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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風云起

  秦弈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瞪著我干嘛?”

  “那鶴口無遮攔,你不許亂想。”

  “…你不說我什么都沒想,你說了我反倒想歪。”

  居云岫怒道:“所以你現在想歪了是嗎!你在想什么?”

  秦弈黑人問號臉:“所以這是釣魚執法嗎?”

  居云岫瞪著秦弈,秦弈反瞪回去,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陣子,居云岫一揮衣袖:“我要去睡覺了,你明天再來。”

  “誒等等!”秦弈喊住她:“谷雨論道大會是什么東西?內部比武競技嗎?”

  “是切磋交流,作為一個萬道具備的綜合性宗門,比一比誰的道更強,這是應有之義。大家也不純是比武,也有不同的比試模式,反正你要認為是競技也可以。”居云岫很無所謂地道:“其實這大會都黃了好幾屆了…”

  “呃?”正滿腦子擂臺比武奪獎品的秦弈聽得莫名其妙:“這都能黃?”

  “因為萬道仙宮大部分人都對參加這種破比試一點興趣都沒有,你比我強就比我強唄。我還不如去睡覺,他還不如去喝酒,大家興致根本就不在比試上。”

  “噗…”

  “后來宮主拿出了好幾種寶貝做獎勵,才勉強有些人去參加。即便如此,還是黃了好幾屆的。就比如我宗從來不參加,少了一大體系,宮主要強制也沒用,因為我宗沒人。讓他們欺負清茶,他們好意思嗎?”

  秦弈哭笑不得,看慣了別人家宗門比武如火如荼,還真的從來沒想過這奇葩萬道仙宮是這樣的模板。

  “所以你也別參加了,沒意思。”居云岫打了個呵欠:“你得罪人了,參加這個會被人陰的。你是雅士,沒必要摻和這些。”

  說完進屋睡覺去了。

  秦弈看著她美好的背影消失,心中也覺有趣。

  這位師姐起初“招攬”他,本意大概就是讓他能參與這類賽事的,之前也說過“如果和別人比試不能只用那身蠻力”類似的言語,意思應該很明確。

  但熟識起來,反倒不想讓他參加了,打擾兩人琴笛相和、書畫相得的雅致。

  “雅士”…秦弈真不覺得自己算什么雅士,不過他的比試意愿也確實不大。流蘇此時又不在,自己一個人虛得很,不如睡覺。

  接下去的一段時間秦弈依然每天過來學各種特效樂曲,迷魂惑心等等作用的都學了個遍。

  除了學樂曲之外,也開始學書畫之道的實戰應用。

  “你想以畫中寶劍來散發劍氣的話,想法可以,但不能這么畫。”居云岫坐在身邊,伸手扶住他的手臂:“此處筆法應該藏鋒,否則鋒銳盡顯,畫卷自損不說,劍氣也散了。”

  軟玉溫香,近身貼坐,手把手地帶著畫…清香繞于鼻尖,顏色就在目前,手肘一碰,就是柔軟可觸。

  腦補中的美女家教手把手就這么實現了。秦弈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副場面的…好像也就是自己問了一句這鋒要怎么顯,就自然而然變成這樣了…

  真的實現這副場面之后,倒也沒有原先想象的那么心猿意馬。居云岫顯然沒有別的意思,他自己也很自然,無非就是學畫而已,想太多干嘛。

  清茶抱膝坐在一邊,下巴抵在膝蓋上看。

  還說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這不是挨著豬蹄子很開心嗎?

  “另外,以畫顯劍意,對你來說沒什么太大意思。畫意與自身相通,你我均非劍客,是展現不出真正的劍意來的,徒惹人笑。”居云岫沉吟著道:“你畫狼牙棒還差不多…但我也很困惑,那種剛烈豪勇之意,與你這等飄逸出塵之士著實不太像啊…”

  秦弈有點小尷尬,畫中藏劍,展開便是滿室光寒,劍氣沖霄,那逼格很高的說…畫中狼牙棒,那場面…

  另外這師姐對自己好像有什么誤解啊,手持狼牙棒一棒子敲過去才是自己最舒適的狀態好不好,那打擊感,那暢快感,是別的能比的么!飄逸能當飯吃?

  不過想到這里倒也覺得畫這一類的畫魂意思不大,也就等于多做了幾個消耗法器隨身帶,或者做了幾張符箓差不多效果。畫之道用來做這樣的事還是有些可惜的,最應該展現的用途還是畫中成世界,只可惜以現在自己這點修行,根本辦不到。

  正在思考自己的畫道應該從什么角度去發揮作用,天邊傳來撲棱棱的聲響,仙鶴又來了。

  “那啥…”看見兩人相偎而坐,手把手畫畫的樣子,仙鶴眼睛直了一下:“我是不是又來錯了…”

  居云岫很自然地站起身來,撣撣裙擺:“又來干什么?”

  “特來通報本屆論道的獎品。”仙鶴道:“宮主說是有一把天工錘,一枚翻山骰,一片玄武龜甲,一幅畫。優勝者可擇其一。”

  有畫,這回居云岫倒是有了興趣:“什么畫?”

  “說是你師父曾經畫的,畫中含有莫大威能,已成法寶…”

  聽說是師父遺物,居云岫反而失去了原有的興致,皺眉揮手道:“知道了。”

  仙鶴似是沒想到居云岫還是這副反應,便略帶期待地看著秦弈。

  秦弈攤手,表示興趣不大。

  仙鶴有些無奈地嘆道:“宮主說,你們不參加,也得讓新入門的小娃娃去參加。否則別家終究會有微詞,影響宮中關系。”

  居云岫淡淡道:“真是稀奇,我歷年一個人都沒收,也沒找他們鬧脾氣。怎么他們只不過一屆沒收到人就這般事多?”

  仙鶴笑笑:“人與人若是都一樣,又哪來的江湖?話已傳到,我先走了。”

  目送仙鶴遠去,秦弈剛才那副沒興趣的樣子就消失了,摸著下巴問居云岫:“宮主提供的這畫獎勵,是那套畫之一么?”

  居云岫嘆了口氣:“是。我師父晚年,除了你從古墓之中帶來的這個蓬萊劍閣女子像之外,之后只作了四幅畫。一幅贈予宮主,一幅打賭輸給了謀道鄭家,一幅贈予凡間大乾友人,還有一幅與他自己殉葬。贈予凡間的那幅應該沒什么特別,其余幾幅或許都是有連貫秘密在的,是刻意分散。”

  秦弈默然片刻,嘆道:“那這次的論道…我要參加。”

  居云岫皺眉道:“我說過,這秘密不是你應該探尋的事情,你也并不是貪圖什么寶物的人。”

  “我知道。”秦弈無意識地感應著躺在戒指里的狼牙棒,流蘇依然未醒。

  他默默地看了好一陣子,才低聲道:“我有個很重要的朋友…雖然它嘴硬不說,但我知道,它很需要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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