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后。
香港商報在頭版板塊中,用加粗加厚的字體寫了一個大大的標題:
《霍耀文:以善養善,愛自生愛》
“梁啟超《少年中國說》中有這樣一段話: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強則國強,少年進步則國進步。
但匆匆數十年過去,香港有多少孩子沒有書讀,沒有知識學,他們不想讀書嗎?
不,他們想!
我前幾天跟隨香港教育基金會的人走訪了香港大部分的貧困區,我看到很多只有十幾歲的孩子,光著膀子在家里干農活,或者在寮屋附近務工當報童當服務生。
他們露出的是一雙雙渴望學習的眼睛,懷揣的是一顆顆渴望在知識藍天里展翅飛翔的火熱內心…
也有不少沒有書讀的孩子走上社會,他們心智未成熟的情況下,無法面對社會的種種誘惑,最終誤入歧途,成為了感化院的一員。
他們還是孩子,本該擁有美好的童年;他們也只是孩子,卻有著與我們很多人不一樣的童年,造成這不同的童年,一切都源于貧困…
家庭的貧困或許是其中之一,但我想所有的孩子都應該一樣,邁入學校而不是提早的走進社會。
前天,我跟同事去沙田區大圍村附近采訪香港教育基金會的會長霍耀文霍先生,他在接受采訪的過程中,說了一句讓我記憶深刻的話,那就是:香港教育刻不容緩!
霍先生成立香港教育基金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讓更多的家庭減輕學費的負擔,讓孩子們能夠走進學校學習知識,只有學習知識才能改變命運,才能讓香港更加的繁榮昌盛。
我從教育署以及民政署得知,迄今為止,全港讀書適齡兒童和少年,總共有五十三萬人,但真正接受學校教育的學生只有三十萬左右,還有十幾萬的少年沒有書讀,這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讓我駭然的數字。
這說明香港有近乎三分之一的孩子未來將是文盲…
在霍耀文先生接受采訪的時候,我問了一個問題:為什么基金會要讓每個受到資助的學生簽訂一份合同,在未來的人生中必須捐贈等同金額的資助。(沒有期限沒有利息)
霍先生笑著跟我說:一個人的發光,會溫暖一群人,一個人的真誠,會打動一群人,這樣的人,走到哪里,善的種子就會播種到哪里。單憑香港教育基金會是很難將全港所有的孩子送如學校讀書,教育署的人在努力制定免費教育計劃,我們也同樣在努力號召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但我們也必須要讓學生們明白一個道理,育人為本,德育為先,以善養善,愛自生愛。
如此方能長久...”
在這篇文章的最后,記者李燁磊特意寫道:霍耀文先生是香港大學出版社社長,香港大學哲學教師,耀文圖書出版公司董事長,香港教育基金會的發起人,兼香港教育基金會會長。
同時霍先生也是香港知名科幻、武俠、言情、恐怖作家,筆名浮生,著有:《鬼吹燈》《甜蜜蜜》《1999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風中有朵雨做的云》《大唐天魔志》等。
《香港商報》的文章報道出去后,只是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掀起了數十家報紙對香港教育的激烈討論。
《明報》:“教育是一國之根本,香港文盲率太高,不利于香港建設和發展。”
《文匯報》:“教育是人不可或缺的!”
《星島日報》:“杜絕文盲,讓更多的孩子走進學校!”
《大公報》:“香港廣大的貧困學子此刻需要我們全部人的幫助,套用霍耀文先生的一句話:一個人的發光,會溫暖一群人,一個人的真誠,會打動一群人,這樣的人,走到哪里,善的種子就會播種到哪里。”
隨著香港報界對香港教育普及的激烈交流,漸漸的衍生到了各行各業,作為香港教育基金會的創始人,又是《商報》的采訪對象,霍耀文又一度成為了各大報紙的寵兒,接二連三的登上了頭版新聞。
無數記者前往香港教育基金會的本部,想要采訪會長霍耀文,但都被羅巧珍給攔了下來,同時她也跟這些記者說下個月在香港節的時候,將會向教育署、布政司署、港督府在港島皇后廣場申請一個場地,舉辦一場盛大的香港教育慈善表演活動,希望各位到時會到現場采訪。
香港節,是港督戴麟趾為了緩和67暴動后,香港的不穩定,從而舉辦的一場盛大的覆蓋整個香港的大型文娛康樂活動,時間早在上個月就已經公布了,1969年12月6日15日。
“在香港節申請一個場地?之前你不是說就是找個酒店,邀請一些人來舉辦一場教育慈善晚會嗎?”
霍耀文一臉驚訝的看著羅巧珍,他是知道港督戴麟趾要在十二月份舉辦香港節,同時也是知道香港節是有多么地重要。
這早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的盛大活動,怎么可能說申請一個場地就能申請的了場地?
而且香港節是文娛康樂活動,就是為了讓香港市民活躍氣氛,撫平67傷痛,以及穩固香港社會安穩發展的一個活動。
怎么可能會隨便的安插一個慈善活動,還臨時安插的慈善活動!
面對吃驚的霍耀文,羅巧珍笑了笑,說道:“申請場地的事情會長你就無須擔心了,我已經跟布政司署的署長還有港督府那邊溝通過了,他們已經同意將會在12月10日那天下午,在皇后廣場那為我們預留一個場地。所以現在會長你該想的是,我們要如何在半個月的時間里,把這場慈善活動給辦好。”
“你已經申請下了場地?”
霍耀文眉毛一挑,他是知道羅巧珍的家族是個很有勢力的家族,卻沒想到居然能夠直接跟香港名義上政界最高大佬溝通。
“是的。”
羅巧珍點點頭,好像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看她如此肯定,霍耀文遲疑了幾秒,說實話他不是不同意在香港節的時候舉辦一場慈善活動,畢竟在那個時候來的市民肯定多,對于自己名望的提升,又是一個顯而易見的增長。
而且按照目前報紙對香港節活動的披露,到時候港督以及一眾政府官員都會參加這場活動,自己在這些人的面前也能出個臉,這對于他想要獲得太平紳士頭銜會有很大的幫助。
羅巧珍看霍耀文不說話,跟著道:“霍會長放心,我已經聯系了很多香港慈善界知名人士,他們都會在那天到場的。”
霍耀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
他不是笨蛋,羅巧珍這么弄,明擺著是幫自己,不僅場地弄好了,就連人都給邀請了。
羅巧珍面對霍耀文那直勾勾的眼神,語氣平淡的說:“一個人如果一直戴一個面具,戴久了是很難摘下來的,就算摘下來了,別人也不再認識他了。”
霍耀文目光爍爍:“你想我一直戴著這個面具?”
羅巧珍沒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端起桌上的咖啡,優雅的喝了一口,等把杯子放回桌上時,她悠悠道:“戴久了,或許你也舍不得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