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
這是一座黃昏之都,日落時分的夜景,透著格外迷人的氣氛。
臨近夜幕,各種娛樂消遣場所自然也慢慢地熱鬧起來。
小巷子角落處,幾個混混正在對著墻角撒尿。
一個紋花臂的流氓小頭目特意交代道:“待會都給我放精神點,狗哥吩咐下來了,那群兔崽子要是敢玩花樣,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放心吧大哥,來到咱地盤,就是龍也得給咱盤起來。”
幾人尿尿后抖了抖身子,便興致勃勃地轉身離去。
“走,盤他!”
“盤他!”
眾人走進了一家裝修華麗燈光閃爍的酒吧。
燈光師是個酷酷的小帥哥,而打DJ的則是一個豪放熱情的小辣妹,整個酒吧的氣氛十分高漲。
今晚的重頭戲卻是在酒吧角落深處的那張桌子里頭。
荷官手法嫻熟地洗著牌,圓桌上一大群人圍觀,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炫彩奪目的雞尾酒杯子。
血腥瑪麗、深水炸彈、長島冰茶、瑪格麗特、明天見…
要參與游戲的人可以讓調酒師給自己調雞尾酒作為籌碼,最終的勝利者可以贏得桌面籌碼池上的所有雞尾酒。
以小博大,幾杯酒換一桌子的酒,整個臨城也只有這家酒吧擁有如此獨特的玩法。
眾人選擇的是一種名為德州撲克的游戲,一種非常刺激,考驗技術和心態,運氣的一種撲克玩法。
與港劇電影賭神里的玩法大同小異,懂得游戲規則的人,很容易沉迷其中。
對于絕大多數來酒吧玩的客人而言,這不過是一場習以為常的“雞尾酒”游戲,每天都會有人在這里玩。
可實際上。
今天這場牌局,卻比明面上展示出來的的,兇險刺激得多。
剛才在小巷子撒尿的混混,來到了一個男人面前討好地喊道:“狗哥,人都到齊了!”
在臨城里能被喊作狗哥的自然是祁小狗,同時他也是這家酒吧背后的大老板。
祁小狗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他的視線一直關注著圓桌上的撲克對弈。
坐在桌子打牌的一共有四個人,也是各有來頭,最為顯眼的自然是道上赫赫有名,黑白兩道都要給幾分薄面的董二狗。
起初眾人只是把董二狗當作一個飆車的亡命浪子。
但隨著上門挑釁的人全都落得慘不忍睹的下場,大家終于意識到這個人不簡單。
有資格與其坐在同一桌上玩游戲的,也都是臨城有名的富家少爺,以及道上混的朋友。
左手邊的是一個光頭大漢,脖子上掛著一條金燦燦的大金項鏈,光頭上還有一道顯眼的刀疤,自然是臨城道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蟒蛇哥。
可以這樣說,臨城地下賭場有四分之一都跟他撇不開關系。
還有兩個眾人熟悉的富少,也都時常來到酒吧里一擲千金,一個姓薛,一個姓王。
所有人耳邊都帶著一個黑色的耳機。
這耳機另一邊,聯通的是一間極其隱秘的密室房間。
密室房間里。
四周圍漆黑一片,同樣是一個圓桌周圍坐四個人。
跟酒吧里萬眾矚目的酒桌賭桌上的籌碼不一樣,這暗格密室房間里的籌碼,那可都是刺眼的真金白銀。
三大箱子的鈔票直接倒在桌面上,很是震駭人心。
大家都依序地亮出了自己帶過來的籌碼,分別是一堆的鉆石,以及一大袋子的珠寶,還有的兩箱美鈔。
喧嘩熱鬧的酒吧里!
桌子上坐著的四人,他們黑色耳機都同時傳出了密室里的聲音。
“籌碼到位,經過清點一號選手總籌碼為三千萬現金!”
這三千萬正是蟒蛇哥帶過來的“賭注”,他便禮貌地笑了笑舉起自己手中的雞尾酒杯,開口道:“小玩兩杯!”
“二號選手,南非鉆石一小袋,初步預估價值在四千萬以上。”
按照規矩,在南非有礦的富少薛先生也是微微一笑地抿了一口雞尾酒,輕聲笑道:“小酌怡情!”
耳機繼續傳來聲音。
“三號選手,六百萬美鈔。”
話剛落,三人的視線全然都落到了一言不發的帥小哥身上,這位姓王的地產大佬獨子,顯然也是出手闊綽。
這六百萬美鈔換算下來,那也是四千多萬的現金了。
在暗處密室里,孫遠嘴角微微上揚,輕輕一倒,那滿書包的珠寶映入眾人眼底。
嘩啦一下子,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而旁邊安排的珠寶鑒定師也是馬不停蹄地鑒定著這批珠寶的價值。
“不用浪費時間了,總價值一個億以上!”孫遠討厭磨磨蹭蹭的浪費時間。
聽到這話,帶著耳機的玩家眼瞳微微一緊,猛然朝著董二狗望了過去。
蟒蛇哥也是有些驚訝,那么大一批量的珠寶,很容易讓人想起那一點二億的珠寶搶劫案。
想到這里,他不得不感慨道:“董爺路子很野啊!”
董二狗嘴角微微上揚,“啪”的一聲點著一根煙,“還行吧!”
家里有礦的薛先生也是興致勃勃地應聲道:“這一趟沒白來,算是開眼了!”
上億的珠寶,再加上他們每個人所攜帶的籌碼,兩億出頭的賭局。
這可不是什么小游戲了。
四人神色各異,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他們不管到底那批珠寶和鉆石是否合法,是走私貨還是臟貨,只要是真的,值錢就行!
酒吧側面的大屏幕把賭桌投影了上去,整個酒吧的人都在看著他們玩…
萬眾矚目,眾目睽睽,更是讓游戲增添了幾分刺激和驚險。
明面上是在用“雞尾酒”進行下注博弈,背地里卻是動輒百萬千萬的資金在對賭。
每當他們推出一杯雞尾酒作為籌碼,暗處的密室房間里就會有相應價值的“籌碼”丟進籌碼池里。
可能是現金鈔票,又或者是珠寶首飾、鉆石…
終于!
荷官開始發牌!
看著那熟悉的一幕,祁小狗情緒復雜到了極點,腦海里不禁回憶起了數年前。
六年前的那個晚上,那陰暗的賭場里。
雨下的很大,仿佛看不到歸家的路。
自己因為出老千被抓住,要被人剁掉右手,顫顫抖抖差點要嚇得哭喊出來。
周圍是嘲諷和恐嚇聲。
在他絕望無助,彷如跌入深遠的時候,有那么一個人渾身濕透地推開了賭場的門…
而自己的命運,便在那一刻開始了翻天覆地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