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想不到烏鴉女人騙自己的原因,收起藥片。
“但我聽不懂它的話。”
“聽不懂?”面具后的臉龐似乎浮現疑惑,“它在說你能把油畫給它嗎。”
“汪汪汪!”
“它說愿意用東西交換。”
金毛犬扒開抽屜,叼出一本日歷。
陸離結果日歷,泛黃頁數前面的日期已經消失,現在顯示著第“四”天。
只是個生活用品,還是和油畫與藥片一樣的“道具”?
無論如何,日歷總比扛著一幅油畫到處走動方便。
“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陸離同意了交換,然后問烏鴉面具。
她維持著異樣打量陸離片刻,看在陸離幫金毛犬的份上,說道:“我有東XZ在活動區,如果你能幫我拿回來…我可以給你一樣東西”
一住s://www.bequge.cc
“活動區在哪?”
“201號病房左拐就是。”
陸離又看向病房里最后的病人,和從開始就在觀察自己的“她”對視,詢問這道猶如誘發心里恐懼的高挑輪廓:“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她”沒有回應。
陸離暫時略過這名病人,離開病房。
昏黃的氤氳灑在走廊,第四個黃昏到了。
今天比想象中漫長。
夜幕降臨前,陸離將輪椅少女送回201,并借機觀察拐角外的走廊——盡頭是兩扇鎖起的門。
想進活動區他需要一把鑰匙。
回到204,活樹仍如清晨般坐在灑滿泥土的床鋪上。
“你需要幫助嗎?”陸離問活樹。
“沒有哦。”
沒有得到新線索,陸離開始整理今天的收獲:
用油畫換來日歷;用故事換到消炎藥;接受鳥嘴面具的請求。
那么明天該做的是將金毛犬的故事告訴米爾德麗德·漢普里,然后找到消炎藥和日歷的用處…
陸離腦海忽然浮現那道潰爛的輪廓,也許它需要消炎藥?
望向窗外,燃燒的霧靄即將殆盡,夜幕將至。
陸離主動來到活樹床邊。
“開始吧。”
根須應聲將他纏繞。
陸離睜開雙眼,窗外濃霧似要探進房間。床頭柜上的日歷變成了“五”。
“你需要幫助嗎?”
“沒有哦。”
和活樹的對話與昨夜相同,陸離先來到206號病房,發現金毛犬的床鋪已經空蕩。
“它出院了。”鳥嘴面具說,“有話留給你。它說過去固然美好,但要珍惜眼前。”
然后陸離來到相鄰的207號病房,將消炎藥交給潰爛輪廓:“這枚消炎藥應能幫到你。”
無端接受陸離饋贈的潰爛輪廓無所適從,這個聲音像是男孩的輪廓給了陸離一塊木炭般的焦黑結晶。陸離從上面聞到蔗糖的味道。
這是一塊糖,雖然賣相不好。
陸離接下來問海妖是否需要幫助。
“我想去活動區轉一轉。”
依然是活動區,陸離暫時幫不上忙。然后是那只布偶。但布偶小小的身體里藏著大大的脾氣,面對陸離的詢問,她尖銳叫著“滾開!滾開!”。
也許沒有眼睛加強了她的語言能力。
在護士被噪音引來前,陸離離開207號病房,前往拜訪米爾德麗德·漢普里。
金毛犬的故事讓陸離從老人手里得到第二份“道具”——仍是一枚消炎藥。
陸離嘗試接觸名叫蜜雪莉雅的陰冷幽靈無果,轉向星期五時又被其搶答:“我很好,不需要幫助。”
回到走廊,他發現這幾天始終關門的208號病房此時開著門。三張病床一張依靠著豬人,一張坐著骯臟男孩,一張站著披著蝙蝠般寬松披風的陰冷男人。
后者正在辱罵男孩,男孩怯懦地低頭,手指纏繞衣角。
陸離未作干涉,繼續走向護士站。
烏鴉面具和海妖的委托共同指向休息區,只有這座病院的管理者知道怎么打開活動區的門。
撥動護士站的鈴鐺,沒有響應。帷幔后似乎是空的。
陸離想到那份疑似病患名單的紙張…
“你在這里做什么?”
陸離看向不知何時出現的護士:“我想問活動區什么時候開放?”
“節日。”
“什么時候節日?”
“節日的時候。”護士無意和陸離交談,冷澹地說:“你還有其他事嗎?”
“我來時看見208病房的男人在欺負男孩。”
似乎不受妄想癥影響,護士形象正常…只是對待陸離冰冷,轉身向208病房走去。
陸離跟著走了一半,走進相鄰的207病房,但當將第二枚消炎藥給潰爛男孩時他拒絕了。
“我現在沒有糖…”潰爛男孩猶豫著說道:“你明天再帶給我藥,我給你糖。”
陸離答應了他,出來時隔壁的208病房已經解決了爭端。
護士在病房前等著陸離。
“你最近在到處亂走。”
“我失憶了,想接觸其他病人試試能不能找回記憶。”陸離拿出提前準備好的說辭。“我不會打擾到他們。”
護士沒說什么,轉身離開,留下陸離思考這是提醒還是警告。前者他只需注意一些,而后者意味他接下來行蹤需躲避護士。
時間悄然流逝,當陸離注意到外界變化時,又一個黃昏到來。
陸離回到204病房,如昨日站在活樹床邊。根須纏繞而上,帶來痛苦與窒息。但在觸及口袋時猶如潮水般褪去。
沒有迎來新一天的陸離意識到什么,拿出口袋里的焦黑蔗糖:“你想要嗎?”
活樹的蒼老臉孔浮現人性化的渴望。
“給你了。”
這枚潰爛男孩交換的蔗糖換取活樹今夜不再攻擊陸離。但似乎沒有意義,除非…
陸離望向橘紅褪去,幽暗彌漫的窗外。
探索晚上的病院?
這有些風險…被活樹或其他病患發現最差的結果也只是結束今天。但被護士發現可能將被禁足或送到三樓…
喀察——
微弱的輕響,房門開啟一道縫隙。
陸離探頭觀察著幽暗長廊。沒有燈光,昏黑的深處似乎是雜工在清理衛生,又或是可怖怪物從幽暗里滋生。
想到剛來時護士的警告,他需要光亮應對猶如活物的黑暗。
不再考慮步入危險的黑暗,陸離重新關上門,回到病床上,闔起眼眸。
當再次睜眼時,蒼白的霧靄彌漫窗外。
“早上好,陸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