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啥時候的事?”
莫建平:“十年前。”
我:“…”
莫建平:“為了防止我自己忘了,我把這封信放進了時光郵局,再讓他們在前幾天寄給自己。還好這期間我雖然搬了家,但手機號并沒有換,他們還是聯系到了我。”
所謂的時光郵局和時光膠囊很像,你只要付一些錢,他們就會幫你保存信件,并在你指定的日期寄給特定的人,時間跨度可以很長。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幾乎可以確定,有一半的可能這個自稱莫建平的人腦子不太正常,還有一半可能,是誰搞的惡作劇。
我:“所以,這個信上寫的什么。”
莫建平:“我沒看,我只是個送信的,為什么要看?”
我打開信封,卻見里面完全是空的,連張白紙都沒有。
我差點把白眼翻到天上,但本著聽個剛編的故事也不算虧的原則,沒有立即下車走人。
我:“這信封里什么都沒有,這就是你說的《書名》創始人?別逗我了好不好。”
莫建平:“沒騙你,我和王經略就是通過他的一席話才開發出了《書名》最核心的技術——映射系統。”
我心里暗道,此人有我的號碼,那么確實有可能是王經略給他的,這么說來這人是莫建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而且他說的什么“映射系統”,確實讓人有些好奇。不知是不是冷梓提到的所謂黑科技。
我:“什么意思?”
莫建平:“他不是說我們所謂的現實只是某種映射嗎?”
我:“不錯。”
莫建平:“然后王經略就想到可以利用這一點來開發游戲。”
我:“怎么說?”
莫建平:“從老版本開始,《書名》就采用了這個系統,可以利用更少的資源,做出更好的優化和更精致的畫面。”
我:“我不太明白。”
莫建平:“游戲和電影最大的區別在于互動,你可以想一想,同樣大小的游戲和電影,后者的畫面要比前者好一萬倍,而且更為流暢。”
我:“這不是廢話嗎,你剛才自己都說了游戲是有交互的。而且電影是拍攝的實景,游戲則需要貼圖和建模。”
莫建平:“所以映射系統就是把交互層和畫面層分離,用底層數據緩沖交互,整個《書名》的交互其實是由我之前開發的《文赤壁》完成的。”
我:“我沒懂。”
莫建平:“簡言之就是表面上你玩的是畫面逆天的《書名》,實際上,你玩的是畫面爛到渣的《文赤壁》。”
我:“哈?”
莫建平:“你按下的所有技能動作,包括連招和移動全都是在底層的文赤壁里完成的,但你能看到的顯示是《書名》的畫質。”
我:“你別騙我不懂計算機啊,這簡直是在胡扯,我就兩個問題,一,你們把交互放在畫質爛的游戲上,最終不還是要在畫質好的這一面上做出反饋?這一步豈不是多此一舉?這樣能減少游戲消耗的資源嗎?二,《書名》的建模非常精細,連一根針的判定都能做到,你那渣畫質環境下的交互怎么實現?”
莫建平:“看來你還挺聰明,想問題很全面啊。不過你對問題的理解太過具象了,《文赤壁》并不是像你想得那么簡單,只是一個渣畫質的游戲而已。所謂映射,是將復雜的問題通過算法進行簡化,同時保留其特征。舉個簡單的例子,我們可以很輕易的用兩行數列得出一個復雜的矩陣。但前者的數據量比后者要簡單很多。《文赤壁》就相當于數列,《書名》就是矩陣。”
看我還是有些疑惑,莫建平繼續解釋道:“你們今天無意間進入的,就是《文赤壁》的世界,在那個游戲世界中,只有你們那個角色的數據,是未經壓縮還原的。而岳幕在那里的映射就是那只八爪魚。作為世界boss,岳幕有復雜的技能以及恐怖的傷害結算機制,但在簡化后的世界里,他的數據表征,就是那條八爪魚,一切都被簡單化,各項數據也少了好幾個量級。所以你們能很輕易的殺死世界boss,在判定階段,依舊算是你們擊殺的。”
我:“那你們為什么要留那個入口?”
莫建平:“鬼知道你們是怎么摸進去的,那個入口是方便測試人員用的,本來那兩個NPC就在最荒涼的地方,而且要根據一定的順序輪流和兩個NPC對話。這都能被你們蒙中,我也是服了。直到世界BOSS被擊殺,運營才反映過來有人進了底層區,這才把你們送出來。”
我:“這完全是是我們的技能開發師瞎蒙的。”
莫建平:“映射系統是一個非常天才的設計,使得我們可以利用同樣的資源做出精度更高的模型和畫面,王經略和很多人為此付出了大量的心血。雖然申請了專利,但我們還是希望此事能夠盡量保密,畢竟你也知道,現在很多的抄襲都是打著所謂‘致敬’和‘微創新’的由頭的,這也是他給你們老板打電話要求你們保密的原因。”
我:“那你為什么要把這些告訴我?”
莫建平:“那個給你留信的男人肯定不簡單,十年前你在做什么?他怎么能確定十年后會有你這樣一個電競選手玩我們的游戲?又偏在這個時間讓我把信帶給你?所以我覺得也許冥冥之中必有安排,我把這些告訴你,想來也不打緊。”
那封信里雖然沒有任何內容,但信封上的寄出時的郵戳卻是十年前的,這東西應該不太容易造假。而且紙質有些干澀,明顯也是存放了許久的樣子。
我:“因為這個十年前的男人的一句話給了你們靈感,所以你們就認他為創始人。”
莫建平:“不止如此,正是因為他,我們才把游戲的題材定為武俠,而且我們公測時的游戲圖標也和他有關,不知道你看過沒有,就是那個在一個方框中嵌入了一個方框,中間還有一只眼睛般的圖案。那時候,那個男人的手上拿了個青銅人偶,人偶的身上就有這個圖案。我當時覺得這圖案挺好看的,就把他用作公測的圖標了。”
“你說什么!”我險些跳了起來。