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的暴風雨夜,一道身影闖進蟄伏的燈塔。
避難者們緊繃起神經,發現是陸離才重新放松,尤其在他帶回一箱罐頭后。
人么帶著擔憂和希冀等待答桉。
“有好消息嗎?”喬喬從陸離臉龐判斷不出任何情況。
“得到了列農群島真相,但不是好消息。”
“方便說嗎?”
喬喬猶豫地掃過塔頂的其他人。
那位老學者嘆息說:“告訴我們吧,無論結果有多糟…”
陸離答應了。他也需要通過敘述,將列農群島發生的一切的脈絡捋順:
“最開始的異教徒染指列農群島,滲透力量融進坦布爾城,將高層轉化成信徒。它們計劃9月21日行動,在這一天封閉港口禁止離開,釋放瘟疫。”
“另一群異教徒插手其中,它們想分得部分祭品,試圖散播往高處跑的傳言,但在‘女王島’并不理想…我在坦布爾城尋找一圈,沒有找到除你們以外的高處幸存者。”
情緒脆弱的人因真相崩潰,捂住嘴巴嗚咽哭泣。
這意味著他們很可能是“女王島”的唯一幸存者。
“邪…異徒為什么敢闖進列農群島。”
從主卷大陸遷徙來還沒一個月的婦人不安地道。
“為什么不敢?”
“列農群島,避世之地”這句話只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散播消息顯然是怪異的陰謀。而讓它們不再偽裝,無非是陰謀被識破或收網時刻已至。
顯而易見的是,徘回在列農群島的力量不止如此,還有許多勢力在期間渾水摸魚。
一名中年人這時突然大叫幾天前的遭遇:他在朋友家中聚會后回來,經過一條巷口時一只怪物想襲擊他,結果怪物被巷子竄出的陰影拖了回去。
“我以為是喝了太多酒的幻覺…”中年人驚懼地顫抖著,“其實是怪物在維持治安…”
就像狼群驅逐了闖進狩獵草原的不速之客。
燈塔眾人不寒而栗之時,
陸離繼續說道:“接下來還未發生的是‘雙面神靈’會在明天毀滅列農群島。”
燈塔里有信教者,那位老人不肯相信:“雙面神不可能毀滅群島!她沒救我們只是…只是正在為我們對抗怪異。”
望著帶著哀求的渾濁目光,陸離眼眸微垂:“也有可能。”
列農群島信仰“雙面神”數百年,如果那位神o想要獻祭子民,沒必要等到今天――雖然她也有無數理由可以這么做。
從進入燈塔后老人的祈禱就不曾中斷。如果雙面神也是主謀之一…燈塔不會安然無恙。
而她連回應都未傳達。
陸離的思維并未局限于舊日時代的怪異邪惡論――兩只異神和正在孕育的異神就在光明之地。
如果不以“雙面神”是邪惡而假設立場,也許雙面之神毀滅列農群島是因為…那時島嶼上已經沒有幸存者。
陸離只是猜測,但老人堅信這是神罰降世。
“告訴我教堂的位置。”
陸離準備稍候再回一趟坦布爾城,讓瑪麗阿姨將罐頭平均分發。
無論如何,明天都要離開,吃生小麥粉團可能會讓他們身體出現問題。
一名小女孩捧著瑪麗阿姨給予的冰冷罐頭,低落地思念死去的母親。
沒有篝火加熱,所以一片進食中沒有食物香味飄起。
出發探索教堂之前,陸離問這里的人:“有人會操縱船只嗎?”
答桉是沒有,即使陸離清理并帶回港口的一條船也沒有人能讓它動起來,哪怕是航行到近海。
開始被摒棄的小木船反而成了唯一選擇,但陸離需要找它們被異教徒放在何處――希望不是丟進海里。
“我們可以制作木筏!”喬喬說道,然后想起什么自我否決道:“都是老人和孩子…”
無論砍伐樹木還是制成木筏,對于老人、女人、孩童居多的避難者們都是難事。即使僥幸漂浮在海面上,也會因為無人會劃船而原地打轉。
颶風預計持續兩天。除了小木船,陸離還需要找到避免他們生病的雨披。還好后者并不難找,莎寧街的商店里就有十幾件雨衣。
“我們可以生火嗎?”
出發之前喬喬問道。
一些孩子和老人裹了幾件衣服,但還是因寒冷瑟瑟發抖。再這樣他們熬不到半夜就會生病。
“我會帶些煤炭回來。”
十幾分鐘后,陸離帶著雨披和煤炭以及火爐從燈塔外的雨幕回來。
信教者老人已經為陸離畫好地圖――坦布爾島的簡單輪廓里,清晰指引從燈塔到教堂的路線。
記下路線,陸離重新融入燈塔外的暴風雨。
冰冷的暴風雨洗滌著世界的污穢,惡濁污血隨雨水沖刷著流入大海,歸還這座島嶼原本的顏色。
但不包括死寂、冰冷。
感染者們在暴風雨里銷聲匿跡,仿佛已經離開女王島。唯有早已注定的現實提醒陸離:災難始終沒有離開。
指引的教堂,沒有任何發現。仿佛瘟疫也隨著無人幸存而消失。
神情悲憫的神靈凋像戀愛世人,背后的閃電劃過,照亮空蕩的禮堂。
陸離回歸現實。uu看書 純黑石塊積蓄著新的力量,陸離回到洞窟,將新發現告訴商人安東尼,讓光明之地調查關于‘雙面之神’的信息,等待第六夜到來。
作為列農群島信仰數百年的神靈,雙面之神和教會擁有海量的記載,即使維納不凍港也有保存。
是維納不凍港而非維納地下城。
原因在于光明教會逐漸篡奪維納不凍港的過程里在銷毀關于異神的記載,其中也包括雙面之神。現在能在維納地下城找到的只有部分僥幸逃過清洗的描述只言片語的傳記或故事。
也許還能在維納不凍港的民居里找到被保留下來的書籍,但陸離沒那么多時間等待。
只言片語的記載里,除了陸離早已知道的第一批拓荒者開始信仰雙面之神,還有這位神靈曾經降下神諭――細節不可考據,真實性也是。
新的夜晚到來,一無所獲的陸離離開燃燒的篝火,湊近懸崖與純黑石塊。
一棟建筑蟄伏在傾斜的狂風驟雨之中,唯有慘白閃電剎那照亮荒涼的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