滅第三根煙頭,兩人眼神對視。
李老三瞇著眼睛拿起桌面上的那臺手機,然后朝著對方拋了過去開口道:“他們說,賭一把!”
孫遠動作利索地接過了手機,瞅了一眼短信上面的內容,眼瞳驟然間放大,隨后眼神越發的復雜,這個決定極其冒險。
有可能會讓現在的處境墜入深淵,也有可能扭轉大部分的劣勢。
孫遠壓著嗓子道:“沒有其他的選擇!”
人生就是一場豪賭,每一次的抉擇都會決定往后的所有方向。
可即便如此,卻仍然有無數人前赴后繼地拼了命往前走。
監獄里。
咔噠一聲,監獄門被打開。
“探訪犯人”
獄警對著里面的人喊了一聲,便領著人往外走。
那一道道赤裸裸的視線,不加掩飾。
冷漠,猜疑,敵視。
鐘銳面無表情地走在路上,他已經知道是誰來了,必然是上次那個家伙。
他的耳邊浮現出監獄土皇帝的那一句話。
“t乳st誘.我信任你!”
無論從哪個方便來看,自己都應該站在彼得丹尼爾的這邊,也只有這樣才能確保自己能夠活下去。
他腦海里已經構思好了,就順著那個老家伙的預謀。
配合演一出戲。
就假裝刺殺行動及其順利,自己已經取得了目標人物的好感,從而…
猛然那一瞬間。
鐘銳的腳步踏入了探訪囚犯的房間,映入眼底的那一個盒子,讓他的心臟驟然間繃緊。
所有預備好的臺詞話語,全然消失不見。
他眼瞳瞪大哽住了呼吸,滿臉是難以置信的表情,甚至于腳步都僵在了那。
那個老家伙的身后站在一個穿著西裝禮服的男人,面容冷峻冰冷,手里端著一個紅褐色的檀木盒子。
那個盒子竟然跟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樣。
像是一道雷劈了下來。
他內心頓時掀起驚濤駭浪,呼吸都變得氣促起來。
李老三眼神深邃無比,仿佛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上分析出一二,即便他不是這方面專業的,卻也能猜到不少。
當然,前提是自己面對的人,并沒有接受過欺騙性的身體動作訓練。
至少在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這樣做的起到了效果。
對方似乎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所以在看到那個盒子的時候,露出了異樣復雜的情緒。
李老三扮演的華人富商曹永杰,推了推眼鏡框,額頭處用力地皺了起來,形成一個“川”字,他很是自然隨意地轉過身來,從那個紅褐色的檀木盒子里,拿出一張照片。
那赫然便是,蘇慶父親留下來的十八人合照的復刻照片。
鐘銳整個人就像是見鬼了那般。
他屏住呼吸心情復雜到了極點地坐了下來,掃了一眼照片上的人。
終于看到了那道身影,熟悉的面孔,讓他喉嚨微微哽咽,忍不住開口道:“你們是?”
李老三輕輕地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這里面有你認識的人嗎?”
鐘銳眼睛死死地盯著照片,他胸口起伏不定,他是一個孤兒,一個流落在垃圾堆,不知道什么時候會餓死的孤兒。
然而就在十數年前,突然有那么一個人出現了。
那一幕他永遠都忘不了,對方在垃圾堆里把自己撿了起來,他驚恐地發現那個男人只有一條手臂。
隨后的日子里,對方教自己怎么樣才能保護自己。
怎么樣才能弄到錢來填飽肚子。
可以說從那一天起,自己才算是真正意義地活在世上,而不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兒。
對方教導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法則,人生的道理,還有跟人打架的本領。
然而就在自己十七八歲的那年,突然間一切都結束了。
一群不知道哪里來的黑衣人,在狂風暴雨里沖進了屋子,他就這要親眼目睹了猶如地獄的一幕。
那個被自己視為“養父”的男子,就在自己眼前死在了那群人的槍下。
血流了滿地。
絕望和恐懼充斥了他的身體。
當時自己躲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嚇得雙腿發抖,根本不敢動彈。
那群黑衣人很專業,下手極其狠辣,還再三確認目標人物是否死亡才選擇離去。
鐘銳永遠都無法忘記,那天自己悲痛欲絕的心情,他嘶聲裂肺地痛嚎,發了誓一定要找到兇手報仇。
在此之后,他找到了那個紅褐色的檀木盒子,卻發現里面空空蕩蕩。
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一個空盒子卻要隨身攜帶。
而且平日里“養父”很是緊張在意,似乎這個盒子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他沒有放棄,在盒子里發現了有夾層,原來夾層地下才對方一直珍重的東西。
那是一本日記本。
日記本的第一頁,赫然是一串賬號密碼,隨后實踐證明了那是暗網的賬號密碼。
看完日記本,鐘銳終于知道“養父”的身份,原來對方是某個組織培養的殺手,而且身份極其機密,甚至連姓名都沒有透露。
所有的名字身份都是偽造的,出行任務也是喬裝易容的,唯一辨識的標志是身上的紋身。
在日記本里透露整個組織遭到了背后力量的抹殺,所有人都死于非命,大家都在逃亡。
而仿佛死亡是唯一的結果。
除此之外,日記本里還記載組織還有另外一個殺手,據聞是藏身在監獄里。
如此,鐘銳則是毅然決然地踏上了一條新的旅途,多年后他成了一名職業的監獄殺手,帶著這一身的紋身以及那個盒子,在世界各監獄流傳。
試圖尋找出辨認出紋身,又或者是那個盒子的人。
眨眼睛便已經八九年過去了。
卻仍然毫無收獲!
這還是他的第一次地看到,有人捧著那個紅褐色的盒子出來,如此必然是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鐘銳內心起伏不定,很是謹慎地壓制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